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时远偏过头, 远远看了眼坐在卡座里的贺云朝，低沉的嗓音透着无奈，“协议可以跟你签, 但你得答应我, 走的时候要跟我说。”
苏然的反应太快了。
他昨晚就是随口开了句玩笑，以为她不会记得。
“嗯。”苏然答应下来，“一会就签协议。”
她不知道能不能回去, 也不清楚穿过来的原因，最后的记忆是去超市买了很多东西。
醒来就到了这个世界, 脑子里多了这本书的内容。
“你……”霍时远停顿了下, 唇角扬起, “我不问。说兆兴的事, 你知道公司未来的走向，合同我已经帮你把关过, 不会有任何问题。就算公司发展起来直接申请ipo, 你手中的股权释出后也还能保有30%左右, 是兆兴最大的股东之一。”
“谢了。”苏然放松下来，转身回去, “走吧。”
会被他发现, 最大的可能是源于商人的敏锐？
锐锋是他推过来的，自己直接成了合伙人。之后是简星骋的公司，还有财神这个称呼。
时启和时郁都知道, 她不止给航空航天大学捐款。时启年纪小，对霍时远有不满但更多的是崇拜, 会经常跟他提自己很正常。
对时启来说，他们是对他影响最大的两个人。
“年前还有一批申请融资的公司，到时候跟你说。”霍时远跟上她, 语气随意，“你的资金还够吧，要不要我支付一部分押金，证明自己的诚意。”
他不会跟任何人说这件事，刚才她问的有点无厘头，可他还是第一时间猜出她想问的问题。
大概是心有灵犀？
“不用。”苏然果然拒绝，“我有钱。”
霍时远：……
真是无法反驳的理由。
算了，回头多给她找几个项目，教她怎么筛选适合投资的公司，也能证明自己的诚意。
苏然学东西很快，相信不久之后，她不止是电影投资圈的投资高手，也会成为风投圈的女王。
回到卡座，两人一起坐下。
苏然喝了口咖啡，笑道，“我们商量好了，我个人出资赎回a轮风投的股权，拿40%的股权。”
“好。”贺云朝松了口气，“正式合同明天签还是今天下午签？”
“下午吧，我明天要进组拍戏。今天签完了，下周打款。”苏然神色轻松，“不介意我带着律师一起吧？”
贺云朝笑着摇头，“不介意。”
事情说定，苏然又跟他聊了一会，贺云朝先告辞离开，霍时远去准备协议。
苏然喝了口咖啡，手机的屏幕亮起，app弹出特效窗口：恭喜宿主开启第二个隐藏任务，额外获得一张定制奖励票。
她诧异了下，放下杯子，解锁打开app戳系统：隐藏任务？
兆兴电子主营的业务是做芯片制造和研发，这个跟六代战机有什么关系，难道是电子元件生产？
系统：是的，由于宿主的权限不够，无法看到任务内容。
苏然关闭窗口，若有所思。
贺云朝是从国防七子之一的学校毕业的，兆兴创立的时间跟锐锋差不多，到现在有五年多。锐锋主营人工智能和机械外骨骼，跟兆兴有业务上的关联。
简星骋的化工公司做研发和生产新型材料。重点实验室会选择跟他合作，一个是校友身份，一个是他的工厂条件便利。
跟兆兴合作……苏然想到飞机上的各种电子仪器和零件，顿时明白兆兴在一年后为什么会起飞。
芯片被卡脖子只是起飞的原因之一，真正让兆兴成长起来，成为跟锐锋一样的科技巨头，是军民融合项目。
变循环发动机有验证机，但是能否通过验证生产出来，现在还在研发当中。
兆兴应该已经在申请，参与其中某一项技术的研发实验，所以才选择退出b轮融资，寻求个人或者企业注资？
申请融资要提供公司的各项数据，在研项目进度，方便投资者估值，分析是否值得投资。
跟重点实验室合作的项目有保密条款，是不允许公开的。
苏然想通了其中的原因，眉头渐渐舒展。
“协议准备好了。”霍时远坐到她身边，将协议递过去，顺手调整了下助听器，“你签字就行。”
苏然弯起唇角，拿起协议细看。
协议上列出他名下所有的个人资产，股票、理财、房产等等合计三百多亿。他本人承诺，决不向外透露任何关于她的**，一旦有违约定，所有个人资产无偿转入她的名下。
三百多亿……不愧是比男主还有钱的反派。
不过跟她比还是差了点，她可是有五百多亿遗产的人。
苏然看完协议，利落签下自己的名字。
霍时远等她签完，拿过协议签上自己的名字，唇角不自觉上扬，“明天见。”
“明天见。”苏然收好协议，精致眉眼染着笑，“我忽然发现你今天特别帅。”
霍时远：……
是钱长得帅。
……
苏然出门拿车，直接去一立方见迟笙苼。
动画片还有两个月特效完成，挤进暑假档已经没有任何疑问。
《志在四海》看情况，不一定去挤暑假档，及时制作完成端午档期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阿姨你好》要去暑假档，这是板上钉钉的事。
到时候还有行云的一部片子，顾景寒工作室的一部片子，潜龙也要上，真成了大混战。
这些片子她都参与了投资，合理安排档期才能利益最大化，不然就是自己跟自己打。
暑假档两个月，她得计划好。
……
一立方有了资金后人手和机器都增加了很多，前台姑娘还是原来那个。
苏然进门，前台姑娘惊得离开自己的工位，开心迎上来，“然姐。”
“江总在吗。”苏然弯起唇角，“我来看看进度。”
“在的，江总这段时间都在公司。”前台捂着嘴笑，“他都快熬秃了。”
苏然忍俊不禁，“秃了也是美男子。”
前台乐不可支。
江州眠在办公室，苏然抬手敲了下门，径自进去，“江总。”
“然姐。”江州眠回过神，站起来冲她笑，“怎么有时间过来。”
“来看看我放在你这的小美人。”苏然拉开椅子坐下，“已经完成的部分我看下，一会再去见我的小美人。”
“说起笙笙，她可太厉害了。”江州眠双眼泛光，“我给你看她剪辑出来的版本。”
苏然微笑点头。
百万剪辑师不是吹的。迟笙苼是真大神，之前没有机会给她展示，给了舞台她就是最靓的崽。
江州眠打开已经剪辑完成的部分，将显示器转过去，“我都不知道自己的师妹这么厉害。”
“你现在知道不算晚。”苏然打趣，“还有提升的空间，下一部片子的剧本好好打磨一下，我找人来改。”
“别找老袁，他不熟练这个。”江州眠本能出声，“这小子最近天天晒鸡汤，把女神夸上天了。”
终于能跟女神合作，袁建安跟打了鸡血一样，天天骚扰他去朋友圈点赞，夸他的女神完美无缺。
“天天都能看到女神，换你，你会不开心？”苏然抬眼看他，“你有女神吗？”
江州眠：……
单身狗受到了强烈的伤害。
苏然收回视线，继续看动画片。因为还没配音、配乐，画面上只有字幕，看着更能感受到什么是细节。
迟笙苼的剪辑真的绝。
好几个镜头又滑稽又搞笑，一转眼就让人通过画面感受到不开心。
剪辑完成的部分只有20分钟，比原来的长了十分钟，可看度提高了不止一倍。
“剪辑很完美，配乐的事我来安排，你要是有合适的人也可以推荐。”苏然伸手将显示器转过去，“2月底要完成所有特效，你盯着点。”
“放心，我一直盯着呢。”江州眠站起来，欲言又止。
“还有事？”苏然也站起来，狐疑蹙眉，“跟笙笙有关？”
江州眠飞快摇头，“江小渔是不是已经回了京市，她没回家。”
“在整理电影投资的账目，忙完她就回家。”苏然忍不住笑，“她在我手下不会闯祸，就算打人也是我先上。”
江州眠：……
他就是表示下关心，并不想听她们的丰功伟绩。
苏然挥挥手，扭头走人。
迟笙苼坐在飘窗上在画二郎神的原画，神色专注。
冬日的阳光落在她肩头，能清楚看到浮在空气的白色尘埃，看到她微微泛红的耳朵，画面美好而宁静。
苏然倚着办公桌欣赏了一会，含笑出声，“请你喝奶茶去不去？”
“然姐？”迟笙苼回过神，脸颊迅速涨红，“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都没发现。”
她以为又是师兄过来劝她，就没理会。
“看了一分钟的美人画画。”苏然俏皮扬眉，“走吧，顺便请你吃午饭。”
迟笙苼迅速站起来，眉眼间浮起灿烂的笑容，“好。”
她这段时间很不开心，看到苏然，好像那些不开心一下子变得不重要了。她有喜欢的工作，有很多新认识的好朋友，有始终爱她的爸妈。
不好的事应该彻底忘掉。
苏然没走远，选了一家离动漫园区不远的餐厅，吃火锅。
她没提陈墨从的事，本想等吃的差不多再说，陈墨从意外打来电话。
苏然若无其事接通来电，听他说了会，唇角微微上扬，“我在动漫园区附近，一会就过去跟他们见面。”
陈墨从认识的一个特效团队来京市出差，谈一个科幻片的合作，他想挖人来京市工作。
结束通话，苏然放下手机，不期然对上迟笙苼有些闪躲的目光，禁不住笑了下，“想说吗？”
“我知道自己迁怒他不对，但就是没法跟他好好相处，有种被剥光了的感觉。”迟笙苼低头摆弄手里的柠檬水，“他帮了我很大的忙，又无情戳破我前任的谎言，这种感觉很奇怪。”
“因为你认识他，所以迁怒？我觉得没问题，换做是我可能也会生气。”苏然抬手轻拍她的肩膀，“接受自己曾经的傻，是件很难做到的事，不用勉强自己，记得一直往前看就好。”
迟笙苼抿着唇不出声。
“没人能永远不犯错。我以前很喜欢顾景寒，也因为他差点毁了自己的事业。”苏然厚着脸皮灌鸡汤，“后来，我把他所有的照片卖给他，拿回我为他花掉的每一分钱，忽然发现赚钱才是最有意思的事，钱不会背叛和欺骗。”
“噗……”迟笙苼被她逗笑，“我明白了。”
她说的对，钱永远不会背叛。
陈墨从没做错什么，相反，她应该感谢他让自己看清楚，宋文昭是个伪君子，是个无赖。
她不能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里，苏然很看重特效公司，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自己，是沉甸甸的信任。
“吃饭，一会跟我去见国外的特效团队，挖不到也能偷师一二。”苏然也扬起笑脸，“争取把我们的特效公司，做成行业最强。”
迟笙苼微笑点头，“好。”
这一天一定会到来。
两人边吃边聊，苏然听说她分局的几个宣传片已经剪辑完成，又激动起来。
这次是所有分局联合宣传，从12月下旬一直到春节后，一星期一支短片轰炸。
她很快就能再次兑换人气，完成变循环发动机的任务，升级系统。
下午3点。
苏然开车带着迟笙苼赶到卡尔顿酒店。
陈墨从和特效团队的人在33层喝下午茶，对方这次过来，是准备跟灵渡签一部科幻片的协议。
原著中灵渡出过一部科幻片，邀请林澜出演女主角，不过林澜歌拒绝了。
这部科幻片后来上映，能看的只有特效，剧情稀碎。
乘电梯到33层停下，苏然带着迟笙苼出去，一进餐厅就看到陈墨从和一群人肤色各异的男人，坐在窗边的位子闲聊。
她弯了弯唇角，大大方方走过去。
“然姐。”陈墨从站起来，看到她身边的迟笙苼，脸上的笑容倏然扩大，“迟总好。”
迟笙苼给了他一个微笑，态度温和。
陈墨从心跳漏了一拍，暗暗感叹女神笑起来真好看。三千万花的也很值，才一晚上苏然就把人说动了。
“这几位都是我大学的同学，目前是知名特效公司数字领域的国际小组成员。”陈墨从笑着给双方做介绍。
特效团队的人打过招呼，继续用外语跟陈墨从聊合作的事。
苏然和迟笙苼安静听着。
过了会，听到对方跟陈墨从开价，要年薪两百万美元，她皱了下眉没吭声。
陈墨从也有点不高兴，克制住了。
闲扯了一会，特效团队的人，估计是误会陈墨从特别想挖他们，提出先走。
陈墨从没反对。
“价格太高了，他们瞧不上国内的技术，也瞧不上京市的环境。”苏然端起茶杯喝茶，“放弃。”
年薪千万，够她在国内挖五个人。
“我有一千万也不会单独拉一个人过来，整个团队一千万也不能考虑，他们不接受任何修改。”陈墨从微微眯起眼，“你能听得懂法语？”
“一点点。”苏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办公室的装修还没完成，慢慢找人，既然做了就要做到最好。”
陈墨从点头。
那是能听懂一点点法语吗？她是不是太神了点，娱乐圈里他就没见过几个比她更能的人。
“走吧，我下午还有事，装修的事你俩多沟通。”苏然背上包站起来，唇角上扬，“他们刚才说的vr堪镜技术和ui设计，我有点兴趣，你打听一下。”
国内的特效团队还不够成熟。
潜龙的《碧霄》请的是国外的特效团队，部分特效分包给国内的公司，概念设计是国内公司负责，她看到的版本还行。
“vr堪镜技术比较前沿，我联系看看能不能挖人过来。”陈墨从想摇她的肩膀。
这真的不是只能听懂一点的水平，他的口语算是比较流利的，听对方说新技术也有点吃力。
“你俩看着安排，笙笙你那边有好的苗子也挖过来，年后开业我就有事安排你们做。”苏然边走边说，“争取一部片子就打开名气。”
年后的恐怖片特效，正好让他们练手。
“好。”迟笙苼微笑点头。
从楼上下去，苏然丢下他们俩，让陈墨从送迟笙苼回去，自己拿车去接公司的法律顾问，一起去兆兴签合同。
合作合同霍时远帮看过，赎回风投资本手里的股权的合同，她得让律师帮忙把关。
错一条，她的钱就会打水漂。
兆兴也设在科技园区，和锐锋一个在东一个在西。
苏然带着律师上楼，a轮融资入场的几家资本的代理人已经到场。贺云朝简单说完a轮估值的算法，以及退出协议的内容，安静坐下。
几家资本的代理人不时看苏然，眼底满是同情。
好好当明星不好吗？不懂的行业也胡乱插手，亏本的时候有她哭的。
苏然看完协议跟律师讨论了一会，确定没有什么坑，利落签字。
资本代理人也陆续签字。
“祝苏总好运。”几个代理人收起合同，更同情苏然了，“希望苏总赚的盆满钵满。”
他们经手了无数的投资案都决定退出，她倒好，一头扎进来。
真就是有钱烧的，还不如加入他们一起赚钱呢。
“借几位吉言。”苏然含笑回应。
资本代理人走后，苏然收起合同微笑起身，“周一拨款，不要让我失望。”
“放心，我会把公司做强做大，不让你亏钱。”贺云朝难掩激动，“慢走。”
苏然摆摆手，带着律师一块离开。
忙到天黑，跟萌猫还有四象，开灵异剧场的合同也签了下来。燎原和四象合拍片子，萌猫负责推广，分销收入燎原和四象拿80%，萌猫拿20%。
苏然回到家，阿姨刚做好晚饭。
她去洗了手坐下，见俩个弟弟都看着自己，狐疑眯起眼，“我脸上有东西？”
“这是给你的，还是双份。”时启脸上浮起一言难尽的表情，拿起放在一旁的快递递过去，“今天快递送来的。”
苏宜年脸上也是同样的表情，迟疑出声，“姐，你不会是……那啥吧？”
唐璟和黎梨都给她写了情书，还用同城快递送过来。
他们真不是故意要看，快递单上清楚写着情书两个字。
“我看看。”苏然拿走快递，撕开封口取出里面的情书。
黎梨说，她要放弃苏宜年了，追不上，但是会努力实现自己的梦想。唐璟说，经过深刻反省，发现女生帅起来更有意思，她打算放弃时启，放弃早恋。
苏然看完两封情书，也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但是不能给你们看。”
她的两个弟弟同时被放弃……早恋还没开始，就被她给掐死了。
真……人间惨剧。
收起快递包装他丢进垃圾捅，苏然把情书放进自己包里，又去洗了手坦然坐回去，“吃饭。”
时启/苏宜年：……
总觉得姐姐有事没说。
苏然吃饱就拎着包上楼，坚决不让俩小孩看到，小姑娘给她的‘情书’到底写了什么。
进书房打开电脑，迟笙苼把剪辑好的宣传片发了过来。
她看完给直接姜媛发过去，顺便私敲南桥分局宣传科的小林，把南桥分局的也发过去。
几家分局的宣传片侧重点不同，虽然都是她，内容还是很有趣的。
姜媛很快回消息：妹妹，心安系统救了人，就在一个小时前。局长问我系统是谁让装的，我坦白从宽了。
苏然：……局长怎么说？
姜媛：局长在写申请报告，申请采购设备，要求辖区所有的派出所和岗亭，都安装这套系统。
苏然：我跟管技术的程总说一下，让他跟你们联系。
姜媛：行，我马上跟局长说。
苏然笑着关了窗口，点开程离亭的头像，给他发消息。
系统的广告可以晚点出，年底事情多，霍时远回来她就能跟着一块回来。
收到程离亭的回复，夏薇也发来消息，说她上了热搜。
苏然抿了下唇，打开微博。
今天没什么事值得上热搜的吧？她一整天都很注意，没让狗仔发现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