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策进了牢城营,先去点视厅坐了,这里地方宽大,平时是老管营升堂办公的地方,宁策坐在正中,杨志,武松,鲁智深,关胜等将分列两旁。
宁策命人把李三提了来,询问道:
“昨夜被管营害死的犯人,你可知他姓名?尸体在何处?”
李三急忙说道:“这些小人都知道,不但如此,小人还知道行凶者姓名,小人还有多名证人。”
宁策于是下令,“武松,你谨慎心细,这个案子本官就交给你,要仔细勘察,把此案办成铁案。”
武松当即应下,带着李三便去办案。
然后杨志出列,禀道:“王爷,厉天闰行刺一案,刺客是如何得知王爷行踪的,依旧真相未明,属下请王爷彻查此事。”
宁策啊了一声,“杨制使若是不说,本王险些忘了此事。”
这也不怪宁策,实在是这两日事情太多,宁策也有点忙昏头的感觉,
他想了想,便下令道:“马上提审祖士远,问他们是从何处得知本王行踪的,此外,施恩父子非常可疑,立即抓捕他们的心腹之人,一一提审,或许其中有知情者,
此事就交给杜壆办理。”
杜壆应声而去。
然后宁策开始整治牢城营,他先是传下命令,鼓励犯人们举报牢城营官员的不法事迹,然后又命人把牢城营里面的官员,牢子等办事人员,悉数叫到点视厅。
站在宁策面前,众官员战战兢兢,面如土色,这些人或多或少都干过一些坏事,此刻自然是心虚得很。
宁策环顾众人,说道:“以前的事,只要不是杀人害命,本官就不追究了,但从今以后,诸位但有贪赃枉法,收受贿赂之事,一旦被本官查出,那就两罪并罚,严惩不贷!”
众人听闻,顿时有一大部分人,都松了一口气。
宁策又说,“至于那些杀人害命的,若是情节并不是太严重,主动坦白的话,可以缴纳一笔议罪银,得到宽恕,不过以后就不能在这里任职了。”
又有一部分人松了口气,
宁策此举,也是无奈,
他要是搞水至清则无鱼那一套,有罪就抓,只怕整个牢城营的官吏,都得被抓起来判刑,那到时谁来干活,谁管理这里?
所以他也只能挑罪大恶极的典型杀几个,再说收缴上来的议罪银,也能拿来用在犯人身上,给他们改善生活。
宁策又训斥了他们几句,这才命众人退下,回去各司其职,不得有误。
忙完这一切时,不知不觉,已是黄昏时分,宁策带人忙到现在,连饭都没有吃,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叹了口气,
杨志犹豫了一下,上前禀道:“王爷,官家给您的旨意是攻打西夏,对牢城营这种小事,您不必亲力亲为,
此外,这些囚犯都是有罪之人,王爷却还与他们约法三章,给他们改善伙食,改善居住环境,
属下担心,此举会让城中的良善百姓,心中不服,
待遇太好的话,甚至有人主动犯罪,以图进牢,也未尝可知。”
宁策笑了笑,“杨制使觉得本官在小题大做?”
杨志急忙道:“属下绝无此意,只是感觉大人应该把精力,放在更重要的事情上。”
宁策环顾众人,“诸位也是如此想?”
关胜犹豫了一下,也大步出列,“属下以为杨制使说的对,大人没必要在这些囚犯身上,花费太多心思,
您身为王爷,理应统筹大事,这些小事,交给属下就好。”
众人纷纷点头,
宁策见状,便解释道:“你等有所不知,这些犯人的事,放在别处,确是小事,但在西北,又有所不同,
西北这边,连年征战,西夏士卒残暴嗜杀,取胜后动辄屠城,连我军的青壮民夫都不放过,统统屠戮,要么就是抓回西夏作为奴隶,
所以现在诸位也看到了,本王麾下的这些地方,全都是女多男少,缺乏青壮劳动力,给本官在此地的建设和发展,造成很大困难。”
杨志似是有所领悟,“大人的意思,打算用这些身强力壮的犯人,作为劳动力的补充?”
宁策点头,“本官正是此意,与其让这些囚犯在牢城营里面闲着,无所事事,甚至惹是生非,闹事造反,
倒不如让他们出去做工,开垦田地,
此地又是边境,本王麾下全是偏远军州,发配了很多囚犯,仅仅隆德一地,便有上千犯人,这么算下来,本王管辖境内,犯人应有上万之数。”
杨志顿时眉飞色舞,“大人果然好计谋!这么说来,大人答应给他们改善伙食,也是羊毛出在羊身上了?”
宁策哈哈一笑,“正是此意,想让马儿跑,就要给马儿吃草,既然让这些囚犯干活,那给他们吃点好的,也算不了什么,”
关胜也说道:“那大人答应帮他们改善居住条件……”
宁策笑道:“让他们自己收拾牢房里的卫生啊,难道本王还要雇人去侍候这些犯人大爷?
这些人违法乱纪,被送进牢房,难道还想获得优待?放哪里也没这个道理啊。”
关胜闻言,顿时也哈哈大笑起来,“难怪大人与他们约法三章,属下初始还以为大人在骗他们,唯恐折损了大人的威,信,现在看来,还是大人棋高一着。”
宁策叹了口气,“本王也是迫于无奈,若是西北有足够的人口,本王又何须出此下策?”
杨志问:“这些犯人,很多都是十恶不赦之徒,若是他们故意搞破坏,不肯劳作怎么办?”
宁策脸上,顿时便闪过一丝杀气,“乱世用重典,他们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若是敢搞破坏,本王便让他们去井下挖煤去!”
下井挖煤,危险性高,劳动强度大,让这些犯人去挖煤,多半就是九死一生,应该能震慑住那些不法之徒。
杨志听了,便有些惊喜,“西北这里还有煤?”
宁策点了点头,据他所知,西北这边虽然土地贫瘠,但煤炭储量很高,找到几个煤矿,并不是很困难的事。
知道了这些犯人的重要性后,杨志当即来了干劲,急忙说道:“王爷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给属下就好,属下一定将此事办得干净利索。”
宁策向杨志投以感激的目光,便道:“既如此,就有劳杨制使了。”
他正待起身离去,这时就看到武松带着李三,匆匆而来。
武松来到宁策面前,抱拳禀道:“大人,属下已查证清楚,李三举报,皆是事实,有多名人证,实施杀人的是一名牢子,因索贿不成,恼羞成怒,于是用土布袋将犯人害了。”
杨志讶然问道:“何谓土布袋?”
李三在旁边解释,“大人,这是我们牢城营的黑话,就是把一个布袋,盛满沙子,压在人身上,不到一个更次,其人必死,端的十分吓人。”
宁策听了,顿时大怒,便准备升堂断案,严惩凶手,
杨志主动请缨,“大人日理万机,事务繁忙,此事属下愿代劳。”
宁策想了想,点头答应,吩咐道:“一定要公开审理,让犯人都来看,一可收服众人之心,二来也能震慑那些不法官吏。”
杨志应下,
然后宁策便望向李三,微微一笑,“李三,你要求的事,本王可是都做到了,现在该谈谈你的问题了。”
李三咬了咬牙,便挺胸说道:“小人自知罪孽深重,如今心愿已了,听凭大人处置,要杀要剐,绝无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