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堂安静了一会, 所有同学齐声高呼，“追梦赤子心！”
“追梦赤子心啊，幸好我会唱, 哪位同学有尤克里里, 吉他也行。”苏然唇角上扬，“第一次自弹自唱, 唱不好不准虚啊。”
“不虚。”大家都笑起来。
学生代表很快把吉他送上去，另外两位同学搬来高脚椅和麦克风架子，礼堂慢慢安静下来。
时郁看着台上的苏然, 忽然就有点羡慕。
上千个学霸聚在一起听她的现场，还特别捧场，他这辈子可能都没这样的机会。
“哥，我姐是不是特别帅。”时启眼里闪烁着光芒，一脸崇拜地看着苏然，“我好想有天, 也能看到你在这样的舞台上唱歌，虽然你的水平很菜。”
时郁：……
确定了，弟弟是充值送的。
“不过你放心, 有一天我要站到最高的领奖台上, 让你、小叔和我姐都为我骄傲。”时启的声音低下去，“我姐说她相信我能做到, 哥，你信吗。”
时郁偏头，少年的神色郑重而向往, 眼神澄澈透亮。他微微仰着脸, 像是已经能看到未来的模样, 自信又充满了朝气。
“哥也相信你。”时郁重重点头。
他们兄弟之间隔着两条半代沟, 以前鲜少留意的少年，似乎已经走出了叛逆期，有了明确的人生目标。
作为哥哥，他是又欣慰又很遗憾。
小时候总跟在他身后的小尾巴，长大了。
“我的吉他弹的不怎么好，弹错了你们就当没发现，给留点面子。”苏然再次出声，含着笑的嗓音清扬悦耳，“悄悄告诉你们，录节目都是对口型的。”
大家又笑起来。
时郁鬼使神差地掏出手机，打开相机录像。他坐在前排，从他的角度拍过去，低一点正好看不到苏然背后的条幅，也不看任何和学校有关的标志。
苏然坐到高脚椅上，低头试了试吉他的声音，开始自弹自唱《追梦赤子心》。
在另外一个世界，这首歌她演唱过很多次。
也听很多人唱过。
每次听每次唱，心情都不同。
一首歌唱完，礼堂内响起如雷的掌声，同学们齐齐高喊，“好听。”
苏然笑着抬起头，等着掌声歇了，笑道，“我再给你们唱一首新歌吧，叫《仗剑行》。这首歌是我一个朋友给我写的，我觉得更适合你们。因为你们都是有着赤子之心的剑客，剑指星辰大海。”
这首歌的曲调用吉他弹唱也行，就是没有传统乐器那么大气磅礴，又潇洒恣意。
“好！”同学们再次鼓掌。
苏然低头拨了拨琴弦，换了个发声方式开始弹唱。
青衫一袭远行客，无人同路剑作伴。
秋霜起，白马金羁踏黄沙，星河复见路漫漫。
雪如玉，弹剑作歌少年狂，三山五岳任我游。
……
苏然略带嘶哑的声音，在吉他的伴奏下，回荡在礼堂里。
最后一个音符消失，掌声再次响起。
时启和苏宜年两个听得呆掉，好半天才回神。
苏宜年身子歪了歪，小声跟时启嘀咕，“我姐太厉害了，她要是去当歌手你哥会糊掉吧？”
他知道姐姐唱歌好听，在吉他的伴奏下，没有修音没有和声还唱的这么好听，还是第一次知道。
从她开口，就仿佛看到了仗剑天涯的剑客，一人一马走过塞北踏过雪原的画面。
“可能。姐现在也是流量，比我哥红。”时启捂着嘴笑，“姐肯定会出歌的，能卖钱。”
苏宜年也笑起来。
赚了钱才能带着他们到处去看学霸。
一字不漏听到俩小孩对话的时郁：……
他们家里出了个叛徒。
“今天就唱两首，不能占用你们太多的时间。”苏然利落站起来，示意学生代表上台，“你们的时间跟我的不一样。”
“一样，不想上课。”同学们又喊话，“财神，你以后还会来吗？”
“看情况啊，不过不会占用你们上课的时间了，你们死心吧。”苏然微笑扬眉，“不能带着你们一块摸鱼。”
大家轰然笑开。
校长跟学生代表说了声，示意她通知同学们把模型送上来。
这些模型是学生们新作的，按照苏然的要求都刻有她的名字，从武器到军种，一样一套。
有些是之前就做好，放在档案馆吃灰的。
知道苏然喜欢模型，大家商量后决定拿出来，补刻她的名字。
学校收到她的个人捐款将近三亿，礼物得有诚意。
“这是送给我的专属模型吗？”苏然看着同学们抱着装模型的盒子上来，笑容灿烂，“让你们假期加班，实在是不好意思，辛苦了。”
“不辛苦。”观众席上的同学们大声回话。
苏然看到盒子上都有自己的名字，差点笑晕过去。
同学们太可爱了。
“同学们为几个弟弟也准备了专属的模型，不过没有你的多，一人一套。”校长笑着走上舞台，“同学们说，你肯定会带弟弟来，不能让他们空手而回。”
时郁：……
好像门票花的一点都不亏？
“同学们真可爱，谢谢你们呀。”苏然看着堆在地上快有她这么高的模型，暗暗庆幸开的是七座suv。
不然还得麻烦他们送到家里去。
“同学们都是最可爱的人。”校长笑着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苏然同学说不占用你们的上课时间，我也觉得应该如此，大家还有什么话要跟她说的。”
同学们齐齐高呼，“欢迎常来。”
苏然笑着点头，“行，有时间我还会再来。但是我更希望下一次再见到你们时，我是坐在领奖台下。”
“一定会的。”大家又笑。
苏然抬手看了下表，再次开口，“同学们再见。”
“财神再见。”掌声和喊声同时响起。
苏然挥挥手，和校长一起下了舞台往外走。
抱着模型的同学跟在他们身后，一个个笑容满面。
出了礼堂，苏然打开后备厢装模型，时启兄弟俩和苏宜年被学生代表拉过去拍照。
装好模型，那边拍照也正好结束。
苏然朝校长和几位领导挥挥手，招呼时启他们上车。
“小姑娘的心意很沉重啊，这笔资金我们得用到实处，不止要让学生们记得她，也要做出成绩来。”政委目送苏然的车子开出去，笑道，“听她的意思，往后赚到钱可能还会捐。”
第一次邀请苏然过来时，他们都觉得小姑娘踏实，是真心真意的想为国防科研做点什么。
但是谁都没有想过，她的捐款没有止步在一亿。
短短几个月，学校就收到她捐赠的将近三个亿的资金。
隔壁还分了一个多亿，不然会更多。
“会出成绩的，几个大项目有国家下拨的资金兜底，小姑娘捐的不是用来换设备，开启新的项目了吗。”校长失笑，“捐不捐是个人自愿，她既然捐了，我们就得用成绩回报这份心意。”
小姑娘第一次接他的电话就说，希望同学们好好做科学研究。
后续一直往学校账户上打钱，他是没想到的。
“走吧，回去跟里面那帮崽子说几句。小姑娘不讲形式，我们的传统不能忘。”政委笑着转身，“隔壁分了一亿多，心疼。”
校长和其他几位领导错愕一瞬，也都笑起来。
是挺心疼的。
……
苏然的车子出了国防科技大学，时启和苏宜年便坐不住了，猴一样趴到椅背上，看着堆在后面的模型，笑成了傻子。
他们也有专属的模型，刻有他们的名字的绝版。
“你俩又不是第一次拿到模型，至于吗？”时郁抬手把太阳镜推上去，扭头看着后面的两只猴，“坐好，扣上安全带。”
他也想看自己的绝版模型。
一千万的门票钱，一点都不贵。
“你俩坐好，一会还有呢。”苏然唇角上扬，“真的。”
“我想看真的战机，一定壮观。”苏宜年老实坐好，低头扣上安全带，“姐，我想考航空航天大学，可以吗？”
哪个男孩子不喜欢战机呢？
姐姐的战机模型只让他们玩，不能拿走。
“你有这个目标就认真朝着这个目标努力，过程也很重要。”苏然透过后视镜看他，“爸不是要你继承家业吗。”
“我对做生意没兴趣，我就想当学霸搞科研。”苏宜年脸上泛起薄红，“你会支持我对不对？”
姐姐跟家里关系闹僵，起因就是听到爸爸让他好好读书，长大了继承家业。
她现在自己开了工作室，家里的生意一起管，肯定没问题。
“姐支持你。”苏然含笑点头。
“姐也支持我。”时启得意抬高下巴，“我现在已经在学习了，你要快点追上来。”
时郁：……
看在模型的份上，叛徒就叛徒吧，好歹他还认自己这个哥哥。
“我不会输给你。”苏宜年冷哼，“等着瞧。”
他现在就赢了，姐是亲姐，时启是路过捡来的。
“等着瞧。”时启不服输地抬高下巴。
总有一天，姐姐会为他感到骄傲。
……
四点多，苏然赶到航空航天大学。
校长和书记还有两名学生代表，等在战机博物馆门外。学生代表看到她就笑，脸颊红的像是染了胭脂，可可爱爱。
苏然带着时启朝他们走过去，大大方方跟校长握手，“我是苏然。”
“苏然你好，我是航空航天大学的校长。”校长微微笑着给她做介绍，“这位是党委书记。”
“你好。”苏然笑着党委书记握手。
互相都认识过后，大家一起走进战机博物馆。
俩小孩和时郁走在后面，好奇张望。
时郁也有点激动。
负责带他们游览解说博物馆的学生代表说，这里是青少年爱国主义教育基地。他小时候真没来过，时启也是第一次来。
崇华很少组织爱国教育活动，大家对这种活动也比较反感，只要有这种活动就抱怨连连。
对大部分崇华的学生来说，读完初中或者高中都会出国，祖国如何跟他们没有多大的关系。
去国防科技大学之前，他也是这样的想法。
现在却不这么想了。
可能是被苏然给影响的，认认真真去查了自己那套模型的来历，去了解自己不曾在意的历史。
“这里是长空逐梦展厅，一共有四个展区。”学生代表激动解说，“除了长空逐梦展厅，还有银鹰巡空、空天走廊、神州问天几个展区，您想先看哪个展区。”
“银鹰巡空。”苏然弯起眉眼，“先看下战机，一会再去了解火箭和其他的。”
“好的。”学生代表笑着转过身，带他们去银鹰巡空展区。
进入该展区，时启和苏宜年对视一眼，脱离队伍自己去看。
学校没安排他们来过这里，他们来之前就知道博物馆内有真的战机，亲眼看到真的震撼。
时郁抬脚跟上苏宜年他们。
博物馆每周开放两次，他以前竟然没听说过，时启和苏宜年好像也不知道？
苏然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好笑摇头。
在另外一个世界，她做过航空航天战机博物馆的专题报道，博物馆也来了很多次。
同意校长的安排先来博物馆，主要还是为了照顾俩个小孩。
他俩都没来过。
转了一圈，一行人走出博物馆，上车出发去体育馆。
苏然开车跟在校长和书记的车后面。
航空航天大学为了多分捐款，跟国防科大卷起来了，听说这边给弟弟们也准备了模型，他们也给准备了一份，规格也比国防科大的大一点。
另外几所院校的学生天天跑表白墙窥屏，想着送她什么好。
尤其是南北理工和工程大学的学生。
大家都觉得送发动机模型，有点拿不出手。
好几次她想说，送什么她都很开心不用哄，钱也一直会有的。
“没看到最新的战机。”苏宜年兴致勃勃，“姐，等航展开了你能带我去吗？”
“我也要去。”时启抬起手，一把搂住苏宜年的肩膀，“费用我可以全包，我有钱的。”
时郁：……
幸好不是这小子当家，不然能把家产都送出去。
“航展两年一届，到时候带你们去。”苏然语气轻快，“说不定能看到新一代的战机。”
“yeah！”俩小孩开心击掌。
时郁偏过头，一脸怨念地看着苏然。她一个女孩子，为什么会喜欢战机，还把时启只喜欢游戏的爱好给影响了。
“你也想去？”苏然觉察到他的目光，嗓音凉凉，“你要是去的话，费用你包。”
时郁飞快正回脑袋。
就不该看她，看一眼少一千万。
转眼功夫，车子开到体育馆外。
苏然停车下去，和校长书记一起进去。
学生代表带着苏宜年他们几个走在后面，全程看都不看时郁，眼睛一直盯着苏然的背影。
时郁忍不住又开始嫉妒苏然。
体育馆内挂着红色条幅，苏然一出现看台上就响起掌声，间或夹杂着同学们喊她财神的声音。
校长发言，简单说了两句开场白邀请苏然发言。
苏然略略颔首，走到校长身边接过麦，含笑开口，“同学们好，我是苏然。上学的时候每次校长讲话，我都会忍不住打瞌睡，所以就不折磨你们了。把场地安排在体育馆，是想跟我打球吗？”
“是的。”同学们大声回话。
“那可能要让你们失望了，今天没法打全场，但是允许五位同学上来挑战我。”苏然脸上的笑容扩大，乌溜溜的眼眸目光流转，“不限男女。”
“然姐，打球之前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学生代表有点紧张，“就一个。”
“两个也行。”苏然收了笑故意逗她，“不用紧张，现在不是相亲。”
学生代表和看台上的同学都笑起来。
“我们准备了几个问题，先来问第一个，根据谍报，你更偏爱隔壁的制服，是这样吗？”学生代表放松下来，“是不是制服特别好看。”
“那边有帅哥吗，我没注意。”苏然笑了下，佯装无奈，“也没有偏爱他们，他们比较多是因为先送了我模型。”
学生代表差点笑喷，“看来是我们想多了，第二个问题，你最喜欢哪个型号的战机。”
原来不是因为美男计，懂了。
“小朋友才做选择，我是全都喜欢。”苏然扬了扬眉，如数家珍地报出所有战机系列的名字。
学生代表有点吃惊，“看来然姐更喜欢战机，我们也有被偏爱的机会。第三个问题，然姐高中时有没有想过报考我校。”
“学渣不是不想考一百分，是考不到啊。”苏然一脸沉痛，“能考一百分，说不定我就不用走曲线救国的路了。”
看台上响起阵阵掌声和笑声。
问答结束，三位女生和两名男生上场挑战苏然。
苏然等着其他学生把麦和音箱撤下去，拿起篮球拍了拍，丢给学生代表，“开球。”
学生代表点点头，进场开球。
国防科大那边说苏然是真的会打球，带着女队把男队打哭了，他们是一个字都不信。
明明被偏爱，还故意放假消息迷惑他们。
要不是有人打入内部，还不知道他们暗戳戳的又准备了模型，哄财神开心。
学生代表吹了下哨子，发完球立即退场。
苏然一打五，身姿矫健弹跳力超强，开场就拿了三分。单挑打法不用发球，两边在得分后继续打，学生这边刚抢到球，还没投篮又被抢了回去。
十分钟的挑战结束，场上只有苏然一个人得分。
“姐越来越厉害了。”时启喃喃出声，“真同情那些同学，太惨了。”
五个人打不过一个。
“确实有点惨。”苏宜年认同点头，“遇到姐擅长玩的，基本都很惨。”
时郁：……
好像确实是这样？
时间差不多，校长再次发言，给苏然准备的模型也送了上来。
由于他们准备的模型比较大，学校安排了一辆货车帮送回去。
时郁：……
至于这么卷吗？
……
晚上时郁和时启要去医院，苏然和苏宜年把所有的模型，都搬到楼上的书房，坐到地上挨个拆开。
“战机的模型好大啊。”苏宜年看着近70公分长的模型，目瞪口呆，“幸好家里够宽，不然都摆不下。”
光是航空航天大学的模型，就装了整整一辆货车。
“大一点好看。”苏然拿起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傅真来电话。
“真姐。”她坐到窗前的懒人沙发上，愉悦出声，“有事？”
“猜错票房是不是真的要给钱？”傅真可怜兮兮的声音传来，“预测30亿，明后天继续逆跌，真的会有26亿。”
“当然是真的啊。”苏然收了笑故作不解，“真姐，你这几个月抽成都赚了一千多万吧，两百万不多的，你多帮我签几个代言就回来了。”
傅真估计是受到严重打击，过了一会才继续说，“秦老师说的那部电视剧谈下来了，下午刚签完合同，其他的没什么事。燕北把你的话传下去了，她们都表示不会随意在社交媒体上发言。”
“还有别的事吗，没事我挂了。”苏然憋着笑，“明天的预测会更高的，你淡定一点，准备好现金给我转账。”
傅真瞬间挂断电话。
苏然扬了扬眉，瘫在沙发里给殷淮宁发消息：我现在有时间，模型可以给你的，不过我有条件。
殷淮宁估计一直守着她的消息，发过去秒回：你只管开，只要我能做到并且不是太离谱，都没问题。
苏然：殷老师的音乐公司在东南亚的销售渠道，似乎很完善。
殷淮宁：还将就，你是想把闫跃的数字专辑卖出去？
苏然：跟聪明人说话真轻松。我想跟你签订一份合约，两年内闫跃或者我本人出的数字专辑，你的公司要帮我卖出去，没有抽成。
殷淮宁：这个没有问题。
苏然：还有一个条件，给闫跃上课，一周两节课，他什么时候出师就什么时候结束，没有学费。
殷淮宁：成交。
苏然勾了下唇角，又发过去一条：明天真姐会去找你签合同，正好闫跃的专辑已经录制完，等卖出去了，我再给你模型。
殷淮宁：……没问题，但是说好了啊，战机模型不准转手他人。
苏然给他回了个好字过去，退出窗口给傅真发消息，让准备两份合同，明天去找殷淮宁签约。
原著里说，他的歌光是卖到东南亚，版权收入就有几千万。
那可是好多好多的螺丝。
反正自己有了涂装名字的战机模型。原来那套，两年至少能换回来两个亿，不要太划算。
收到傅真的回复，手机又有电话进来，对方自称亚海分局经侦大队的队长。
“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苏然不明所以，“是我代言的品牌出了问题？”
傅真不会犯这种错误，并且所有的代言产品她自己也核实过，没有任何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