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影走过来将段西风扶起:“死了没?”
段西风笑了声:“让你失望了。”
“嗯。”
顾千影淡淡地回了一句。
段西风重咳后又笑了:“你师叔我终有一日,会被你这丫头气死的。”
“嗯,那小侄女就等着……”顾千影顿了下,在扶稳段西风后,她便从自己贴身带的小药袋里取出一颗药丸,掰开段西风嘴巴,毫不客气地把手中 药丸往段西风嘴里一扔,随即,继续道:“等着给你收尸。”
段西风:“……”
若是之前,段西风是决然不会吃任何人手上的东西,他不相信任何人,包括顾千影在内。
可经过刚才之事,他对顾千影的戒备少了许多,也就没有询问顾千影喂下他的是什么药丸。
顾千影若想对他做什么,在方才自是没必要再救他了。
一休大师已死,元极大师受了重伤。
顾千影与段西风这边,俩人也都了重伤,俩人的伤势,都没比元极大师好到哪里去。
“只剩下一个老头子了,我们还杀不杀?”
吞下药丸后,段西风似乎感觉自己有了些力气, 他拿起了掉在地上剑。
“杀!”
顾千影眼眸中泛起一片寒意。
对敌人心软就是对自己残忍!
杀了他的同伴,她不觉得,面前这位大师能发善心的放过她和段西风俩人。
既然明知结局不是对方对便是她亡,她又何必自寻死路呢!
“段西风,你有没有觉得,今日我们这番行动太过隆重了,我们来此地只是要寻回我娘亲的遗体,又并非要诛杀什么重要人物,,竟会遇到两个武尊级别的大人物,这是不是有点……”
顾千影心里很疑惑,不过,她心里的疑惑只维持了片刻,当下,她最主要的目的是,寻回母亲遗体,其他的,她不想过问。
可段西风却朝她眨巴眨巴了眼:“小侄女,你可知这世上有一种可以令人起死回生的药,此药需以冰灵草与莲帝之血融合为药引在以真气将此药推送到患者腹中,再用穴针法为患者打通任督二脉,最终炮制在药汤里七七四十九天后便可起死回生。
而在江湖中,传言说,冰灵草此等名贵灵药,十年为一株,所种植之地便是遍地冰雪之处,而它偏偏却不能在漫雪天气中滋长……”
段西风话还未说完,顾千影便打断了他:“你的意思是,此处就是种植冰灵草之地?”
段西风点了点头:“若之前,或许我还不信,可从眼下种种迹象来看,的确如此。”
顾千影上下打量着段西风:“所以,你跟我来此地的目的,是为了得到冰灵草,而你又想救谁?”
当她从段西风口中得知,这世上竟有可以令人起死回生的灵药时,她内心十分激动,可当下,她也知道,当一些看似巧合之事发生时,所经历之事就不是巧合而是刻意为之。
就如不知有何目的一路跟着她的段西风。
顾千影觉不相信,像段西风这种笑面虎之人,之所以帮她,是看上了她长得美?
若真是这样,又怎会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来到她跟前“好心”的给她送解药呢!
在前世,她可清楚的记得,这位西风阁阁主段西风在多年后,通过自己在暗地里培养的一支战无不克的毒军队,将一个敌军小国踏平了,而他也自立为王成立了自己的小国家。
而那支被他培养多年的毒军队竟是一个个被下了毒听命与他的活死人。
而拥有这样心机和手段之人,又怎么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呢?
段西风看着她笑了下:“原本想据为己有,不过现在本师叔将它送给某个人,就当是一命换一命。”
段西风说的很轻巧,就像是那冰灵草已经在他手上似得。
顾千影看着他。
段西风突然把脸凑过来,笑了声:“小侄女若不领情的话就算了,本师叔就当没说过刚才的话。”
顾千影收回目光,不再看他,而后,在把段西风手中的长剑一把夺去后,她双手持剑,抵向元极大师,她的声音从段西风耳边飘过:“杀了他,冰灵草就是本姑娘的了,你若想抢,我也可以杀了你!”
“……”
段西风呵呵两声,便没再出声。
顾千影这边,手持双剑朝元极大师直逼而去。
元极大师虽受了伤,可对付顾千影,他还是游刃有余的,只是,他未曾想到,顾千影与他对战时,手上的剑和甩在他身上的银针都是假象。
她必杀器竟是一把银簪子,近距离的搏杀,未动用一点内力。
她手攥银簪刺瞎了元极大师一只眼,疼痛之际,她单手扒住元极大师肩膀,一个过肩摔,就把元极大师狠狠摔在了地上。
元极大师方才受伤之时,其内力早已悉数散尽,方才与顾千影周旋时,也只是留有自保的能力,可他却未曾想到,顾千影竟用最平常,最普通,甚至算不到武功招式的近距离搏击的方式杀了他。
血流染红衣袍,只剩下一只眼可看清,面前的小女子朝屋内走去的背景渐渐远去,那只伸向半空中的手臂缓缓落下,瞳孔睁大,再无动静,人便没了气息。
草屋内,中央之地,停放着一副由琉璃珠打造而成的透明棺材,棺材上覆盖着重重的木板,木板上贴着好几条咒符,棺材四周散发着冰冷之气。
棺材下存放着一些古书籍,而那些摆在下面的古书籍,竟被冰雪冻结了。
顾千影远远走来便看见了躺在棺材里的人。
在她撕掉咒符,推开木板的那一刻,眼睛湿润了:“娘,女儿来晚了。”
顾千影很小心地将大夫人从棺材里抱了起来。
“娘,走,我们回家。”
因在将她的母亲下葬时,给她母亲嘴里塞入了一颗青春永驻的药丸,令母亲容貌依旧这般精致。
在顾千影将大夫人遗体抱起来的那一瞬间,突地,屋内里的摆设之物全部晃动不止,那停放在中央之处的棺材,竟在晃动下塌陷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