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悦畅做好造型就一直拿着手机不放, 隔几分钟就刷新苏然的微博，等着她上线。
她用小号偷偷关注了苏然，能看到她是不是在线。
“姐, 出去拍照了。”助理推门进来, “男主拍完了。”
沈悦畅又看了眼手机, 锁上屏幕把手机给助理保管, 起身出去。
《双姝》女主的角色，最终还是回到了自己手里。
这是万象剧场的第一部戏，主打悬疑，片名还有一层意思——双输。
她饰演剧中的姐姐，因不堪继母长年累月的家暴，想尽办法杀了继母，伪装现场准备嫁祸给妹妹。
而妹妹则不堪继父的骚扰，在同一天杀了继父, 同样伪装现场准备嫁祸给姐姐。
姐妹俩杀人之后发现对方的秘密, 决定互相包庇一起处理现场。
故事从这里开始，一直到姐妹俩开始互相猜疑，最终露出马脚, 在逃往外地途中被警察抓获。
片中除了警察全员恶人。
当初拿到剧本她就决定要演, 等了两个月快开机了才告诉她，角色给了林澜歌和苏然。幸好萧博为还记得答应自己的事, 又把角色给拿了回来。
她有自信, 这部剧播出后一定会爆。
沈悦畅拍完定妆照, 迫不及待地拿回自己的手机, 打开微博。
苏然没有回应, 上线不到一分钟就下线, 对热搜完全不感兴趣的样子。
沈悦畅：？
她可是花了好几万买的热搜, 就这个反应？
……
苏然跟闫跃谈妥电影合约，时间差不多，下楼拿车赶去片场。
今天要拍《迷城》的定妆照，明后天差不多就要正式开机。
服装和道具已经送到片场，目前在协调缉毒大队和南桥分局的办公楼，大概拍一周，之后去边境拍剩下的戏份。
总的拍摄时间是两个月，确定国庆档上映的话，时间可能会缩短。
驾车离开停车场，苏然一想到变成负数的贡献点，又忍不住心塞。
这几天的行程特别满，之后进组要离开没那么容易，开机之前，她得拿下星度的代言。
怎么也要先把欠款补上，看着太难受了。
赶到警察学院，顾景寒和庄念夏也刚刚下车。
苏然换上了剧组准备的学生服，本能挺直了脊背。
顾景寒换好衣服出去，看到她一脸严肃的样子，也不自觉挺直了脊背。
穿着警校学生服的苏然，跟平时见到的不大一样，有一种……她确实是个警校学生的样子。朝气、向上，一双眼亮得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苏然。”庄念夏也换好了衣服，笑着走出化妆间，“入戏了？”
苏然脸颊微微有些发烫，“嗯。”
她在另外一个世界，毕业后想去靠警察的，因为腿上有伤无法进行训练，只能遗憾放弃去了报社。
“抓住这种感觉，从你穿上这身衣服开始，你就不再是苏然，而充满了朝气和干劲的小警察金梦。”庄念夏微笑提点，“忘掉自我，你就是金梦。”
苏然感激点头，“谢谢庄老师。”
“不用谢我，每个人入戏都有自己的方式，我说的不一定适合你。”庄念夏伸手帮她调整帽子，“今天这身衣服和你很搭。”
像是换了个人，那种气质太明显了。
让人一看就相信她是警察，不是来拍戏的演员。
“老师你再夸我可就飘了。”苏然笑着挽起她的臂弯，“下去拍照。”
庄念夏笑容愉悦地跟她先下楼。
今天要拍好几个造型，警察学院的学生、警察、卧底便装，时间还蛮紧的。
跟着警察学院的学生一起拍完毕业照，又单独拍了两张个人照，苏然回到临时的化妆室重新上妆。
她一会还要拍，庄念夏那个角色年轻时的照片。
在片中，她们俩后来都牺牲了。
“我听关明杰说，昨天潜龙的萧总去找你打球了？”顾景寒坐到她身边，趁着化妆师给自己卸妆，随意闲聊，“他好像不服气。”
“嗯。”苏然听到萧这个字，又心塞了下。
她的12枚螺丝就是被他给搞掉的。
“《双姝》的剧本很适合你和林澜歌，有点可惜。”顾景寒用余光看她，“不过这种事在圈子里很常见，萧总最近在谈《半杯茶》的剧本，你还有机会争取。”
苏然听到最后一句，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冯嘉延的《姐姐快跑》大获成功后，干了一件让所有导演都想打死他的事——
在拍摄第二部电影《弟弟贵姓》时，用同一组演员，套拍了完全颠覆角色的一部网剧，并且都成功了。
这部网剧是《半杯茶》的姊妹篇，原著作者也是冯嘉延。
他卖《半杯茶》的影视版权，是为了凑钱拍《姐姐快跑》。
潜龙影业买到《半杯茶》的影视版权后，换掉了万象剧场原本排在第二的剧本，先上这部。
《双姝》的拍摄时间要协调男主的档期，用了两个多月才拍完，播出是半年后。她打个时间差，就有机会把萧博为打趴下。
“谢了。”苏然拿出手机飞快给冯嘉延发消息：《半杯茶》的影视版权不卖，我们用同样的班底套拍网剧，投资我可以再追加一千万。
冯嘉延：萧总在我这，准备签合同了。
苏然：不卖。
冯嘉延估计是在犹豫，过了会才回复过来：没卖，你的提议确实可行，我一会召集团队开会。
苏然放松下来，开始琢磨怎么在最短的时间内，改变建筑的风格套拍网剧。
“修一下她的脸型，吕旭红年轻时脸型圆润，苏然有点瘦。”霍时远走进化妆间，拿出庄念夏20多岁的照片递给化妆师，“能化出来吗？”
化妆师接过照片，笑得勉强，“有点难。”
“我来吧，你们都出去。”苏然打住思绪，拿走照片仔细观察，“我尽量还原。”
化妆师见霍时远没意见，好奇看了眼苏然，低头出去。
霍时远目光深深地看她片刻，也跟着出去。
顾景寒抿了下唇，狐疑出声，“你是不是真的很缺钱，化妆师的工作都要抢？”
苏然：？
她缺死了好么，但没打算抢化妆师的工作啊。
“今晚7点，丽晶酒店32层西厅奈柘潮牌新品发布，你要是能变成另外一个人，就来帮我。”顾景寒说的飞快，“有钱。”
“多少？”苏然不假思索。
男主也越来越好看了。
顾景寒眼睁睁看着她的眼睛，像通了电一样，突然就亮起来。顿时明白，关明杰说起打球输给苏然时，那种一言难尽的表情，是因为什么。
她只对钱感兴趣。
“一百万，活动结束就打钱。”顾景寒拿眼看她，“我跟品牌的老板很熟。”
奈柘潮牌的老板是化妆师，跟不少剧组合作过。今晚的新品发布会，他受邀走秀，没想到对方邀请的女星，是他前女友。
他现在没法跟陆诗语同台，不希望记者再去问她，是不是要复合的问题。
“成交。”苏然爽快点头。奈柘这个品牌原著里提过。是个很有名气的化妆师的自创潮牌，请顾景寒走秀书中也有提及。
原本是陆诗语要跟他搭档，知道男方是他后拒绝了，换了个刚出道的新人来。
新人跟顾景寒合作后春心萌动，简直是另一个原主。
顾景寒又看了看她，起身离开化妆间。
老实说，他其实有点怀疑苏然的技术，化妆师都不行她能行？
五分钟后，苏然还穿着警校学生的校服，走出化妆间。
霍时远和庄念夏正在选照片，听到动静看过去，双双愣住。
这是苏然？
人还是那个人，经过修饰的五官跟庄念夏特别像。
“苏然？”庄念夏受惊不小，“你会化特效妆？”
突然看到年轻时的自己，这种感觉太艹了。
“没事研究着玩，怎么样，有八分相似吧？”苏然略微有点紧张，“我觉得还行。”
顾景寒：……
倒也不必这么谦虚。
“是太可以了，我都被你吓到。”庄念夏拍了下胸口，哭笑不得，“赶紧拍完把妆卸了，不然明天就该有人爆料，我有个已经成年的女儿了。”
苏然忍俊不禁，“那是我的荣幸，我去拍照了。”
庄念夏扭头看霍时远，揶揄道，“你的眼睛是不是太毒了一点？”
她完全没想到苏然会化特效妆，几分钟就把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
虽然不是百分百相像，七八成是有的。
“当导演需要好眼光。”霍时远淡然掀唇，“过来看她的表现。”
庄念夏笑着凑过去。
顾景寒也跟过去，低头看着相机上画面。
苏然的表情看起来真有几分神似庄念夏，就连一些小动作都一样。
“我彻底放心了，下周一开拍我没问题，早点拍完早点上映。”庄念夏又忍不住笑，“小姑娘真的可爱。”
也不知道她私下花了多少功夫，竟然能模仿得如此像。
“嗯。”霍时远看着镜头里的苏然，眼底漫起笑意。
这块璞玉，一定会大放光彩。
……
苏然拍完定妆照，赶回工作室跟林澜歌签经纪合同，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
林澜歌最后赔了三百万给潜龙，顺利解约。
这个结果还算好。
她在原著里也是离开潜龙影业后，开始爆红。
傅真跟奈柘签了走秀的合同，一个小时一百万。
下午五点，苏然担心堵车，提前两个小时出发去丽晶酒店。
为了不让记者猜出她的身份，她特意回家换了一辆车。
走到半路，国防科技大学校长打来电话。她扬了扬眉，戴上耳机接通，“你好，我是苏然。”
“苏然你好，我是国防科技大学的校长。你捐赠的两千四百万资金，我们已经收到，你真的不用公开给媒体吗？”校长好像很为难，“加上这笔资金，我校已经收到来自你个人的捐款五千多万，我们是真心想感谢你。”
“不用不用，你们把这笔钱花在科研上，就是最好的感谢了。”苏然轻笑，“我的要求还和以前一样，出结果时我希望能在现场。”
“那好，我们尊重你的意见。”校长的语气轻松起来，“感谢你为科研工作做出的努力，我会跟学生们说，让他们好好加油。”
苏然开心挂断电话，只一瞬又郁闷起来。
损失了12枚螺丝，今天才赚回来两枚，贷款算是还清了可点数还少得可怜。
丽晶酒店距离澜庭一个半小时车程，她提前出发还险些被堵在路上。
距离活动开始还有半个小时，顾景寒的车开进停车场。
苏然正准备下去，他先打了电话过来，接通就听到他问，“你在哪？”
她笑了下开门下去敲他的车窗。
顾景寒降下车窗，狐疑皱眉，“苏然？”
她居然真换了一张脸。
不对，她差点连性别都换了。
“下车。”苏然收起手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没认出来？”
顾景寒：……
没认出来，他哪里知道苏然穿西装会这么帅？
上楼后直接去后台换装。
苏然和顾景寒今晚负责走开场和压轴。
奈柘的衣服设计，带着点嘻哈的元素，她戴了假发，五官稍稍修饰过，看起来特别酷。
时间到，苏然和顾景寒一起上台。
t台两侧的嘉宾好多都是熟面孔，沈悦畅、姚汀蓝、萧博为、关明杰、霍时远他们，凡是圈里的人几乎都请了过来。
前排是一线明星和知名导演，后排是二线、三线。
苏然看到萧博为眼神，好在走秀不需要表情。
“跟顾景寒一起走秀的这个人是谁？我怎么没见过。”沈悦畅微微倾身，问身边的姚汀蓝，“也太帅了吧？”
短发的女星不多，身高在170左右，比例完美，腿又特别长的也不多见。
关键是漂亮，那种让人看到就被惊艳的漂亮。
“像是新人。”姚汀蓝也觉得女model很飒，台风稳健，跟顾景寒搭档丝毫不怯场。
“新人啊……”沈悦畅拉长了尾音，隐隐觉得对方的身形有点熟悉。
像是苏然？
8点整，发布会结束，所有嘉宾移步去隔壁参加自助酒会。
苏然跟顾景寒会后台换回自己的衣服，一起出去。
进入酒会现场，萧博为和霍时远在打台球，边上站着一言难尽关明杰，
两人避不开，只好先过去打招呼。
“那个打球的直播是假的，我昨晚就跟她打过一场。”萧博为打完了一杆，神色淡漠又不屑，“水平也就那样。”
关明杰：……
交了两百六十万学费的人，就不要吹牛了，幸好苏然不在。
“我怎么听说你交了两百多万的学费。”霍时远牵了牵唇角，余光看到顾景寒和苏然过来，剑眉微挑，轻描淡写的语气，“据说球都没摸到过。”
他昨天去挑战苏然的事，本来没人知道，今天有人买了热搜，一下子在圈子里传开。
大概是觉得没面子，被问起时，他一直在否认苏然的水平很高。
“霍总的据说可不准。”萧博为讥笑，“篮球这种运动不适合女孩子，她要是在这，我跟她打台球。”
经奕的那些比赛就是幼儿园水准，他不屑跟他们玩。
“她在啊。”霍时远抬了下眼皮，似笑非笑，“在你后面。”
萧博为：？
那自己刚才说的话，苏然岂不是都听到了！
“萧总，霍导。”顾景寒含笑开口，“在聊什么？”
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不对？
萧博为震惊回头，本能看向顾景寒身边的姑娘。发现不是苏然，顿时如释重负。
他昨天输的特别没面子，不止没摸到球，还输了两百多万。
这事就没几个人知道，结果打球的照片被人送上热搜。从他进来，已经好几个人问他，苏然是不是真的会打篮球。
他能说自己输球输钱的事？苏然当然是不会打。
“萧总说想跟苏然打台球。”霍时远淡淡解释。
“苏然根本不会打台球。”沈悦畅拿着杯香槟走到萧博为身边，微笑道，“我跟苏然在同一个公司两年多，最熟悉不过。”
苏然眯了眯眼，稍稍压住自己的嗓音，含笑出声，“我跟你可不熟，同事一场，就不必姐妹相称了吧。”
她的第一任养父经营着一家开台球室，她小时候打过两年，会是会就是手生。
没看到沈悦畅之前，她还以为热搜是狗仔弄上去的，就没管。
原来是沈悦畅。
她倒是忘了，萧博为是沈悦畅的追求者，两人后来交往了一年，被萧博为的母亲拆散。
作为补偿，萧博为给了她不少的电影资源，将她捧到一线。
“你是苏然？！”沈悦畅惊呼一声，条件反射地看向萧博为，暗暗祈祷他没听出苏然在内涵自己。
热搜是她买的，狗仔也是她安排的。
萧博为：……
苏然为什么换了张脸？
“苏然会打台球。”顾景寒看了眼苏然，鬼使神差地帮腔，“就是打得不好。”
关明杰：？
他闻到了熟悉的，有人要被坑的气息。
苏然默默算完账，微笑开口，“萧总，我同意跟你比，学费一分五万。萧总要是玩不起，可以拒绝。”
萧博为：？
这单价还带往上涨的？
顾景寒/霍时远：……
苏然那副仿佛看到金子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钱有那么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