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记忆清除完成,下一世界加载完毕,请宿主做好准备。”
将军府,一处素来无人残破的院落中此刻却是异常的热闹。
众多仆人围着此地,收敛着自己的声息,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悄悄将目光投注在中间发着脾气的小姐,窥探着事态发展。
少女亭亭玉立,正值豆蔻年华,年幼的容颜上眉目如画,已可预见将来的倾城之色,然而此刻却黛眉紧锁,满是戾气,狠狠盯着面前被仆从按倒跪地的少年。
少年不过十四岁出头,黑发披散低垂着头,陈旧衣衫已然被鞭打得破烂不堪,血迹满身皆是,偏生他一言不发,咬牙忍着,更是让宋大小姐恼火。
“怎么?敢背后编排本小姐永远嫁不出去。咒着我将军府没子嗣必定绝后没落!现在心虚得不敢吱声了?”
宋不悔声情并茂地念着属于自己的剧本,听着耳边“叮——叮——”黑化值不断上升。
穿越的节点是系统随机发布的,但宋不悔真他妈没想到,刚进入新世界,一进入这幅躯体,便是这副场面,现在反派已经被打了半死,她刚匆匆忙忙接收完剧情,就被系统逼着继续顺应剧情搞反派了。
余光悄悄用注意着反派的惨白地面色,宋不悔有些心如死灰了,她已经预感到自己凄惨的未来了。
毕竟...这次操蛋的任务可是让傅亦全心全意的爱上自己,消除黑化值啊!真他娘的是绝了。
这次的世界是虐渣古早宫斗文,女主苏凤儿上辈子惨死,这辈子携带记忆重回了十四岁后,金手指大开,一路开挂逆袭与男主魏斐尘相亲相爱的故事,
原身宋念则是将军府的大小姐,是个戏份不多的炮灰女配,主要是出现在虐待反派的戏份上,没成为男女主的爱情的炮灰。
年少时,阉割了反派,将反派弄得不人不鬼的,长大后宋清被迫入宫,她的脾性大,得罪的人多,在宫里过着凄凉的日子,却见当初被自己踩入泥塘的人,过得不差,妒恨上涌,凭什么这种人也能过得好..?
宋念死都不愿意放过反派,不仅在宫中私底下给他安排着小绊子,直到小说的后期更是丧心病狂到,谋害人命。
反派总归是反派,年少时便能忍着屈辱凭着卑劣龌龊的手段上位,当上了大太监,如今半数权利握在手,本就自卑阴暗的性子更是上一层。
这次九死一生回来后,傅亦可没耐着性子陪着宋念玩猫抓老鼠的戏码,干干脆脆当着女主的面把宋念抓到地牢,丝毫不给女主面子,原主可是凄惨异常的的跟世界说再见。
反派的结局也好不到哪去,魏朝正值新旧势力交替,朝堂上势力纷争,阉人权势可压皇权,在原主死后的第四年,被男女主联手处以腰斩极刑。
此刻,傅亦麻木被几位仆从压着身子,跪在那儿听着眼前人的斥骂。
前些日子,宋念在宴席上被三皇子当众退了婚,惨遭众多名门闺女羞辱,此事被有心人散播了出去,将军府也都是这些的闲言碎语。
宋念听不得这些,自小耀武扬威惯了,这次外头受了委屈,难道家里还得被嘴碎?她重查了府邸,翻了个底朝天就为了抓那个污嘴的人。
这不,不就查到了,一个依靠着她宋家的人,竟还不怕死的说着她的闲言碎语?她没忍这个气,直接把人拎到这狠狠的打了一顿。
事到如今傅亦不傻,他明白了,他向来是这位大小姐的眼中钉,那背后的人正好揪着这点,将他推出去当了替罪羊。
将军府的人都知道大小姐品性极差,虽年幼,但可是出了名地骄横跋扈,视人命如草芥,傅亦更是明白这一点,他不挣扎了,认命了,这样才能保全家人。
见小姐脸上怒意越发浓重,傅亦的手臂被身边有眼色的家奴狠狠倒扣至后背,力道极重让傅亦痛得几乎要晕厥过去,这阵子疼还没缓过去,心口便被面前娇弱地少女狠戾一踹。
家奴松了手,傅亦失去了掺扶的力道,全身疼痛不堪,重重跌在青石地面上,肩骨与手肘磕碰之重,让他的额角再度出了汗,头脑更是在疼痛之中几乎发昏,恍惚间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在...求饶。
听闻后院的动静,贺荷拖着年迈的身子从洗衣坊跑来,直直跪在宋不悔的面前,布满沟壑的手拉扯着曳地的华袍,混浊的眼眸不断掉着泪,颤着身子求着面前的人。
“小姐,饶过傅亦这一回吧,老身求您了,就看在老身为宋家做牛做马几十年,饶了他吧,傅家仅剩这一独苗了,不能断啊小姐。”
见眼前人神色冷淡,面露嫌恶,贺荷察觉到了什么,微微颤颤地松了攥着裙摆的手,双手伏地,身子屈着。
咚!咚!
撞击声响彻静谧的院落。
贺荷拼命地朝宋不悔磕着头,下了狠劲,青石地板上混着浓厚的血迹。
她求,求着上位者看到她的诚意,放孙子一条活路。
做这些迫害人的事对宋不悔来说,还是心理特别的过不去,可这是注定的剧情,不能逆,逆了便是重新来过,周而复始,只能顺着原世界的剧情走。
宋不悔是个干脆的人,既然不能逆,那就走着吧,走一步看一步。
华丽的绣鞋垫在贺荷磕头的位置,不动声色地拦着她的动作,宋不悔眉目轻凝,调笑似的回问她。
“知错?独苗?你的乖孙儿说将军府绝后时可是神气得狠呢!你当真觉得这次事儿好解决?”
宋不悔垂眸,有些嫌手上的物件碍事,随手将手中价值千金的玉骨扇随手扔置地上后,俯下身子,葱白指尖掐着贺荷的脸,似笑非笑地看向她:“老东西,你以为你能有什么好下场?来求情?我告诉你呀,你也别想跑。”
“对了,可别说是为我宋家做牛做马几十年,我若没记错的话,当初可是你祖孙俩求着我爹爹收留你们的呀,这年头养窝狗都比养你们这家人实在,狗至少还认得清楚主人,不至于像你们这家人似地这般乱吠。”
贺荷心下一颤,被她唬得厉害,张着口,半句话都说不出。
傅亦缓了过来,费力地仰着头,如玉的脸庞上青肿得厉害全是血迹,让原本清俊的五官都走了样,费力的掀开眼,双眼充血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少女,似狼崽子盯着垂危的猎物般凶狠,很危险。
他呸出一口血沫,声音沙哑无力:“一人做事一人担,你有事冲着我来,别去为难一个老人。”
没必要辩解,多说都是错,他只认,也必须认。
宋不悔眯眸,看着傅亦那副死到临头还嘴硬的样子,松开了手,站直了身子缓步走到他的面前,粉紫色的华裙在阳光的映照下越发灼目夺人,她笑,笑得很甜,语气轻快。
“好呀,冲你来就冲你来嘛,不如这样,你让我开心,我开心呢。我就不为难这个老东西。”
傅亦全身泛疼,神智开始有些不清,尖利的牙咬了舌尖一口,勉强回了些神,他问:“怎么样你才会开心。”
宋不悔半蹲下身子,凑在他的跟前,这会儿也不嫌弃傅亦脸上的污秽了,葱白的指轻抬着傅亦略显消瘦的下颚,看着傅亦漆黑如缪的眸,细细打量着他。
贵气从她如画的眉目间透露出来,如玉的脸庞轻凝着一丝孩童的无邪,她凝思了半刻,红唇吐出温柔的话语。
“你说我家要绝后了,我想想也没错,毕竟这偌大的将军府只有我一个孩子,可我不甘心呀,你是独苗的话,不如这样,我把你阉了,你也绝后,我们公公平平的,你说怎么样,啊,想想我就好开心啊。”
傅亦眸孔放大,错愕地看着面前容颜如画的人,无力垂落身侧的手攥紧,青白色的骨节愈加明显,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细微的颤:“你说什么?”
宋不悔喜欢看傅亦这副情绪波动的样子,清冷的面貌被她打破,自从入了宋府,向来对她不屑一顾,无论怎么处置他,这人总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她有些激动,勾着傅亦的指改着变成抚摸,轻轻将他面上的血迹抹去了些,似乎这还不够,赶忙起身到贺荷的身边,细嫩的手狠狠揪着她的白发,宋不悔轻轻舔了舔唇,威胁似的晃了晃手中的东西。
“我说我想阉了你啊,你选呀,你是要这个老东西的命还是你身下那根脏东西呢?”
贺荷已经被彻彻底底的吓傻了,整个人瘫在青石板上,整个人几乎要昏阙过去,此时白发被费力一拽,她发出一声惨叫,痛哭出声。
宋清在逼他做决定!
耳边祖母的惨叫声,眼前祖母被虐待的一幕,刺激的傅亦双眼泛着血丝,里面是抹不开的杀意。他的背脊崩得近乎僵硬,血腥味布着口腔,他生生从牙关挤出几个字。
“阉...阉我。”
“嗯?风有些大,我不怎么听得清你说了些什么。”宋不悔放松着身子,调笑似地看着他。
“请您...阉了我!”
黑匣子:
想杀了她,杀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开文啦开文啦~架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