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过笔录后顶着星辉回到酒店,白冬取出了他从申在汉身上拿到的手机,对着空格键就是一顿输出。黑莓的key2有着家族经典的全键盘布局,而指纹锁就在空格键上。
之前他已经用申在汉的指纹解了锁,替换成自己的指纹了,因为里面装着的是不记名sim卡,所以完全可以当成是他的新手机。权恩菲走到他身边坐下,“哥,那个人找你什么事情?”
“一个收钱劈人的杀手,想绑我再拿到下午我赢的那笔钱。”酒店的房间里没有监听设备,白冬就直接说了。
“你没事吧,他们人呢?”都看到这位安然无恙地回来了,权恩菲当然知道他没事,只是出于礼貌问一下,她真正关心的是之前那个男人的下场。
“死了,四个都死了。”白冬语气很平淡,说得就像是弄爆了四个气球,或是摔了四颗鸡蛋。
权恩菲沉默了好一会儿,做了两个深呼吸才平静下来,也装作没什么触动的样子,“没想到他还有三个同伙啊,话说回来他长什么样我都忘记了。”
“他是刻意整成那个样子的,让人没有任何记忆点。”白冬大学期间看过的一档节目,专门分析历史上知名罪案中犯罪者侧写与实际情况的。除了极少数个例,那些穷凶极恶的人间恶魔,都长着一张大众脸。有特点的人可能第一次犯案就被抓住了,而这些家伙的平凡给了他们特殊的便利。
“那你手里的手机……”权恩菲早就注意到了,白冬一进房间就在摆弄手里的黑色砖头。因为她手里拎着包,所以白冬的手机一般都是放在她这里的,是最新款的萘子手机。
“那个男人的,他通过这部手机登陆黑网,从某个平台上接取的犯罪订单。”这款手机用的虽然是安卓8.1,却属于专门定制的安全加强型系统,与普通安卓还是有不小的区别。
普通手机的通讯都通过imei码来识别手机,同时通过sim卡识别身份,通讯安全都掌握在运营商手中。而黑莓除了imei码以外还给每台设备设置了一个pin码,专门用于识别黑莓手机的身份。
在传输加密邮件和信息的时候,信息传输采用的是aes-256位或者3des加密,先传输到黑莓的服务器上,然后黑莓服务器再传送给接收方。运营商只是一个管道的作用,看到的只是加密之后的信息数据,无法看到信息内容是什么。
aes-256位和3des本身都是安全级别极高的加密算法,非常难以破解,阴度政府为此专门要求黑莓开源却遭到了拒绝,当时热度闹得还挺高。
出于成本的考虑,黑客几乎没有任何理由针对黑莓的系统开发软件,因为用户群体实在太小了,但黑网上运营不法生意的犯罪大亨们,根本就不在乎成本问题,安全才是他们唯一的诉求。
“找到了,这里有转账的记录。”这部手机最多只能用到明天清晨,一旦申氏兄弟身死的消息散播出去,平台方立刻就会知道手机落到了别人的手中,所以他抓紧时间搜索着所有可能有用的信息。
花费了大量的时间,白冬才终于找到线索,有人在meta平台上给申在汉的账号转了一笔价值十万usd的虚拟资产。这种方式完美绕过了所有监管机构的管控,在金融机构也没有留下任何记录,因为各国对虚拟资产的界定模糊甚至被抓了也没法定罪,只能说元宇宙是犯罪的神。
“我不明白,有人在这个游戏里给了绑架犯一块假的地皮,他就能犯罪甚至动手杀人?”权恩菲表示自己看不懂,但是大受震撼。
“这确实是游戏,但也不是游戏,当一件东西被大家都认可了的时候,不管它是不是虚拟的就都有了价值。”这就跟比特币是一个道理,其他的区块链加密货币也有一大堆,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但比特币有cia的背书,价值就是能获得认可。
“可就算我们知道这个账号给绑架犯发了钱,可隔着网络也没法找到对方吧,咱们以为是个穷凶极恶的大汉,可说不定网络的另一端是条里约热外卢的狗呢?”权恩菲摊开两只肉乎乎的小手。
“不,这个账号的主人就在这里,就在这栋酒店的大楼某处。”白冬摇了摇头。
首先申氏兄弟初中之后就没上过学了,之前的几年义务教育也是胡混的,别说用英语收发邮件接单子了,连路牌上的东南西北四个单词他们都不认识。这样一来平台方的联络者被限定在了涵国,而在涵国就一定知道highone集团的不好惹,即便那兄弟俩是愣头青背后的人也要考虑万一出事的后果。
他下午刚赢了钱,去游泳馆里躺了一会儿再跟金甄姝谈了点事情,前后不过两个半小时而已,这个绑架的单子这么快得到执行,效率高得已经超出了常理。
“你想一下我们是为了什么来旌善的,那加帮人处理尸体的洗衣工厂,就是利用暗网组织起的犯罪活动。毫无疑问,晚上针对我的绑架是highone集团从中勾连的结果。”白冬搓了搓手,他是个喜欢主动的男人,不管什么情况下都是如此。
酒店第十一层的办公室里,叼着雪茄的男人烦躁地敲击着大班椅的扶手,好半天才站起身来,“这下姓金的老妖婆又要得意了,本该是我们的钱,三言两语就被她弄到了手。”
钱从highone集团的手中给到殷熙悦的竞选团队,与从白冬的手中给到金甄姝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本来他们可以从中谋取巨大的好处,现在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吃干抹净。
“会长,是属下无能。”薛东河九十度鞠躬,双手紧紧贴在裤缝上。
“那个白冬有问题,有天大的问题!申氏兄弟是我也看好的,没想到像是两只鸡一样被轻易宰了。”警方的调查结果highone这边隔两分钟就收到了,但他才不信那套糊弄鬼的说辞,“不要再自作主张轻举妄动了,fnc那边催一催,既然送了个丫头来就要派上用场。”
“是。”薛东河倒退着走出了办公室,而办公桌上金色的名牌在灯光下格外闪亮:会长,闵继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