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云像是积攒久了坏脾气,终于忍受不得,发泄似的将冰雹与雨滴死命的往下砸。
遑论盘地青藤还是戳天枝叶,皆被它摧残的花容失色,叶碎枝折,狼狈至极。
原本矗立豪华别墅的位置,已是藤缠枝绕,古木参天,与这林子任何一处并无差别。
叶蘅冷眼瞧完眼前戏法,拨开草,捡起缩成巴掌大的别墅模型,回到树下。
但凡是个正常姑娘,被莫名其妙扔到这种地方,再有如此玄幻经历,起码也应该惊慌失措一下吧,可看看这夙大小姐。
只见人异常淡定的将两只小奶猫裹进风衣里,抱紧胳膊,嘴唇冻的泛青,幽幽感叹一句:“……这世间真是无奇不有,看来还是我见识少,孤陋寡闻了……”
叶蘅看看落汤鸡一样的自己与夙千凡,再瞧瞧暮色渐沉的天色,对眼前无论是神经粗放还是心宽的夙大小姐这与众不同的变态,算是彻底无语了。
“这房子,你真没能力让它恢复原样?”
叶蘅言语间的质疑很浓,对于夙千凡这么容易找到他,且她一来房子就发生了变化一事,其实从昨天开始他就没停止过怀疑。
心想是不是夙千凡为了让叶潋照顾夙千琪,才设了这个局。
又通过亲自来救他,让他与叶家欠她的人情。
夙千凡接过叶蘅递过来的房子模型,反反复复瞧了瞧,抬眸,有些被逗乐了:“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以前有,现在应该没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对我和你一样,都是有血有肉普普通通的人这一点不怎么认同?
起码在我作为夙千凡出生到找到这几颗珠子的时间里。”
叶蘅心里一惊,意识到他确实从未把夙千凡当成一个跟他一样的人看过,他对她无论哪一方面的偏见似乎已经深入骨髓,好像无论她能做出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理所当然。
哪怕如今他对她的态度已有所改观,但心底里依旧会潜意识的这样认为。
“……你找回了两颗珠子后,不是已经会读心术了吗,我还以为……”叶蘅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
夙千凡望着叶蘅半响,勾了勾唇,眸色不明:“你这道理像极了我曾听到的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叶蘅感觉自己浑身湿透,连骨骼都发冷,他现在一点儿也没有听故事的心思,只想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夙千凡像是没看见他眉宇间的不耐烦,开口道:“有一位男子,选择为另一位女子,和自己的妻子离婚。
妻子问他为何?
那男子说:‘因为她柔弱,什么都做不好了,没有我不行。而你什么都学的来,一定会好好的。’
你看,不弱反而错了。
可我似乎比这位女子还不如,弱与不弱都错了!”
“……你这什么比喻?”叶蘅撇过眼神,望向天空。
夙千凡紧了紧风衣,从叶蘅身旁绕出去几步,叶蘅刚松了口气,却见她回过头来,似是突然想起,道:“哦,忘了告诉你,可能是两颗珠子已找到的缘故,我现在似乎不必肢体接触,也能读到人的心思。”
叶蘅听罢,神色一凛,猛地向后退,拉开与夙千凡之间的距离。
“什么时候的事?”
他心中懊恼,若真如此,那他方才思绪中的那句“还不是因为你本来就是个小怪物,让人怎么用正常眼光看待……”被她知道了?
“就刚才,很幸运,你成了我第一个实验对象。”
“你知不知道,随便读人心思很……”
“嗯嗯,我知道,让人很恶心。”夙千凡的面上闪过一丝恶意。
“不可理喻!”
叶蘅一甩手,迈开步子直接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