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明目张胆
予南应是,立即走了进来,一只手拖着楚飞扬的一条腿就出了门。
楚飞扬昨日见了离人醉,与夜天染抢着喝,结果,一壶酒他只喝了一杯便醉得不省人事,直到现在还在酣睡。
即便如今被他粗暴的拖上马车,依旧没醒,予南对这位世子,向来是佩服的。
但今日……若他没猜错,楚世子这样被送回庆国公府,以老国公的火爆性子,楚世子定然会比昨日更惨。
予南赶着马车都不得不感叹,楚世子是真会交朋友,没有一个不坑他的,而坑他最强之人,还得是主子,干脆,利落,并且灌醉送回家,让楚世子接受他老爹的皮鞭的洗礼。
就不知道楚世子酒醒以后,还会不会相信朋友这两个字!
刚送走楚飞扬,夜天染身边侍卫予北带着摄政王府老管家进了院子。
夜天染站在窗前,当看见老管家怀里抱着的离人醉,顿时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予北停住脚步,恭敬地对着窗内站着的夜天染见礼:“公子,摄政王府老管家求见。”
夜天染双手环胸,眼神冷冽,盯着老管家手中的离人醉半晌,一字未发。
老管家头上冷汗频频,上前一步对夜天染见礼,同时将南宸的吩咐一字不差地说了一遍。
说完立马低头,恭敬地递上离人醉。
那句“佳酿虽好,却不如王妃朱唇令人沉醉”,让夜天染嘴角扯出一抹讽刺:“呵!南宸何时这般幼稚了”。
老管家伸着手,还举着离人醉,夜天染眉目冷得如霜雪齐下,染君院里无一丝暖意,他是一动都不敢动。
院中侍候的人也是大气都不敢出,老管家后悔年轻时候不用功,怎么就不学一门遁地逃离之术呢。
夜天染盯着老管家,眉目间杀意笼罩眼帘,凉凉地开口:“南宸是派你来送死的吗?”
老管家浑身一凛,谨慎且快速的答到:“回子染公子,老奴是来传话的。”
夜天染忽然冰冷一笑:“好得很。”
老管家垂首,默然而立,不知这句好的很,是说他还是说他家王爷,可不管说谁,他是真的苦,他这都是干的什么苦差。
夜天染伸手敲敲窗子,对外面说:“将酒壶拿进来,不许走门。”
老管家愣了一下,丝毫不带犹豫,连忙快步上前,利落翻窗把酒壶放在了夜天染身旁的桌子上,再翻出去在院子里站好。
那利落的腿脚,如果不看他那一头花白的头发,谁也不敢相信他已是花甲之年,看得予北都啧啧称奇。
夜天染伸手执起青玉酒壶,突然顿时眉间轻挑,轻轻晃了晃。
空的!
骨节分明的手指,打开壶盖向里面看去,那里面正躺着几片掉落的海棠花瓣。
夜天染眼底的阴郁冰寒杀意猛然褪去,蓦地扬起嘴角,心情不知好了多少。
“老管家你运气好,不用在我这当柱子了,回去回话吧,就说……没想到苏姑娘酒量惊人,不愧是风流之中的风雅之人,借青玉壶传情,送礼的方式也够别出心裁,这海棠花瓣天染也甚至喜欢。”
啥?
老管家都愣了,啥玩应?传情?
青玉壶里……有花瓣?他还成了给王妃传情的信使。
这下完了,老管家头上顿时冷汗一滴掉下,似乎已经在考虑还要不要回摄政王府,不然四海为家得了。
虽然这壶是王爷让他送回来的,可……毕竟途经了他手。
就在老管家无精打采要转身的时候,再次被夜天染叫住。
“对了,再帮我给南宸传句话,就说苏姑娘跟京城的贵女不一样,这样的佳人,他不懂,既然不懂就应该放手成全,毕竟成人之美也是一种美德,天染不才,愿意帮她照顾苏姑娘。”
看着夜天染说话时嘴角的那抹冷艳邪肆的笑容,老管家心里直发毛,这话要是传回去,他觉得四海为家可能都是一种奢望了。
当老管家出了定北侯府,踏出府门的那一刻,风一吹,才发现后背已经衣衫湿透。
丧着脸使劲在地上跺了跺脚:“夜天染你个鳖孙啊!”
他就知道来这一趟不是什么好差事儿,要不是怕派别人来,回去就成了死尸,他才不想来受这份罪。
夜天染这臭小子真是越来越瘆人了,听他说几句话如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以前那么可爱的孩子,现在……哎!
“鳖孙玩应!”
他这老骨头,要是多来几次定北侯府,弄不好就直接归西了。
“咳咳!”
老管家回头,予北正在抱着剑站在墙头看他,显然刚才他骂夜天染的话都被听了去。
老管家顿时欲哭无泪,使劲拍了拍自己没有把门的嘴。
回到摄政王府,听闻南宸还在海棠海,他头皮发麻,原地绕了好几个圈才前去回话。
海棠海里依旧抱着砸晕自己的海棠树睡在地上,还时不时的咂巴下嘴。
苏锦瑟则被南宸抱到躺椅上上,也依然昏迷还未醒,南宸贴着她半躺着,看着一本不知从哪里弄来的一本书,两人身上都被海棠花撒上了一层花瓣。
两人一只宠物,静谧且美好!
老管家深一脚浅一脚地踏进海棠海,立在离躺椅最远处。
头快低到地上了,小声对南宸回禀见到夜天染的所有经过,虽然苦着脸,却一句不落的复述着。
南宸听完最后一句,温润的眸光涌上凉寒,容色也侵染了冰雪,他坐起身,死死地盯住躺椅上的女人。
她昏睡着,身上是满满的酒香,脸颊如霞色织染,青丝散落在枕畔,被花瓣半掩的身子玲珑曼妙,眉如春柳,唇如朱红,姿态娇人。
他盯着看了片刻,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没忍心把她叫起来质问,转过脸,对老管家沉声道,“知道了!下去吧!”
老管家如蒙大赦,王爷不罚他,太感动了连忙飞速退出海棠海。
南宸看着躺椅上的苏锦瑟,面容沉冷,突然伸手狠掐在她的面颊上。
“你真是敢啊!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在我眼皮子底下……你还真会找人,你是不气死我不罢休是不是?”
拳头攥得咯吱响,未再看躺椅上的一眼,生怕控制不住怒气,捏死这个死女人。
身影一闪,海棠海里便没了他的踪影,只是他刚才所站的地方,所有花瓣已经都成了齑粉。
待海棠海归于平静,躺椅上苏锦瑟缓缓睁开眼睛与抱着树勉强睁开眼睛的白芍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