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这么不高明的手法处理叶、容、李三家,到底想得到什么?”
萧靖宸拧了一条干净的毛巾接给夙千凡,他知道她聪明,必是早已看出什么端倪,但一个问题的答案势必会牵扯出很多问题,有些事他并不想她现在知道,他的声音毫无起伏的就事论事:“不能为你我所用,强留有什么用。”
夙千凡轻柔擦拭夙千琪身体的手微顿,她的眸中泛出浓浓的失望。
她要的不是这个答案,她想和他把什么都说开,不用反反复复的猜来猜去。
从收拾完袁子彤那次,她就曾问过萧靖宸:“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
便是有心与他坦诚,然而,得到的答案却与这次一般无二,都是回避。
夙千凡从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更不会对别人三番两次有意隐藏的事情打破砂锅问到底,她心底的那一抹决定更加坚定了。
“两颗珠子融合了。”她说
“……你记起了什么?”萧靖宸神色中染上紧张。
“……能做的,你都做了,不能说的,你还是不能说。
曾走过的路,或许我们都走绕了,可再来一次,谁又能保证不会再原样走一回呢?”
“……你还是不信我。”
夙千凡抬头看着萧靖宸,摇了摇头:“这不是信与不信的问题。
就算你曾给过我一剑,随着你销神骨,堕魔族,入血池,这一桩桩一件件,曾经的欠与不欠,如今都清了。
既是前尘,就让它成为前尘吧。”
“过往不咎?”萧靖宸听罢,并没有多少释怀,因为他了解夙千凡,但凡她想要牵扯的东西,一定会捋的清清楚楚,这是对接下来的路的一种负责。
只有她决定不要的东西,才会这么干脆。
“往后呢……”他问。
“往后?”夙千凡轻笑:“我连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余生在哪儿,谁说的上呢!”
“果然如此,”萧靖宸感到深深的无力,“……你终究意难平。”
“意难平?”夙千凡放下毛巾,纤柔的手指轻轻抚上萧靖宸的脸,眸中染着说不尽的伤:“你这张脸我是真的贪恋,曾经是,现在是,将来可能也是。
但是,有一件事,你可能会错意了。”
“……什么?”
“如果我父亲给我撑起的那片天没有坍塌过,或许,我还愿意活成别人搭建的与尘世风霜相隔绝的塔堡里的女孩子。
可如今,我怕极了但凡有一丝妥协,便会走进另一个万劫不复。
这条不归路,如果要与人结伴,我宁愿选择与我所求相同、懂我的人。”
“你觉得,我不懂你?”
萧靖宸望着夙千凡,她这般神情,如此言语方式,与当年与他告别时何其相似。
当时,他虽难过,可隐隐想到她离开也好,至少他可以以找不到她为由,不去完成他该有的责任。
可谁知,再见后竟是永别。
这么多年,他终于明白自己最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他也终于有能力做权衡,可以不被“虚名”、“假义”所累。
可她,还是想要先放手吗?
萧靖宸眸中风云俱变,他抓紧夙千凡的手:“你要什么都行,但若要从我身边走开,你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