白冬再次把车停到了昨天晚上的那个停车场,下车之前把刘恩智扣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给她固定好,“我买一包香烟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
“不行,你抽烟弄得我一身烟味怎么办,我现在这样子可不好清洗。”刘恩智以前就很不喜欢烟味,现在虽然闻不到味道了,但还是本能地抗拒。
“我都在外面抽,又不在车里抽……待会儿顺便给你买一瓶衣料免洗芳香剂总行了吧。”白冬好言相劝才把小姑娘安抚住,只在一起两天时间,他就觉得自己多了个女儿似地。
“是从烤肉店里出来喷身上的那种吗?味道也太廉价了,还不如洗衣液的味道呢,就不能给我整点高级香水,什么马卡龙之类。”刘恩智居然还有点期待的样子。
“不是马卡龙,是祖·玛珑。”白冬不得不感慨网络的厉害,他刚谈恋爱那会儿连橘子调跟柚子调都分不清,现在连八岁的孩子都知道沙龙香了,“你现在就要祖·玛珑,以后能要什么我都不敢想。”
白冬摇摇头把车锁好,离开停车场去便利店转了一圈,买了杯廉价的合成咖啡便往山坡上走。朴术的老婆出门买烟三天不回家,他买个烟出去溜达一圈也很合理吧。
坡顶上的小观景平台已经被黄色警戒线围住了,作为一起性质恶劣的凶案现场,肯定是要被封闭起来防止证物被破坏的。两个军装警正站在警戒线的外围负手而立,阻止一切好奇的人靠近,就如同他们的前辈当年做的那样。
白冬并没有走过去的打算,在平台边缘的长椅上坐了下来,开启自己的特殊视觉往地下看去。盒子还在地下,但蓝黑两色混杂的雾气已经消散了很多,里面最核心的东西似乎已经不在了。
“唉,我就知道。”无论地下的那个东西是什么,附着在上面的都一定是魂体中极为强大的存在,不会被束缚在固定的地方,今天再来一趟也只是为了碰碰运气,万一呢。
孙荣成把刘立池捅死在这里,仅仅过了几分钟警方就把这里封锁起来了,白冬即便想要做点什么都没机会,等过了一天再回来,那东西当然要跑了。
他觉得自己还没有那么强的威慑力,对方只是不愿因暴露自己的存在罢了,也许真的有一群英叔那样的驱魔人在除魔卫道,不然这种事情应该早就造成了广泛影响。
“白冬,真是巧啊。”凄清的寒风中,一个穿着始祖鸟冲锋衣的男人走了过来了,在白冬的身边坐下,非常熟稔地跟他搭话,“没想到你也会来这里。”
“李司长,您是来干什么的?”白冬转过头,惊讶地看着旁边这个中年男人,竟然是李幼甄的父亲,前不久他刚去人家的家里吃过饭的,肯定不会这么快就忘记。
李宝桢找上门也是这位介绍的,不过他是昨天通过李幼甄的电话才知道的这件事情,也幸好这家人找到了他,不然会发生怎样的悲剧很难说。
李宝栋也是老烟鬼,下意识想要摸烟,但是看到不远处就有两个军装警站在那里值班,还是悻悻地作罢了,“当然是来送送立池,这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和亲弟弟也没多少区别了。”
李家的父母都是事业型的强人,对家庭关心几乎只表现在掏钱爽快这一点上,都说长兄如父,李宝栋比弟弟李宝桢大了十多岁,那时候都是他在带孩子。刘立池是弟弟的玩伴,从小就在一个小区里玩耍嬉戏,他这个当哥哥的对弟弟的好朋友自然也有着非常特殊的感情,拿对方当做家人。
“叫李司长显得多生分啊,就冲你跟幼甄的关系,叫我一声爸爸……咳咳,叫我一声叔父不过份吧。”李宝栋并不喜欢把工作上的事情带回到日常生活中,不然弟弟也不会总说他没有上进心,所以别人觉得被叫职务很有面子,他却不喜欢这样冷冰冰的称呼。
“李叔,看样子您兄弟俩跟刘立池的关系都很不错。”白冬十分感慨地看着松树的方向,因为昨天刚下过雨的关系,地上暗红色的血迹已经看不出来了,不过他是案件的亲历者,只要闭上眼睛就能还原出当时的场景。
“何止是不错,无论是我还是宝桢都拿他当家人对待。”李宝栋叹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极为复杂,“也正因如此,我们比任何人都更了解他,虽然这小子确实有些滑头的地方,但绝对做不出来这样绝情的事情。”
白冬很想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但他站在外人的立场上终究不好随意发表评论,现在刘立池人都已经不在了,死者为大他就更不好多说了,只能保持沉默。
“我昨天听到了一个说法,说是这棵树有邪异,能够勾动人心底的**,让人失去理智变成它的奴隶。”这个都市传说由来已久,并不是刘立池的案件出来之后才出现的,几年前这里就曾经发生过一起同样骇人听闻的杀人案,只不过借住这次的机会又传了一次,闹得沸沸扬扬的。
李宝栋说完便转过头来,看着白冬的眼睛,“白冬,你也是专业人士了,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这种事情,只能说见仁见智吧,不过空穴不会来风,无风也不会起浪。”白冬能理解李家兄弟俩的想法,他们难以接受自己信任并且当作家人般维护的刘立池是个自私自利的疯子,于是想从都市传说中寻找一点慰藉。
刘立池是被妖物蛊惑,比他原本就是个心思阴暗的人渣更容易让李宝桢和李宝栋这兄弟俩接受,问出这句话也不是真的想从白冬这里得到答案,只是希望自己的观点被认同罢了。
“不能让这棵妖树继续害人了,明天我就让人来把它移走。”李宝栋忽然说道。
“诶?”白冬感觉一切都太突然了,刚还在说着刘立池呢,忽然就把矛头对准了松树,“这么大一棵树,说移走就能移走吗,而且这是汉城市府的土地吧。”
“很容易,你忘记我是做什么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