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博为是真心希望萧子骞能成才。
苏然理解他这种, 看到一直废材的晚辈忽然做出成绩，恨不得立即上加速器的心态。
然而潜龙不可能拿出几个亿的资金，让萧子骞去霍霍。导演和演员一样, 口碑崩一次能让观众记很久，袁建安就是例子。
观众踩了一次雷，没人愿意踩第二次。
不过他们两家合作, 再找一家发行公司分摊，潜龙的投入就会变小。燎原给新人刷资历的投入，也能省出来一大笔钱。
她看过原著，在选剧本这一步就能规避很多雷片, 保证质量。
两家一起投资小成本的片子, 让萧子骞提升技术, 还能带公司的艺人，真双赢——
一家赢一次。
苏然听萧博为说完给萧子骞做的规划, 微笑喝茶，“你这么给他定条条框框, 他知道后一定会逆反。”
萧子骞是富二代里头，得过且过的那一拨。没有太感兴趣的事，也没有太明确的人生目标。
出生在罗马已经是赢家。
你要给他划线让他必须做到, 那叛逆起来，可能会跟脱缰的野马一样失控。
但你要是捧着他，相信他，为了不丢脸他也会把事情做漂亮。
“那你的意见是？”萧博为抬眼看她, 狐疑压低眉峰，“不收钱？”
“想太多, 这种亏本的事就不是我会做的。”苏然无情反驳, “钱肯定要收, 但不是跟你拿现金。《白云深处》给他练手，成本是两千万左右。潜龙跟燎原一起投资小成本的片子，拿来给他提升技术，一部片的成本不到两千万。”
“你就这么相信他？”萧博为哑然失笑，“他自己可能都不信自己。”
她的提议很诱人。
潜龙不止他一个股东，大投资的片子不会让萧子骞执导，小成本的片子，要是拍的好卖平台就能回本。
“为什么不信他？他给我拍的短片，运镜和用色都很高级，剪辑的水平也是一次比一次好。”苏然神色坦荡，“燎原还有十几个新人要推，小成本不见得就没有好票房。”
萧博为想起国庆才下线的姐跑，不说话了。
她和冯嘉延在控制成本方面，简直是变态。
“年后给他安排三部片子，剧本我这边出，演员大家对半上。以我对他的了解，三部片拍完，他的技术和镜头语言，能赶得上冯嘉延拍姐跑的水平。”苏然又喝了口茶，笑道，“每一部片子的总预算，都不会超过三千万。”
小成本就不要总想着去撬十几亿的票房，苟个两亿以上都算赚了，还能蹭电影节。
管他能不能得奖，能报上名就算赢。
“回头我准备好合同就通知你。”萧博为被她说动，眉眼间浮起淡淡的笑意，“合作愉快。”
她选剧本的眼光，确实让人佩服。
姐跑的最终剧本跟他们拿到的不一样，改动了好几个会影响票房的地方。刚开拍的第二部系列片《阿姨你好》，他也看到了剧本。
这部的女主，完全是按照秦梦华来写的，剧情紧凑，气氛轻松，可以预见上映后又会成为黑马。
“合作愉快。”苏然背上包站起来，笑容明媚，“这回真没时间了，回头见。”
萧博为：……
他要是敢开口说打钱，苏然一定会马上坐下。
……
双十一晚会7点开始。
时郁开场，唱了一首他新专辑里的快歌，节奏明快。
苏然候场时偷偷看了下微博，热搜大混战。今晚来的人几乎都买了热搜，词条花样百出。
她翻了一遍名单，关闭窗口把手机给夏薇。
没有她想拉拢的演员和新人，晚会请的选秀明星比较多，其中一半是四象的人。
时郁唱到最后一小节，苏然坐上升降台的椅子，戴上坠着黑纱的帷帽。
女团出道夜的主题曲开场的rap，有一点古风元素，她不用跟着跳完舞蹈，跳几下坐椅子上摆pose就行。
轮到她上场，她调整了下耳返，歪在椅子里翘起二郎腿，一只手拿着麦，一只手撑着下巴。
舞台的灯光暗下去，聚光灯打在她身上。
节奏很快的rap唱完，她摘下帽子一扔，从升降台上潇洒跳下，成为伴舞姑娘们的领舞激情开唱。
几分钟五百万，她得敬业一点。
一首歌唱完，苏然拿回帷帽戴上，坐回椅子里撩开面纱嫣然一笑，舞台的灯光恰在此时熄灭，下一位艺人出场。
从舞台底下出去，夏薇拿着手机迎上来，喜不自胜，“然姐，你的表演又上热搜了。”
“嗯。”苏然点了下头，若无其事往外走，“可以回去了。”
夏薇：……
她还是不够淡定。热搜上了很正常，不上才奇怪。
苏然回到公寓，时启和苏宜年在书房里，一边做题一边开着晚会的直播。
她去厨房给他们拿了可乐，顺便洗了些水果送过去。
俩小孩现在特别自觉，周末的时间计划的好好的，完全不用操心。
放下水果和可乐，苏然没多待，说两句就上楼准备禁毒活动的发言词。
禁毒大使需要上台发言，她不想说太多，小朋友会烦。让他们自己去看真实的吸毒案例，效果更直观，记忆更深刻。
初高中阶段，是人生当中比较自我的一个阶段。不管男生女生，都会有一种自己是大人的错觉，时刻准备散发王霸之气。
为了表示尊重，能一句话说清楚的，绝不多说一个标点。
……
京市亚海分局禁毒宣传到校活动，时间定在12号早上8点—10点。
苏然送俩小孩到学校后，坐在车里等姜媛他们过来，顺便查看已保存的任务。
能用点数完成的都完成了，没完成的剩下三个，一个扶贫宣传两个戏曲推广。
上次在越州拍的短片推广效果还不错，老师唱戏的戏园子，成了网友们打卡点。去学越剧的人也多了起来，老师收了好几个徒弟。
学的人多了就会有新的曲目出现，一代一代传承下去。
苏然关上窗口，姜媛他们的车队也到了学校门口。
她打开车窗招了招手，发动车子跟进去。
气温有点低，活动在学校的大礼堂举行。科技楼一层是毒品危害科普区，有图片和影像以及文字资料。
苏然下车被冷风一吹，本能拢紧风衣。
有系统给的武林高手金手指，她其实也不是很冷，习惯了。
“偷偷告诉你个好消息。”姜媛伸手揽着她的肩膀，脸上挂着克制不住的笑，“我们分局今年露脸了，防电诈宣传短片在评比中拿了第一，其他分局的兄弟羡慕死。”
他们分局出的防电诈短片，在网上的播放率转发率，传播率都是最高的，也是最洗脑的。
年底考核，他们稳了。
“恭喜。”苏然眨了下眼，故意打趣，“欠我一顿烧烤等你们拿了奖还？”
“没问题。”姜媛低低笑出声，“你不知道，兄弟单位一开始不服气，说我们砸钱多效果自然好。发现我们没花钱，天天把柠檬当饭吃，疯狂骚扰我们要你的联系方式。”
不止是宣传这一块他们拿了第一，今年还立了个缉毒的大功。
苏然简直是他们福星。
“给他们吧，我有时间就帮忙。春节的安全宣传你们得准备了吧，剧本为王。”苏然坏笑，“让他们看看真正的实力。”
“有道理，再输给我们那就真救不了了。”姜媛得意抬高下巴，“姐就没输过。”
苏然愉悦笑出声。
活动的启动仪式很简单，所有人发言完毕，师生移步科技楼。
苏然找到时启和苏宜年，认了下闹事女生的脸，听他们说女生叫黎梨，不由地看了眼苏宜年。
在原著中，苏宜年因为原主的死，没上高中而是跑去国外当练习生。
这位叫黎梨的同学，上完了高中并考上电影学院表演系，出道就成为国民初恋，被称为小林澜歌。
她暗恋的人是苏宜年。
在苏宜年回国发展后，她利用家里的关系，给了苏宜年不少资源。她爸爸是著名的配乐大师黎生茂，也是殷淮宁的恩师。
《迷城》的配乐就是由他负责。
她没有参与《迷城》的制作，还想着今后公司自己开项目时，真有需要再登门拜访，没想到会先认识他的小女儿。
原著中还说，黎梨的理想不是演戏学音乐，而是想成为一名飞行员。
“我脸上有东西？”苏宜年紧张起来，“姐，我真没早恋。”
他哪有宇宙时间去哄女生开心？
“姐知道你没早恋。”苏然拍了下他的肩膀，笑道，“等着吧，姐去会会她们。”
苏宜年松了口气，告诉她另外一个女生的名字，顺便把人给指出来。
苏然记下两个女生的名字和长相，带着他俩看了一会禁毒宣传的画册和视频，看到黎梨把另外一个女生叫走，唇角弯了下。
“我去下洗手间，你俩慢慢看。”苏然说了声，离开展区往洗手间那边去。
校园霸凌在处于叛逆期的小孩心里，无论是被霸凌的还是霸凌者，潜意识里都喜欢把这事当做私事。
大部分被霸凌者不会找老师、家长寻求帮助，而是默默承受，无形中助长了霸凌者的气焰。
苏宜年和时启是因为信任她，相信她能解决好这件事才说。
苏然跟着几个女生进了洗手间，反手就把门关上，出手如电地将被欺负的女生拉到自己身后，抱起手臂似笑非笑，“要打架啊？”
几个女生被她吓到，一个个瞪圆了双眼。
“见过点穴吗？”苏然脸上的笑容扩大，不等她们出声，身形一晃挨个点了她们一下，回到小姑娘身边柔声道，“你现在可以打回去，要打吗。”
小姑娘愣愣抬头看她，半晌，唇边抿出一抹笑，摇头，“不用了，谢谢姐姐。”
苏宜年的姐姐好帅！
“怕她们报复？”苏然淡淡扬眉，“不用怕，她们很快会变老实了。”
说着她拿出手机打开相机镜头，走到黎梨身边，低头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喜欢的人是苏宜年，不用拿时启当挡箭牌。”
黎梨腾地一下红了脸，目光呆滞。
“打架、拉帮结伙欺负其他同学，你们喜欢的男生没反对。不是赞同你们这么做，而是不屑于跟你们做朋友。”苏然坐到洗手台上，举着手机，好笑看着被吓坏的小姑娘。
她们终于发现，自己真的动不了了。
“说吧，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没有，姐姐能让你们动不了，就能让你们说真话。”苏然看到其中几个红了眼，清了清嗓子故作严肃，“原来，你们被欺负时也会觉得难受啊？”
想哭的几个小姑娘，使劲把眼泪逼回去。
“喜欢谁是每个人的自由，你们欺负她，也不能让男生喜欢你们呀，多傻。”苏然又笑，“你们是想一直站在这，还是认错道歉。”
“对不起，我错了。”其中一个女生弱弱开口，“唐璟，对不起。”
“唐璟对不起，我错了。”另外一个女生跟着道歉。
有人带头，剩下的几个女生都跟着道歉，只有黎梨不说话。
苏然站直起来，解开她们的穴位，“唐璟，你们先出去，姐姐跟黎梨有话说。”
唐璟眼神亮晶晶地点头，“嗯。”
苏宜年的姐姐真帅，要是自己也有这样一个姐姐就好了。
女生们低着头飞快跑出去，洗手间里安静下来，就剩下苏然和黎梨。
“苏宜年下学期就要参加高考，目标是航空航天大学。”苏然轻笑，“姐姐喜欢优秀的小姑娘，想一直看到他，你得加油。”
“你不反对？”黎梨懵逼抬头，“我以为……以为……”
以为她会说，自己的弟弟不可能会喜欢一个坏学生。
“为什么要反对啊，你不是还没追到他吗？”苏然拍拍她的肩膀，揶揄道，“走吧，说不定等你追到他我就会反对，在这之前你得先追啊。”
黎梨：……
苏宜年要提前高考，她……追不上。
苏然回到活动现场，app弹出特效窗口：获得感恩值翻倍奖励100点，是否兑换随机一项医学技术突破。
她选了是。
窗口再次出现一行字：阿尔兹海默症病因明确，最终结果48天后出。
苏然怔了下，想起那些进入耄耋之年的老科学家，心跳莫名乱了个节拍。病因明确，针对性的药物研发和治疗手段，应该很快就会出来。
这是医学界的大发现！
她缓了下呼吸，关闭窗口找到时启和苏宜年，陪他们继续看禁毒宣传的资料。
学校在每年的国际禁毒日也做这样的宣传。这次搞禁毒宣传活动，是因为前段时间的案子，查出来吸毒的人员当中，有几个是学生。
高中大学的都有。
“事情解决了？”苏宜年压低嗓音悄悄打听，“她们不会再欺负人对吗？”
“解决了。”苏然轻笑，“你姐出马，没什么不能解决的。”
苏宜年：……
倒也不用这么骄傲。
活动结束，苏然别过姜媛他们去拿车，校长群里有八条未读消息。
学校又收到她转过去的资金，几位校长在计划聘请国外的专家来华国任教，询问她的意见。
苏然看完回复过去：多请几个，把各个专业的大拿都请过来更好。
校长们都在线，好几个发了微笑的表情包：要请就请最好的。
苏然也发了个表情包过去，收起手机，笑着发动车子离开学校。
……
溪宁县已经入冬，绵绵小雨让小城像是泡在水里，又湿又冷。
先过来体验的演员跟着扶贫干部都奔西跑，一个个灰头土脸，半点不见在京市的光鲜亮丽，眼睛反倒亮了起来。
苏然很满意他们的状态，跟楚文柏、任思远确定后，又去见了饰演老镇长的黄老师，和另外几位老戏骨，敲定开机时间。
14号上午，《竹浪》正式开机。
苏然找到江小渔，翻看筹备期的花费账单。
“镇上的百姓非常热情，需要什么都是按照最低的价格给，好多群演不要钱。”江小渔笑容张扬，“可能用不上两千万。”
“这部戏拍完，明年还有三部戏交给你。”苏然一边翻账单一边笑，“能省则省。”
“谢谢然姐的栽培。” 江小渔伸手抱住她，“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苏然点点头，等她放手后继续看账单。
第一天的拍摄非常顺利，第二天拍两位镇长的矛盾，楚文柏演的也非常到位。
苏然稍稍安心，一边学申城话一边写开设新部门的企划。
连着拍了一星期，到了比较激烈的戏份，群演的状态始终不对。
苏然挨个打听，得知他们是在担心这样的镜头拍出来，会让观众觉得他们不识好歹，觉得丢人，索性把所有的群演叫到一起，给他们做工作，“你们都很喜欢钟镇长对吧。”
群演集体点头。
“我们这个戏，就是要宣传长溪镇的竹制家具和工艺品，宣传钟镇长的工作和纸伞厂。有矛盾就解决矛盾，钟镇长是不是也这样做的。”苏然脸上浮起笑容，“这件事最终解决了，观众不会骂你们，因为大家想的都是怎么致富。”
“苏老师说的对，这个事之后，我们的纸伞厂顺利开起来，是很好的结果。”副镇长钟硕也站出来做工作，“你们就按当时的感觉来，生气一点。”
“真的没问题？”有人弱弱举手，“不会被骂？”
“不会。”钟硕笑起来，“我跟你们一起演。”
大家听他这么一说，顿时精神过来。
副导演把这段花絮拍下来，留着宣传的时候用。
再次开拍，重要的台词由任思远和钟硕完成，群演跟着他们把之前反对的事演了一遍。场面比之前要激烈，冲突和矛盾都非常到位。
这场戏很快过。
苏然感激地跟钟镇长道谢。
“是我们该感谢你，乡亲们知道厂子里的存货，是你帮着联系买家卖出去的，一直想见见你。”钟硕有些不好意思，“不影响你们就好。”
“没影响，他们的表现都非常好。”苏然笑起来，“我也没做什么。”
钟硕也跟着笑，来之前的紧张慢慢散去。
苏然一点明星的架子都没有。
这场戏之后拍摄进度加快。在楚文柏、任思远和黄老师他们几个带动下，几个新人的表现可圈可点，群演本色出演，几乎不用磨镜头。
柴元亮越拍越有感觉，到闫跃过来客串放假回家的大学生，整部片子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二，进度赶上了《家乡味》。
萧子骞那边也很顺利，发过来的几个片段都非常有看头。
四象的进度也不错，一群老戏骨带着没多少表演经验的秀人，演的非常有戏。
转眼到了12月上旬，《竹浪》顺利杀青。
苏然带着剧组一起出发回京。
明年跟潜龙合作拍低成本片的合同签了，陈墨从那边已经开始开工室内装修，外墙暂时不动。
这一个月人气没怎么涨，但是收到了300多点的感恩值，她还没兑换。她的数字专辑销售11月分成到账，四个平台一共有1.5亿现金，已经划入公司账户。
公司艺人的代言和商演，包括闫跃数字专辑的销售分成，进账将近一个亿的贡献点。系统休眠完成后，给了四个代言和两部片子的片约。
她用点数完成了任务，片约分给沈悦畅和陆诗语。
回到京市，时郁打来电话，他的农业公司手续办完，地也租了下来，等她过去签合同。
苏然结束跟他的通话，人刚进门又接到程离亭的电话，让她马上到公司去。
她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程离亭的激动，爽快答应下来。
换了件大衣开车过去，公司门外破天荒的挂了条幅——庆祝锐锋心安系统正式上线。
苏然停车下去，程离亭跑出来迎她，“两个好消息，系统上线，老简那边的实验结果，超过了建模的数值。”
“太好了。”苏然笑起来，澄澈的眼眸泛起亮光，“他也来了？”
“知道你今天回来，不止他来了，参与实验的所有学弟学妹都来了，在实验室。”程离亭失笑，“他们想见见你。”
“嗯。”苏然笑着跟他一块进去。
路上封弘盛打来电话，接通就听到他的笑声，“你在哪，我现在过去找你，有个稳赚的合作。”
苏然看了眼身边的程离亭，唇角上扬，“等我电话。”
稳赚的合作，估计螺丝不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