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里无人吭声, 苏然撇了下嘴，失望叹气。
小肥羊们都变聪明了，一毛不拔。
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她正准备退出窗口, 银行系统一连发过来十几条余额变动提醒。
苏然：？？
小肥羊们在集体脱毛？
短信提醒停止，群里的人开始冒头。
肥羊一号：然姐, 你赢了。
肥羊二号：然姐，你赢了。
肥羊三号：然姐，你赢了。
除了她之外, 十五只小肥羊发了一模一样的消息，带的表情包也是一样的。
苏然满意眯起眼，笑着发了一条：谢谢诸位好心人，最终票房还没出来你们就让我赢，太感动了。
肥羊三号：然姐说有26亿，就一定有, 我们相信你。
重复的话刷了一排，苏然隐隐嗅出不对劲，收了笑单敲刘玉堂：说吧。
刘玉堂：然姐, 你是不是忘了10月份的马术比赛, 我们都指着你赢呢，所有的希望都在你身上。
苏然：没忘啊。
刘玉堂：没忘就好, 你必须赢。我们昨天被人飞龙骑脸，一顿血虐，时远都输惨了。
苏然：包在我身上, 一定会帮你们赢了比赛。
所以……昨晚霍时远打钱是因为这事？
那可真丢脸。
经奕会所的肥羊们其实蛮可爱的, 毕竟会自己脱毛的肥羊最可爱。
刘玉堂：你什么时候有档期就给我打电话, 我带你去马场熟悉下环境。
苏然给他回了个好字过去, 庄念夏和老师说话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她笑了下，锁上屏幕起身开门迎出去。
“路上有点堵，等久了吧。”庄念夏挽着老师的胳膊，从回廊的另一头走过来，“这家店环境不错，菜的味道也好。”
“夏夏姐觉得好那肯定没问题。”苏然笑盈盈打招呼，“老师好。”
《琴声》的剧本已经完成了大半，项目进入筹备阶段。这部片子还是霍时远执导，戴老师跟徐老是好友，也认识书中的男女主人公。
今天约饭，主要是跟她和庄念夏讲一讲，书中男女主人公一些没有写进书里的过往。
“看着像是瘦了一点。”戴金玉脸上挂着和蔼的笑，“也精神了一点，还继续望远吧？”
“嗯，一直在坚持。”苏然挽起她的另一边胳膊，乖巧甜笑，“老师布置的功课也有好好完成。”
“她可用功了，在剧组一有空就跟着学，现在的演技我在这个年纪根本比不了。”庄念夏笑着打趣，“老师不用担心，她一定能演好柳先生。”
柳先生全名柳月，是《琴声》的女主人公，故事主要围绕她和她丈夫展开。
“我听老徐说你还会弹奏古琴？”戴金玉点点头，偏头看了眼苏然，脸上的笑容扩大，“会弹奏古琴，一会我要讲的故事你应该能理解。”
“老师放心，不理解我会发问的。”苏然俏皮眨眼，“我带了录音笔过来，争取好好听课，把老师讲的内容吃透，不辜负老师的期望。”
戴金玉跟庄念夏对视一眼，开心笑出声，“这小机灵鬼惯会哄人。”
庄念夏笑着附和。
苏然是真的会哄人，在源山拍戏期间，整个剧组的人都喜欢她。
进包厢坐下，大家点完了菜，戴金玉看着苏然，越看越觉得她像已故的忘年交，忍不住开始讲述她的故事。
苏然打开录音笔，放到她手边自己拿了本子，边听边做记录。
《琴声》原著她在拍戏期间看过三遍，里面的内容不说倒背如流，具体情节可以做到张嘴就来。
听老师从另一个角度讲述，感受又有不同。
柳月出身贫寒大字不识，从小就被卖到军阀家中当丫鬟。战乱来袭，16岁的柳月跟着逃荒的人躲去乡下，与年轻的音乐教授结识。
教授教她抚琴识字，教她新的思想。
她在琴声中慢慢明白什么是新青年，明白自己的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战火烧到了乡下，教授听说许多珍贵的琴谱和历史资料被丢弃，带着她一起回城。
柳月从此不再弹琴，跟着教授一起把那些被当做废纸的琴谱、历史资料捡回来，分类保存。
他们既要保护那些资料和琴谱，又要躲避战乱和饥荒，最终决定先避去港岛。
多年后，祖国迎来和平。
听说祖国的学校缺乐谱，他们夫妻俩放弃港岛的平稳生活，带着数千斤的琴谱、乐谱，和相关历史资料，回到祖国捐给刚刚恢复教学的学校。
他们的故事没有多惊天动地，却也和为了祖国牺牲的万万先辈一样，做了一件自己认为该做的事。
苏然很喜欢这个故事，也懂了萧博为当初跟霍时远争版权的用意。
这个故事可以拍的很商业，也可以拍的很文艺去冲奖。
霍时远这边的剧本还没出来，她目前还不清楚他要怎么拍。
在原著中，沈悦畅凭着这部片子拿奖，走的是文艺的爱情路线。
她个人觉得教授和柳月，初期更像是有深厚革命情谊的战友，因为有同样的信念所以坚持。
到了港岛生活平静下来，两人在整理资料，修复琴谱、乐谱的过程中，才慢慢喜欢上彼此。
苏然拉回飞远的思绪，越听戴老师说越期待看到剧本。
希望不要是走爱情路线。
……
中午两点，华泰影视城1号厅。
12点半场次的放映结束，厅内开始亮灯，观众席上的观众看到冯嘉延和闫跃出现，顿时发出阵阵尖叫，开心鼓掌。
“你们这么开心，看来不用房东阿姨和姐姐弟弟来了。”冯嘉延脸上挂着笑，故意打趣，“想不想见他们？”
“想！”观众集体高呼，“想见‘阿姨’”
喊完了，大家都笑起来。
“阿姨今天来了，不过是很年轻的阿姨。”冯嘉延扭头看向入口处，笑声愉悦，“然姐，出来吧。”
“阿姨刚学会变身，有点不熟练，大家见谅。”闫跃弯着唇角帮腔，“大家别虚她好不好。”
“好。”观众又是一阵笑。
苏然牵着林澜歌的手和楚文柏一起进去，微笑颔首致意，“阿姨来了，今天的变身是不是很完美？”
“完美。”观众高声回她。
“非常感谢大家喜欢这部片子。”苏然走到冯嘉延身边，俏皮扬眉，“大家有什么想问的吗？没有的话，我们快进一下，先合影要签名？”
“我有问题想问，然姐你是带着员工，集体偷偷去进修了演技吗？”有位男生高高举起手，“还有，你们会拍系列片吗？我看结局的时候，明显留了悬念。”
“少年人，看破不说破啊，我们悄悄滴进村，打枪滴不要。”苏然轻笑出声，“续集的事得问导演，我帮你问他一下，好不好。”
男生红着脸点头，其他的观众笑着起哄。
“冯导，我采访下您，续集要出吗，多久出，都有那些演员，全换还是有原来的班底。”苏然一本正经，“会不会有续集不如前作的担忧。”
冯嘉延她转换自如的演技逗得直摇头，拿走麦克风，笑道，“续集要出，明年你们就能看到，其他的问题现在还没法回答。”
“我有问题。”一名女生举起手，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林澜歌，“澜歌，你有没有在某一刻，特别想打弟弟。”
“没有，我只想送他去外太空。”林澜歌偏头看楚文柏，脸上浮起遗憾的表情，“可惜买不到票，你们谁认识卖票黄牛，信女愿意少喝一杯奶茶，送他走。”
女生和其他观众全都笑起来。
半个小时的见面会在笑声中结束。
苏然去拿了车，掐时间赶场去韩佑怡的音乐工作室。
她自己搞了个录音室，每年出一两首数字专辑，销量都还不错，日子过的很滋润。
《天籁唱将》她录了四期就被淘汰，吸了一波新粉，去年出的数字专辑销量翻了一倍。
苏然很钦佩韩佑怡为了翻红做的努力。
上节目前就开始努力健身，被淘汰后努力营业，尽量抓住每一次让自己涨人气的机会。
她们之间的合作她是收费的，跟云雾合作暂时不收。
云雾功利心没那么强，说给她写歌就真的写了好多首，是真醉心音乐的人。
两人的目的不同，不妨碍她和她们玩得来。
苏然参观完韩佑怡的录音室，等录音师调试好机器，戴上耳机开始录制。
韩佑怡早年出名时有快歌天后之称，近年出的单曲，风格比较轻柔，粉丝接受度还行。新专辑里，她又玩起早年的复古快歌，粉丝非常期待。
苏然负责的是轻柔的副歌部分，第一遍录完，录音师非常满意。
韩佑怡听了一遍刚才录制的新歌，脸上绽开大大的笑容，给了苏然一个拥抱，“太棒了，是我要的感觉，你这把嗓子不出歌真可惜。”
苏然的声线很干净，系统学过如何发声，可以很嗲很软甜，也能清脆嘹亮，还能切一下让人耳朵想要怀孕的烟嗓，先天条件好的不行。
要不是她自己开了工作室，真想签她来自己这边当歌手。
“现在不是和韩老师出了吗？”苏然语笑晏晏，“来吧，还有三首歌，我乐器都带来了。”
“嗷……”韩佑怡遗憾地应了声，继续工作。
剩下的三首歌录完，苏然别过她，下楼拿车赶去云雾家里。
云雾没有工作室，在家里弄了个录音室，自己玩。
和韩佑怡一样，她也时不时推出新作的数字专辑，销售量很可观。
她住的地方离澜庭不远，是京市比较有名的别墅小区。
苏然开车转了一圈，终于找到她的住所。别墅围墙上爬满了蔷薇和月季，开的比五月时还要热烈。
她按了下喇叭，别墅大门自动打开，装在门上的音箱传来云雾的笑声，“快进来，我给你做的冰激凌都要化了。”
苏然笑了下，松开刹车缓缓开进去。
到别墅门前下车，云雾穿着一身漂亮的旗袍迎出来，笑容洋溢，“我自己做的低脂冰激凌，快来尝尝。”
苏然跟进去，顿时被别墅内舒适自在的风格吸引，“云老师，你好会生活啊。”
客厅的风格明快温馨，到处都能看到主人精心装扮的细节。
她的心态也比韩佑怡要好，做音乐是因为喜欢，什么风格都会尝试。
“别人夸我，是你家好精致，还是你说的我爱听。”云雾去厨房拿来冰激凌递给她，端庄柔美的眉眼微微弯着，“我给你写了几首古风歌曲，也看了你昨晚的快闪，我觉得可以再改进一下。”
“云老师，你对我太好了吧。”苏然接过冰激凌，笑着跟她皮，“老师是要我以身相许呢，还是一起赚钱，我都行。”
“那还是一起赚钱吧。”云雾被她逗得直笑，“你有什么高见，我平时就是玩，觉得不错的才会上平台。”
“我在拍《碧霄》，片尾曲和插曲你帮我写，能卖给潜龙费用按市价来。”苏然拿眼看她，“如何。”
“问题不大，不过我得考虑下，毕竟没给电影写过歌。”云雾有点为难，“给你写我更顺手。”
“谈钱的时候咱不乱撩，会把持不住。”苏然低低笑出声，“先去看看你之前写好的，我回头把剧本送来，给你找灵感。”
云雾点点头，笑着带她去录音室。
苏然一路吃着冰激凌跟在后面，一脸满足。
《碧霄》还有一个半月左右就能全部杀青，进入后期制作。
萧博为最近在找合适的音乐人和词曲创作者，为电影写插曲，反正都是要花钱，能抢过来当然要试试。
在原著中，《碧霄》的插曲词曲作者，是苏宜年他们学校的音乐老师殷淮宁，也是陆诗语的追求者之一。
他还是几年前，风靡一时的别岸组合成员，有一家自己的音乐发行公司。
可以说，这是个光环加身，实力和身价都不输顾景寒的角色。
不过片子上映后，影迷表示最拉胯的就是插曲，有种喝着红酒配煎饼果子的既视感。
喜欢的喜欢的要死，不喜欢的，完全接受不来。
除了将使用授权卖给潜龙，她还能放到平台上卖一波，能买多少算多少，蚊子腿也是肉。
苏然吃完最后一口冰激凌，将小碟子放到门外的边柜上，和云雾一起走进录音室。
云雾的个人录音室比韩佑怡工作室的要大，设备似乎也更专业。
“之前录了一首，觉得不如你唱的好听，你试听一下。”云雾打开所有的灯，调出自己录制的古风歌，点击播放
苏然坐到高脚椅上，跟着开场的琵琶曲打节拍。
以她比较随大流的审美，曲调很大气，歌词能听得懂，不是那种用诗词堆砌起来，完全不知道在唱什么内容的要好。
主要还是曲调，古意盎然。
伴奏的乐器没有炫技叠加，简单的琵琶、古琴、萧声加上和音，听着特别有意境。
唯一的缺点是云雾的声线，真的不适合。
她是传说中的公鸭嗓，改变发声习惯，还是难免会带出原来声音。
苏然认真听完一遍，笑着跳下高脚椅，“我来唱一遍？”
“行。”云雾指了指录音室，“曲谱第三张就是，我去给你当录音师。”
苏然应声开门进去。
云雾坐下来，调试好机器举手示意她做准备。
苏然身上有种让人觉得很舒服气质，眼神干净透亮，让人忍不住想要跟她做朋友。
伴奏结束，苏然开口唱第一句词，裹着几分戾气的声线灌入耳膜，配合古琴的曲调，她想要的那种侠女独行天涯的味道，一下子就出来了。
云雾抬起头冲她笑，决定跟她合作。
苏然唱完开门出去，戴上耳机听了会，转过头唇角弯起愉悦的弧度，“怎么样。”
“非常好，剩下的不用唱了，你把剧本给我，我们合作。”云雾笑容灿烂，“我刚换了一套设备，缺钱。”
“正好我也缺钱。”苏然抬手看表，“一会我让助理送过来，我得回工作室一趟。”
“行，那我不留你了。”云雾伸手关闭设备。
两人从录音室出去，时间刚过4点。
苏然拿回背包，出门拿了车直接回工作室。
来的路上，她通知了傅真一会开会。
之前的工作全是傅真和闫跃的经纪人负责，燕北加入，她还没以老板的身份，跟他见面。
工作室目前就只有三个经纪人。
国乐团和闫跃都由负责，主要洽谈演出、联系平台，推他们的专辑和数字单曲。闫跃的代言还在傅真手里，影视剧在她这。
燕北负责林澜歌她们四个女艺人的所有工作，他在圈子里的人脉不小，不管商务还是影视，都比傅真强。
她这次开会要说的内容，主要让他们约束工作室的人。
4点半，苏然回到工作室，傅真他们几个在会议室里等着。
她进去拉开椅子坐下，拿出笔记本电脑打开，“工作室目前已经走上正轨。后期还会签一些艺人，为了避免一人出事被连坐的情况，身为经纪人，必须约束好手下的艺人。”
燕北抬眼看她。
这是自己出山后，第一次见到这位年纪轻轻老板。坐在会议室里的苏然，跟综艺里是两个样子，跟她在电影里也不一样。
从她进门，身上就自带一股子压迫的气息。
“裴昭和方青南的形象都可以，拍偶像剧和生活剧演技也勉强够用，还需要提升，形体和仪态也很差。”苏然滑动鼠标，继续往下说，“关明杰今后专注正剧和影视，楚文柏主要拍电影，他俩暂时没毛病。”
傅真乖乖做笔记。
老板认真的时候，非常恐怖。
“闫跃现在就两条路，影视和音乐。粉丝这一块不要私联，不要让粉丝集资控评。”苏然喝了口水，继续往下说，“女艺人没什么毛病，剧方要求炒cp的话，结束合作要体面收尾。”
“你对林澜歌和沈悦畅她们几个的定位是？”燕北开门见山，“流量还是青衣？”
“二者兼之。”苏然抬起头跟他对视，“表演课必须安排下去，适当健身保持体态，不要在社交媒体上频繁发言。粉丝并不能让一部戏红起来，关键是剧本、导演和制片人。”
“我知道怎么给她们定制发展路线了。”燕北的神色缓和下来。
老板年轻归年轻，看问题却不幼稚。
多少艺人翻车在社交媒体发言上，这个确实不能让她们随意乱来。
苏然又提了几个问题，安排下去，收起笔记本电脑宣布散会。
她跟苏宜年他们说了，今天一起回家吃饭。
春宿在原著中没有姓名，她要跟妈妈请教，值不值得投资。
系统说年底之前，个人账户的现金不能超过五亿，她得投出去赚更多的回来。
……
次日中午，苏然到学校接了苏宜年好时启，国防科技大学的校长打来电话，跟她确认到校时间。
“第一节课吧，不能占用他们太多时间。”苏然眉眼弯弯，“我还是带三个弟弟过去，不安排媒体采访，就是跟他们互动一下。”
“那好，我们等你过来。”校长在电话那头笑。
苏然挂断电话，发动车子回家。
系统升级期间也没耽误转账，昨天给国防和航空航天一家转了两千万。
这笔钱应该是肥羊群，和时郁叔侄俩贡献的。
今天一早，两位校长前后脚给她打电话她才知道。
回到公寓楼下，时郁从车里下来，身边跟着个面生的……肥羊？
苏然绽开笑脸，主动打招呼，“时郁，这是你朋友啊？”
时郁：……
她身上是装了雷达吧？是吧？这副仿佛看到钱的样子，他可太熟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