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冷风飕飕。
漆黑的夜晚中,一条蠕扭极欢的银蛇在街道上快速穿梭。
它每到一处就会停顿一下。
随着它蠕爬之处,直顺它的方向,那顶高之地的屋檐上, 便会有一个身着夜行衣,脸上挂着半块银色面具的男子 随之跟着那条银色。
直到那条银色停留在一处最为普通的药铺周围打转时,男子这才点足一跃,运用轻功从屋顶上飞了下来。
男子并未走进那挂着“独一”牌子的药铺。
他只在药铺周围瞧看了一圈后,便转身离开了。
只留下那条缩在角落里的银蛇,静静等着。
它好像在等谁似的,又好像在进入“冬眠”的状态。
三更之时。
九王府,主殿内。
南宫墨端坐在轮椅上。
手上把玩着一块成色极好的蓝田玉。
贴身护卫白起跪在脚下。
“主子,太子殿下的人已守在顾府宅外,他没动我们的人。”
‘嗯。顾府的人如何了?”
“回主子,顾府中除了被三皇子挑断四肢筋脉,瘫痪在塌的顾坤顾大人和三小姐,还有一个陪床的姨娘白氏之外,其她人都已被诛杀,除此,按照主子您的要求,府中上下从新添的几位姨娘和在府中做工的仆人,都已经换成了清白人家。
而这些众人其背景,属下都已安排妥当 ,太子殿下是不会调查出来的。”
“嗯。”南宫墨冷冷地吐出一个字后,又问:“把韩氏的人头送过去了吗?”
“回主子的话,送过去了,属下还自作主张,给大夫人烧了些贡品。”白起说话十分小心。
生怕自家主子不高兴,
这几日,他家主子心情总是阴沉不定,他们这些做属下的可不敢惹怒他家主子。
不过,他似乎觉得他家主子此时的心情还不错呢。
“嗯,做的很好。”
甩手间,南宫墨便将手中把玩着的蓝田玉扔给了白起。
“做的不错,赏你的。”
白起受宠若惊,捧着那块上等的蓝田玉,很是紧张:“主子,这太贵重了,属下不敢收。”
南宫墨抬眸看向他。
寒风吹过。
白起立马把手中那块通灵剔透的蓝田玉揣到怀里去。
既然是主子真心赏给他的,那便是他的了。
蓝田玉啊!
这可是蓝田玉啊。
据说这蓝田玉乃是价值连城之物。
其贵重能值多少银子自是不必言说的。
当然,他绝不会将其换成银子的。
如此贵重之物,若从他这里子子孙孙的传承下去,岂不是更香?
"将其换成银子,一部分你可以随意支配,另一部分用来作为京城一流绣娘的佣金。”
听此话,白起傻眼了。
这是……送给他的,确定不是让他办事所用?
他家主子何时这般抠门?
不……不对。
绣娘?
还是京城一流绣娘?
“主子,找京城一流绣娘做甚?”
“自是为本王做衣袍所用。”
“做何衣袍还得用京城一流绣娘?”白起不明所云。
府中是有绣娘的。
“本王的新郎服。”
“啊?”白起彻底惊呆了。
………
次日。
九王府大门外, 缓缓过来一顶花轿。
花轿被四个轿夫抬着。
前面还有一男子骑着马护送着。
敲锣打鼓的声音响起。
很快,花轿周围,围满了百姓。
各方势力,宫中内探,包括一些江湖门派人士都聚在此地。
众人皆是听说了,有位胆大包天的女子身穿大红嫁衣,前往九王府,扬言要嫁给当朝九王爷南宫墨。
如此爆炸性的传言,落入众人的耳朵里,令众人大吃一惊,自是恨不得赶紧过来瞧一瞧,看看是哪个作死的女子这般大胆。
要知道,当今九王爷南宫墨,此人手段狠,性子也冷,前些年便有一个痴心妄想,整日肖想九王爷身子的千金小姐 ,那女子也是大胆,凭着跟九王府内的管家攀亲的关系,便托人将自己写给九王爷的情书 一封一封的送。
没过多久,其女子的结局便是与她写的那些情书一并成了郊外,野狼口中餐食,而女子的家人也被分配边疆,一生不得回京。
至此,这么多年来,无人敢在九王爷南宫墨面前作死。
当然,除了宫中那位天不怕地不怕,向九王爷表白后依旧还活着宣宁公主之外,其她那些想要嫁入九王府做九王妃的官家千金小姐们,她们只敢在心里想想罢了。
像今日这般情景的,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回,众人自是想要来瞧清楚。
宫中赶过来的内探们,他们的职责便是为自己主子打听清楚,是哪户权贵人家想要卖女投靠九王爷。
那些江湖人士自是看到,在随行人中竟有神话般传说中的西风阁阁主,段西风。
要知道,在江湖中无人不知西风阁做事派头,更无人不忌惮西风阁的阁主,他的毒辣心狠手段。
若说朝中,九王爷南宫墨乃是人人忌惮的“猛虎。”
那么在江湖上,西风阁阁主段西风便是江湖一代“猎豹。”
他们倒是瞧一瞧,坐在花轿上的女子是何方神圣,竟请的动,西风阁阁主段西风为自己一路护行。
花轿停下,落地,几个轿夫立于一旁。
段西风翻身下马,走到娇子前,他隔着惟裳,出声问:“我们到了。”
娇子内,顾千影的声音响起。
“嗯,东西拿上,去吧。”
声音清冷,镇定。
围观众人窃窃私语。
“那是谁家的姑娘啊,竟如此大胆 ,不要命了?”
“谁知道啊,我瞧着,过不多久,他们这些来此闹事之人都会变成死人。”
“唉 ,又一个傻子来找茬作死啊。”
一个黑匣子被段西风捧在手上,他走向九王府外台阶。
守门的那些人拦住了他。
“什么人,干什么的!”
段西风顿了下,下巴抬地极高:“本公子乃西风阁阁主,我家徒侄要娶你们家主子,你们快去通知你家的王爷,让他换上新郎服出来迎亲,哦,对了,我这手上便是我徒侄的嫁妆,你们快拿进去。”
话落,段西风准备将手中之物送上。
守门的两个侍卫,用十分嫌弃的眼神看向他,其中一人道:“去去去,哪里来的疯子,赶紧滚。”
另一个侍卫指着那落在不远处的娇子,对那些轿夫说:“还有你们,闹什么闹 ,赶紧的,滚走,快点的,不然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他们家主子是众多千金小姐心目中的想嫁的情郎,而今日这番定是哪个想要作死的千金小姐前来自寻死路。
他们先将其赶走,若赶不走的,大可以打走便是。
被指着鼻子骂的段西风,心里呵呵。
他还是头一回被他人如此侮辱。
黑色的匣子在他手上转了一圈 ,又被他抱回了怀里,掀起眼眸时,杀气腾腾:“敢让本阁主滚?呵!看来你们这脑袋在脖子上痒痒了。”
凌波步瞬移。
眨眼间的功夫,段西风便将守门侍卫中的其中一人打晕在地。
另一人看傻了眼,片刻间,反应过来后,他急急忙忙的跑回去,禀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