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墨岂是轻易低头之人。
她可听闻南宫墨最不喜欢吃的点心便是松茸无果糕。
虽不喜欢吃吧,但还时常让人备下。
不就是想着用此点心来膈应人嘛。
松茸无果糕所用主食物便是无心果,亦然指桑骂槐说她是那没心没肺之人。
顾千影躺在贵妃榻上,闭目思考。
若想让南宫宣宁也入局,就得先让她来此地走一趟,而此事只有南宫墨一人可不费吹灰之力,又可让南宫宣宁自愿前来。
可若提此要求,她想着,以南宫墨智慧必然会猜到她在计划着什么。
也会想到,今日之事她是故意气他的。
如此,也就不生气了吧。
白起回去复命时,也算是如实汇报,可又怕被自己主子怪罪,所以在汇报的过程中稍微改了那么一丢丢。
“主子,顾大小姐非常喜欢您送去的糕点,她还说,您的心意她感受到了,您对她这么好,她真是太开心了,若是能让公主殿下看到她这么幸福,那就更好了,毕竟能让情敌嫉妒,她也是极其开心的。”
南宫墨挑眉:“那丫头真是这么说的?”
白起头点如捣蒜:“属下不敢欺瞒主子。”
南宫墨看向白起。
白起心有些虚,头越低越很。
“如此,就应那丫头所求,让宫中的暗卫放出风去,就说,顾大小姐因毒害姨娘孟氏而入狱,公主听说了,必会前去讽刺一番,记住,务必让我们的人把顾千影那丫头说的惨些,要有多惨便有多惨,听清楚了吗?”
白起领命道:“是,属下遵命。”
白起欲要离去突然又被南宫墨叫住了。
“办完事,回来领罚!”
白起脚一滑差点摔倒。
杜春及时扶住了他。
白起哭丧着脸问:“我做错了什么吗?”
杜春一拳锤过去:“你以为你家主子是那么容易被忽悠的吗?”
白起挠挠头:“主子不信我说的话?既然不信,可为何没有点破我?
杜春从衣袖里掏出银蛇,随手丢到白起怀里:“论智商,你远不及它,不如你认它为师父,让它传授你,如何提高智商。”
丢下这句话,杜春转身便走了。
白起吓得跳了起来,大喊:“杜春,啊啊啊,你大爷的,快把这玩意给带走,老子害怕!”
次日。
就在顾千影估摸着南宫宣宁再有半炷香的时间便会出现时,
南宫宣宁果然出现了。
她来时,大张旗鼓的带着好几个侍卫!与婢女生怕别人不识她身份似得。
衙门大牢关押着都是一些虽犯过事但也并非极其重要的囚犯,若是南宫宣宁只穿便衣前来,应许还真没有几个人能认得。
眼下,看守牢门的狱卒与衙差跪了一地,县令在一旁畏畏缩缩的站着,南宫宣宁看着躺在牢房内贵妃榻上的顾千影,趾高气扬道:“顾千影,本宫真没想到你会有今天,哈哈,瞧着你今天这般狼狈,本宫甚是痛快,哈!”
顾千影背对着她,懒懒道:“这贵妃榻不愧是九皇叔的贴心之物呢,瞧瞧,躺着就是舒服。”
一句话便引得南宫宣宁大怒。
“啊啊啊,什么?九皇叔送给你的东西,这么说,他来陪了你一晚上的事情是真的?”
南宫宣宁一脚踹开牢房门,跨步进来。说这话便已经来到顾千影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
她怒气冲冲的犹如一只被惹怒的小猫。
顾千影缓缓起身,并未下榻:“自然是真的,他还说,他日臣女与公主殿下您的赌约开始后,他一会去到场亲自瞧瞧,我怎他瞧什么,他说,瞧谁赢,赢便是他的未来九皇妃了。”
“真的?九皇叔真的是这样说的?”南宫宣宁先是一惊,随即,叉腰瞪向顾千影:“顾千影,他日本宫与你赌约,你输定了!哼,你走着瞧吧!”
顾千影哎了一声顺着南宫宣宁的话往下说:“输是必然的,谁叫臣女现在是自身都难保的嫌疑犯呢,整日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内,又如何参加一个月之后的毒医圣馆三年一度的收徒之日呢,哎,此次赌约,臣女只能弃权呢。”
“不行!你不能弃权,本宫要堂堂正正的赢呢,本宫要让九皇叔看看,谁才有资格成为他的九皇妃。”南宫宣宁指向顾千影:“你现在就跟本宫走,本宫这几日护你周全。
顾千影一脸为难:“万万不可,公主殿下,臣女并未毒害孟氏,臣女是冤枉的,若此时跟公主殿下离开了,那臣女怎么看也也像畏罪潜逃呢,此事,臣女万万不可做。”
顾千影说着慢斯条理,南宫宣宁却听着没了耐心:“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到底怎样才能把你带出去。”
“替臣女洗冤,让臣女清清白白的出去,臣女便不会误了与公主殿下的赌约。”
“本宫又不是大理寺少卿如何替你洗冤?”
顾千影下榻,来到桌案前,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轻抿了一口:“此事,还需公主殿下成全。”
“本宫如何成全?”南宫宣宁不明所云。
顾千影瞧看牢门外那些侍卫与婢女们,并未语。
南宫宣宁随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随即朝着那些侍卫与婢女们命令道:“都给本宫滚出去,本宫要单独与顾千影谈谈。”
……
片刻后。
南宫宣宁带着一群人离开了衙门大牢。
她刚离开,太子南容齐便带着贴身太监,换与便装走进了牢房。
顾千影没有想到南容齐会来看她。
更没想到南容齐来看她目的竟是以迎娶以理来帮她度过此次难关。
同时,南容齐也告知了这两日关于她祖父与长兄顾夜风俩人的情况。
她被冤枉入狱后,她的祖父顾老将军便在当日进了宫面见了皇上。
原本想先“下手为强”以失于管教为由先将她带回去,在由孟氏意外之亡,将此案件压下来。
最后,关起门来由他亲自查办此案。
这样一来,祖父也可尽最大的努力来护着她。
可朝中那些想要对祖父不利之人,却在这个时候,以之前祖父领兵打仗,朝中给前线军营送与的粮草消失一事为由来诬陷祖父把那些粮草私自扣押了。
他们联合上奏,让皇上治祖父失职之罪。
皇上仁慈以祖父为本国鞠躬尽瘁,便让祖父将功抵过,回家闭门思过去。
她的兄长顾夜风也因她的事情,不知去求谁想办法去了。
而这些全都是南容齐带给她的消息。
至此,无人再管她。
“顾大小姐,你可放心,本宫今日向你承诺,他日必然会兑现。”
南容齐的手搭在顾千影肩膀上,原本想要拉住她的手,却临时改了主意。
即便如此,可他眼底的占有却怎么也掩藏不住了。
不急。
来日方长,顾千影这个女人,迟早会是他的。
而顾老将军手上握有兵符也迟早会是他的!
顾千影此时故装一个不知所措,犹犹豫豫,没了主心骨,却又不得不故作矜持的府中小姐。
“如此,臣女却只能求太子殿下为臣女做主了,臣女感恩戴德,日后,必会好好报答太子殿下的。”
顾千影心里恶心至极,面上却不得不向朝南容齐福身行礼以表感谢,在不经意中避开了南容齐。
同时,转过身来,面相南容齐。
南容齐并未发现顾千影的异常,反而因顾千影所说的话,欣喜若狂。
先生说的果然没错!
趁火打劫远不如雪中送炭!
“如此甚好,甚好!”
说到了此处,南容齐转身让人将他带来的好东西全都送进去。
用高档梨花木制作而成的榻床替代了南宫墨的贵妃榻。
周围的装饰和桌案都被撤走了。
南容齐让他的人重新布置,片刻不到的功夫,一间简洁的女子闺房呈现出来。
南容齐看着这一切,甚是满意,还颇为自恋的朝顾千影笑着道:“顾大小姐今后是本宫太子妃,本宫自然不会亏待你,今日这般,也算是本宫一点小心意,顾大小姐可喜欢?”
“臣女甚至喜欢。”顾千影朝南容齐嫣然一笑。
南容齐一时看呆了,他赶紧朝她走近了一步,语气也有些轻飘:“只要你喜欢就好,你大了放心,本宫不会让你在这里呆很久的,很快,本宫便会带你出去。”
“臣女相信太子殿,臣女会静候佳音的。”
顾千影再次朝南容齐福身行礼,却在起身之时,单脚一歪,身体微斜,显着摔倒。
“哎哟!”
南容齐眼明手快,立马扶住了她:“千影,你没事吧?”
顾千影脸颊微红,推开了南容齐,:“臣女没事,谢太子殿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南容齐还想进一步,却听顾千影摸着头,柔声道:“太子殿下,臣女头有些晕,许是没休息好……”
南容齐见此,心里虽有些失望,但也自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温柔开口:“如此,千影便好好休息吧,本宫就先回去了。”
“臣女恭送太子殿下。”
顾千影目送南容齐时,眼神深情款款,南容齐很受用。
然,随着南容齐渐渐远去的背影,顾千影的眼神渐渐变了。
她拍散附在手臂处那抹无色无味,方可通过几个呼吸便可中毒的毒药粉,嘴角淡淡勾起。
接下来,好戏正式开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