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宁策早起之后,惯例开始晨跑,接着开始训练,然后一边吃饭,一边顺便处理手头事务。
郎捷一大早又跑了来,赖在宁策这里吃早饭,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夸赞饭菜做得好,听得一旁的贾氏喜孜孜的。
早饭是贾氏亲手做的,黄澄澄的小米粥,里面放上香甜的地瓜干,然后又有几道小咸菜,四盘炒菜,还有几只红烧猪肘,
肘子主要是给鲁智深这个酒肉和尚吃的,
小不点宁仙儿也捧着个大海碗,吃得正香,或许是吃过苦的原因,这孩子吃饭特别香,不挑食,胃口好,加上性格开朗,众人都很喜欢这个可爱的小姑娘。
宁策的手下,如杨志武松鲁智深等,也是每天都来他家蹭饭,大胡子关胜一开始道貌岸然,后来混得熟了,也开始厚着脸皮来宁策这吃饭,人一多,每日的开销便有所上升,气得宁策一度打算跟这些人收伙食费。
幸好未来的主母,柳妍儿不是小气的人,她劝说了宁策几句,宁策只得作罢。
只见鲁智深举起碗,直接把粥往嗓子里倒,看得宁策咋舌不已,相比之下,杨志,关胜等人吃相就文雅多了,
杨志一边吃饭,一边跟宁策汇报,
“杨再兴带四千步兵,已经到了庆阳府,后日即可抵达此地。”
“英英姑娘和番商们的谈判很有成效,回鹘人和吐蕃人已经选好了仲裁团人选,只要咱们这边的人选到位,商业协会马上就可以开始运行。”
宁策新近来到,人生地不熟,商业协会有很重要,所以仲裁团大宋这边的人选,王英英正在仔细鉴别,挑选。
杨志继续回报,“赵彬父子今日一早,便带着家人离开,拉了四十多辆大车的财货,如今赵府已经空了,大人随时可以搬过去住,
此外赵彬给大人留下四十万贯铜钱,也放在赵府中,属下已命人前去看守。”
宁策点了点头,
他不是斩草除根之人,赵彬肯乖乖交出权力,又给他留了一大笔钱,宁策觉得已经可以了,否则镇戎军四巨头,赵彬,姚振,李长史和郎捷四人,最后死了三个,消息传出去,朝廷那里不好看。
提起郎捷,宁策就头疼,
这个官迷想做官都想疯了,
昨晚看到赵彬送宅子,然后他也如法炮制,夜深人静之时,派他夫人亲自来宁策府中敲门,说是要送地契,吓得宁策门都没敢让人开,直接让郎夫人吃了个闭门羹。
不过宁策一来不能将这边的老人全部斩尽杀绝,二来根据他得到的情报,郎捷的能力还可以,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劣迹,把他提拔上来,也不是不行。
于是宁策便开口,给郎捷一个定心丸,免得他今晚再派夫人上门骚扰。
“本官昨晚已写好奏章,今早便会送往朝廷,军使一职,将会由本官麾下张浚担任,至于姚振的通判职位,本官向朝廷举荐了郎大人。”
郎捷听了,顿时喜不自胜,连连向宁策道谢。
杨再兴这次带来的不仅仅有四千精兵,他还护送着宁策的家眷,张莲儿以及宁策的女儿宁萃儿。
所以匆匆吃完早饭后,贾氏就带着王英英,两人兴高采烈地去赵府,现在该叫宁府了,准备好好地规划收拾一番,迎接张莲儿的到来,顺便分配彼此的房间。
关胜带着张浚匆匆离去,他们两人要整备镇戎军,时间紧,任务重,宁策给他们下达的命令是,先摸清本地官军士卒的真实情况,查清有多少可战之兵,有多少老弱病残,又有多少吃空饷的,然后再做决定。
杜壆则带人上街巡逻,整顿城中秩序,以防在权力交迭之时,有宵小之辈,浑水摸鱼,在城中制造混乱。
武松去城中查探,搜集情报,方腊余孽的出现,让武松吓了一跳,虽然这不算是他的工作失误,
正如赵衙内所言,厉天闰确实已经销声匿迹很久了,城中百姓皆以为他去了外地,谁想到这人居然藏在城中,并伺机对宁策不利呢?
眼看众人纷纷离去,郎捷便鬼鬼祟祟地从怀中掏出一张地契,又拿出一张礼单,要送给宁策表示,表示。
宁策义正辞严地拒绝了他,表示老子身为大宋公务员,绝不能收受贿赂,并严厉警告他,若是下次他再派夫人,半夜前来敲门骚扰,宁策就要上奏朝廷,弹劾他贿赂大臣,图谋不轨。
郎捷连连点头,虚心接受批评,然后问宁策今天有没有什么他能效力之处,宁策点了点头。
郎捷顿时精神一振,心想王爷安排的活,必须要把他干好,干漂亮。
结果宁策想了想,说道:“郎大人,你是本地官场老人,现在赵彬,姚振,李长史,周教授先后出事,城中人心不稳,本官想让你去安稳人心,
此外,也请你放出风声,就说昨夜有人偷袭本王,但袭击者,已经全部被本王诛杀了。”
郎捷当即应下,兴冲冲而去。
杨志跟宁策久了,早已熟悉宁策心意,于是便问:“大人刚才好像对郎捷,另有保留?”
宁策嗯了一声,说道:“本官原打算对施恩父子动手,不过现在本官需要安稳局面,等杨再兴那四千兵到了再说。”
杨志吃了一惊,“施恩父子犯了何错?”
宁策冷笑,
“杨制使,你还没明白么?
厉天闰那几个人,是从老管营父子俩那里,得到的消息!
当时知道本官要去山中木屋的,只有赵彬父子,郎捷及其夫人,还有施恩父子,
赵彬已经说了,他们父子两人,很久都没有看到厉天闰,再说赵彬已经有退隐之意,没必要跟本官作对,消息不可能是他们泄露的,
郎夫人女流之辈,结识厉天闰的可能性更低,并且郎捷当时正陪着本官进山,她若透露消息给厉天闰,那岂不是把郎捷也置于危险之地?
而厉天闰等人先是袭击了原本的茶馆掌柜及小二,而后假扮他们的身份,在茶馆里守株待兔,若说他们不知本官的行踪,谁人能信?”
杨志恍然大悟地点头,“难怪大人要怀疑施恩父子,这么说来,也只有他们两人嫌疑最大。”
“不过,厉天闰化名的田春,不是施恩的死对头么?他们怎么可能勾结到一起?”
宁策站起身来,有些意兴阑珊地背着双手,望着花厅外面的美景,淡淡说道:“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敌人,施恩肯定知道厉天闰等人的藏身之处,他只要隐藏身份,把本官的去向透露出去,厉天闰自然会抓住这个机会。”
杨志皱眉说道:“这样一来,岂不是说明施恩早就知道,厉天闰是方腊余孽?”
宁策微微颔首,“有这个可能,总之这一切,只是本官的猜测,待杨再兴率兵前来,本官再去跟施恩父子好好谈一谈,应该能弄明白事情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