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错愕后,众人纷纷回过神来。
蔡京意味深长地看了高廉一眼,心想此人相比高俅,更为杀伐果断,这招蓄意抹黑,虽然简单拙劣,但在如今这种情况下,却非常有效。
想到这里,蔡京当即上前,一甩袖子,脸上故作不悦之色。
“高大人,宁策乃是你的同僚,你这么说他,不好吧?”
他表面说的冠冕堂皇,偷偷地却对高廉使了个眼色。
说得好,你继续。
高廉顿时心领神会,急忙继续道:“老太师明鉴,不是高廉不顾及同僚情分,委实臣一向铁面无私,眼中不揉沙子,宁策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天人共愤,逼得臣不得不将事实真相,禀报官家。”
宋徽宗此刻也是面沉似水,他想了想,便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且细细说来。”
高廉急忙把昨夜和高衙内串通后,一起想好的说辞,当众说了出来。
“宁策之前,曾偶然邂逅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之妻林娘子,看上此女的美,色,于是处心积虑,软硬兼施,想要把此女弄到手。”
“林冲不过一介莽夫,在宁策的唆使和妖法下,林冲一时昏了头,居然带刀进了殿帅府,想要行刺高俅高大人!”
宋徽宗听了,顿时便大吃一惊!
心想能当八十万禁军的教头,这个林冲是个有武艺的人,绝非常人。
宁策为了别人妻子的美,色,居然残害忠良能臣,此事,委实太过分了。
想到这里,皇帝当即沉声问道:“高俅,可有此事?”
高俅听了,顿时也是一怔。
心想陷害林冲,那不是我儿高衙内干的么?
怎么就成了宁策唆使呢?
这不是无中生有,移花接木么?
但他为人机警,总不能当众拆自己堂弟的台,只得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这,老臣也不知道,这其中还有这种事情,不过林冲带刀进殿帅府,企图行刺老臣,此事确是千真万确。”
高俅很狡猾,只承认了林冲带刀行刺的事,至于高廉所言,他则推说不知道。
宋徽宗听了,一颗心顿时便沉了下去。
心想这宁策年纪轻轻,行事怎么如此荒唐?
居然觊觎女子美,色,害了人家丈夫。
这人品,
太低劣了吧?
高廉继续禀道:“高大人性子宽厚,并未严惩林冲,只是将他发配,阴谋得逞的宁策,此后更是大胆嚣张,日夜上门骚扰林娘子,最终用武力逼迫,将此女收入囊中,又给她起了个法号,收其为徒,带在身边,片刻不离。”
“宁策见色忘义,残害忠良,还望官家明鉴!”
高廉说完,得意洋洋地退了下去。
殊不知,当他说到最后时,宋徽宗的脸色,却有点变了。
首先,天师府师叔祖麻衣神相,只收了宁策一个徒弟,起因是两人有缘加上宁策身居大气运。
但现在,据高廉说,宁策也收了一个女徒弟,便是林冲娘子。
说宁策好,色风,流,宋徽宗信。
但说宁策会随便收个人做徒弟,宋徽宗绝对不信。
龙虎山掌教,岂会随便收徒?
宋徽宗相信神仙,也相信宁策的身上大气运。
要不宁策何以会如此厉害?连破大案?
这么往下推,那就是林娘子和宁策有缘,所以才能成为宁策之徒。
既是两人有缘,那就是天意如此。
这么说来,宁策收了林娘子,好像也没毛病。
所谓天意不可违。
想到这里,宋徽宗轻咳一声,打算捏着鼻子,装不知道这件事。
他整日想着修道成仙,如何肯逆着天意行事?
为了修道,他连百姓的生死都不顾了,
还会在意宁策品德端正不端正?
“此事,朕知晓了,不过,”
宋徽宗看着高廉,目光有些深沉,“此事以后就不要谈了,更不要外传!宁策乃是龙虎山掌教,仙家行事,凡人不可妄自揣测,更不能随意臧否!”
高廉听了,嘴巴顿时便张的跟能塞进鸭蛋似的,张的老大。
心想这样品德败坏的事情,听皇帝的意思,居然打算视而不见?
这宁策,圣眷居然如此之深?
“官家……”
高廉尝试做最后挣扎,
宋徽宗脸色一冷!
高廉没看清皇帝的脸色,不甘心地上前一步,想要继续劝说。
没想到却被高俅一把给拉了下去。
“再胡说,老夫打断你的腿!”
“整日胡说八道,捕风捉影!”
“宁真人的事,也是你能说的吗?”
高俅装着愤怒的样子,命人把高廉给扯了下去。
急忙上前,给宋徽宗赔罪。
宋徽宗面色恢复和缓,他含笑和众人又谈笑了几句,便带着蔡京和梁师成,转身离去。
他要去城外的赛场,那里正在举办足球赛。
而此刻。
王英英跟宁策等人,也来到了足球场。
这里原来是一大片荒地,交通不便,土地贫瘠,种不了什么庄稼,所以被曹猛以极低的价格买了下来。
随即在宁策安排下,曹猛雇佣了大量贫民,在这里修路,平整土地,建成足球场。
球场的周围,用了很多木板,做出了许多阶梯型的座椅,看起来一环比一环高。
这样,无论是坐在前面,还是坐在后面的观众,都可以清晰地看到场内的比赛盛况。
不过这种阶梯型座椅属于贵宾席,必须花钱买票才能坐。
球场边上有大量的空地,那里是免费观看的地方。
此刻空地上早已挤得人山人海,熙熙攘攘。
哪怕是贵宾席这边,也是人头攒动,看起来密密麻麻。
看到眼前盛况,众人不禁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这里居然有这么多人?”
看着眼前的情景,高俊楚十分震惊。
他万万没想到,那个宁真人,搞出的动静,居然比他们高家都大。
王豫和柳氏今天也来了,看到眼前情景,也都是震惊不已。
柳氏皱了皱眉,她向来喜静不喜动,眼看来了这么多人,便觉得阵阵头晕,当即疑惑问道:“不过一场足球赛而已,为何来人如此之多?”
一旁的宁策急忙上前,含笑道:“柳姑姑,据我分析,一来百姓对这种新式足球很好奇,另外也是这场赛事的宣传比较得力,做了很多推广。”
王豫摸着胡子,赞许地点了点头,“小策说的没错,这两天的汴京晚报,每天都在头版宣传这场赛事,在街头巷尾,也有那些说书人每天读报给那些不识字的百姓听。”
“这场赛事,早已传遍京城。”
“若说没来这么多人,那老夫才会觉得奇怪呢。”
“听说这次的赛事会有万国足球队参与,老夫就是奔着看个新鲜的想法来的,想看看那些‘蒲甘’,‘罗马’,“身毒”人都是什么模样,是否真的红发碧眼,血盆大口,三头六臂?”
王英英在一旁雀跃道:“我想看‘金头’“铁腿”和‘快马’!
你们说,那个金头,莫非头上真镶着金?”
宁策听了,哈哈一笑。
“哪里有头上镶金的人啊?其实他,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
高俊楚闻言,当即讥讽了宁策一句,“呵呵,觉得别人普通,但不知你宁公子有何本事,好让我等也刮目相看一番啊?”
张宪见状,心中不忿,正待上前争辩,却被宁策一把给拦住了。
宁策看着高俊楚,脸色淡然,就像看着一只张牙舞爪的蝼蚁般,心中满是云淡风轻。
心想就凭你,也配让本官搭理你?
要知道,现在宁策的身份已经是开封府少尹,便是高俊楚当成靠山的叔叔高廉,在宁策面前,也得低头行礼。
对高俊楚这种人,宁策根本都懒得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