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用伤心的语气表达着自己的[心情],太宰抬起手抵住前额,一副真的要晕眩过去的模样。
“啊啊~~月亮好大、好晒啊~被如此强的月光照射的感觉真是让人热意翻涌啊~干脆就在这里休息算了。不管是征服王派遣兵将来杀掉我,还是韦伯君大喊一声突然出现,把我切来切去,放进银质的坩埚里搅拌三圈变成魔药,我都没有挪动一步的想法了~~”
听到中也的话,太宰满脸惊讶, “为什么会停留在原地?中也你在说什么笨蛋才会问出的问题啊?人停在原地除了不想走路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的理由吗?”
中也无奈的叹了口气,“为什么你能将这种不知羞耻的偷懒,以一副光明正大的语气说出来啊?”
中也压下帽子,一半觉得好笑,另一半则是无可奈何。
少年抬手遮住月光,就好像它们真的能刺伤眼睛那样, 以一种仿佛是在烈日之下的姿态,仰视着通往柳洞寺的重重台阶。
边缘布满褐色苔藓的青石台阶颜色沉淀,似乎在无声的诉说着自己久远的年代,而其上干净的阶面,可以看出居住在柳洞寺修行的僧人,是如何几十年如一日的打扫着这条向上参拜的台阶。
将征服王杀死, 只会平白的增加太宰的负担, 所以最好是避免战斗, 又或者干脆的将对方压制但却又不杀死。——这种话无论怎么听都充满一股狂傲的气息, 可要简短的说明现在的状况,中也一时之间也只想到这种表达了。
这么想着的中也抬脚踏上通往柳洞寺的阶梯, 然而没走几步,就只能停下来看向身后。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在总结了各处情报之后,排除其他未发现的区域,征服王必定身处此地。
会发生战斗的可能性有百分之五十——这是太宰的原话, 但对于中也来说, 当下的状况,当然是不与征服王争斗更好。
不客气的将打开锁的车门一脚踹开,太宰在中也已然麻木的视线下跳下车座, 穿着黑色靴子的双脚, 站在了陆百年路边有着松软草木的地面上。
“...太宰,为什么你还停在原地?”
“…你这又是在做什么?”重力使虽然十分的不想理睬,但仍旧敌不过心中挠痒痒一般的好奇,以及一种直觉上的不祥预感。
“呕吐哦~”
“也就是说,太宰,你想要我背你上圆藏山、进柳洞寺对吧。”
眨了眨自己鸢色的眼瞳,太宰偏过脸看向中也,仿佛第一次注意到这个地方,还有除自己以外的人存在。
少年的语气吃惊无比:
吐槽完以上这句的中也快步上前把太宰单手提起,然后像是一个打猎归来的猎人那样,将满口宰言宰语的少年,丝毫没有怜悯之心的箍在左手的臂弯里。
这对中也来说几乎没有任何负担的重量,让他烦躁的啧了一声。
然后低头就看见臂弯里这只轻飘飘的小青花鱼,正努力的在吐出舌头。
“为什么你要呕吐啊?!”
“因为中也硬邦邦的手臂,现在正以一个和温柔沾不上任何关系的方式,箍在我的横膈膜上,这个姿势最容易让人呕吐,而考虑到以后也会出现这种场景,所以我正在提前练习呕吐。”
“这种练习根本没有任何必要!”
太宰侧过脸,直视着中也的天蓝色眼瞳,神色之中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味。——虽然全是装的。
一秒,两秒,三秒…...
鸢色的眼瞳中,大概是森林水汽类的东西开始弥漫。
重力使另一只手捂住了脸,严防[可爱]之类的、与他形象完全不符合的词汇从口中脱出。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背你总可以了吧。”
“哼哼~~”
趴在中也的背上,围了一圈毛茸茸围巾的太宰,很好的注意到不让自己的皮肤碰到重力使,以免在突然的袭击之下,给中也带来原本不会出现的负担。
但少年贴在背上时,中也却有种如同在梦里一样的感觉。
‘我居然把太宰治背在背上?这是现实吗?是世界疯了还是我疯了?’
种种疑问在脑海中徘徊不去,但中也又不得不承认,在这个谁也不认识,谁都感觉陌生的时代,也只有背上背着的这个混账小子,稍微的像是个维系在风暴中的锚点了。
一步两步的走上山路,周边的声音只剩下风吹树叶、自己的呼吸声,和背上这个懒散小鬼的心跳……
‘不,这个心跳是不是不太对劲?!!’
中也有一瞬间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慌乱,“喂!混账小鬼!你心跳怎么——”
“心跳变慢了对吧~~”太宰的声音中满是得意洋洋。
重力使忍不住皱眉,“到底是怎么回事?”
“突发奇想的产物啦~~控制心脏能不能停跳之类的…结果心跳真的变慢了呢~~”
太宰得意洋洋的语气,仿佛这项技能,就像是他真的是通过无聊的日常获取到的灵感,而不是自杀失败之后的产物一样。
“怎么样?区区中也果然做不到这种事情吧~~这就是人类和蛞蝓之间的区别哦~~”
这本该是句值得吐槽的话,一般情况下,中也大概会说:[别把个人特殊技能强加到人类全体之上啊!]之类的发言。
但他却只是沉下了声音,难掩担忧的说道:
“太宰,你这样做,该不会对身体有害吧?”
“中也的说话方式,好像电视里说[吃隔夜饭会不健康]的老妈一样呢~”
没办法反驳的中也抽搐嘴角,“如果你能让我不这么问,那这个问题从根本的源头上就解决了吧!……感觉不适的话就别玩了,我可不想给你付医药费。”
太宰歪了歪头,“那安葬费?”
“更不想付了啊!!”中也现在只想把背后这个小鬼背摔在地,“你死了,而老子还有余力坚持一阵子的话,就把你这小子塞进不可回收的垃圾箱里!”
像是对孩子无可奈何的成人一样,太宰叹了口气,“中也~你这不是在偷懒吗?居然这也不想,那也不想的~~”
中也面无表情的警告:“想被打的话就直接说,我的忍耐已经到达界限值了。”
听到这话,太宰吐了吐舌头,继续趴在中也的背上。
‘明明只是区区一只蛞蝓,却暖呼呼的……’
他有点累了,但和以前的那种累不一样,太宰是第一次知道,累也有这种不会给他带来不适感的时候。
中也踏上最后一级山间的台阶。
“喂,太宰,你想睡了吗?”
“可以的话,我想要有一个舒适的木箱子,躺进去之后,能够有人把土盖上。”
“别说蠢话了,那不是木棺吗?”
中也这么回答着,视线落在了前方。
站在香炉两侧、抱着手臂的征服王与韦伯,仿佛两个门神。
虽然这[门神]在尺寸上实在差距过大,而另外一个也根本只是勉强提起勇气的正常人类。
重力使弯起嘴角,露出他在太宰面前鲜少摆出的恶人笑容。
“居然躲到寺庙里来了,征服王,你现在可真是灰头土脸啊。”
因为通缉而一天一夜没有睡觉、刚刚才准备睡下的韦伯,在布置在周边的使魔感应到其他人踏上柳洞寺的阶梯的时候,又不得不赶快的从刚刚进入的被窝里离开,手忙脚乱的穿起衣服,这才能以还算正常的姿态出现在中也和太宰的面前。
心中对于导致他当前状态的中也和太宰烦躁得咬牙切齿,但却仍然没有什么办法的韦伯抓狂的挠了挠头发。
可还没等韦伯对中也和太宰说出好不容易才想出来的[脏话],征服王却一只大手盖在了自家master的头顶上,差点让19岁的少年被咬舌自尽。
面对如此灰头土脸的困局,一般人都应该是心中郁闷不已,并在见到罪魁祸首之时立刻想要将其除之后快才对。
可征服王却只是对出言不逊的中也展露出一口白牙。
“如果我方是灰头土脸的话,那主动上门请求和解的你们,又是否已经身处尘埃之中呢?”
韦伯一脸茫然,“……和解?!!”
“在局势大好的情况下,主将与谋士突然登门……” 征服王摊开了双手,“除了主动要求和解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的可能性?”
听到征服王这话,已经从中也身上下来的太宰叹了口气:
“该说不愧是征服王,还是说你们的乐观积极精神让人羡慕无比呢?和解也是有两种的啊,一种是双方达成互相制约的条文……”
“而另一种,就是将对方全面打垮。”
朝征服王露出惯有的微笑,少年仿佛在说树叶掉下几片一样理所当然。
作者有话要说: ——
韦伯:......我仿佛感觉到了我的格格不入。
征服王:[摸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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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7日, 凌晨00:30分,圆藏山。
“原来如此,中也背我上山吗?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想法,但我可没有说过[想要你背]之类的偷懒字眼哦,我只是冒着会死掉的风险在这里休息而已,从哪里看,这个理由都完美无缺!”
“我看你的脑袋现在就有一个很大的缺口啊!”
“不知羞耻?中也还真是会说呢~然而我只是停在原地而已,就算在这里休息一百年,你也没有资格说我是在不知羞耻的偷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