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起酒杯,李志淮嗤笑了一声,“可笑宁策自不量力,原本徐大人心软,有意放过他,只要他八成家产即可,但他不识好歹,拒绝了徐大人的善意!”
“事到如今,不但他家产不保,便是项上人头,恐怕也保不住了!”
李培听了,哈哈大笑,只觉得心中十分畅快。
最近一段时间,他可谓是被宁策牢牢地压制住,毫无还手之力,在襄州丢尽了脸。
没想到自己老爹如此厉害,只一出手,就打在宁府的命门之上,让其毫无反击之力。
尤其是雇佣燕顺,以及收买徐铸这两件事,双管齐下,轻而易举就压制住了宁策,对自己老爹的手段,李培大感佩服。
“爹爹好生厉害,不过咱家为了扳倒宁府,费了那么大的力气,雇佣燕顺也没少花钱,这次宁府一倒,咱家也能跟着喝点汤吧?”
李志淮点了点头,“可以,我跟徐大人讲好了,宁府的家产,九一分。”
李培顿时便吃了一惊,“爹爹,您也太贪了吧?居然只给徐大人一份?”
“臭小子你想什么呢?是徐大人九,咱家一!”李志淮恨恨说道。
“啊?”李培顿时便目瞪口呆,“您费尽苦心,出了这么大力,就得一份?”
“咱家这是图啥啊?”
李志淮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李培一眼,“你啊,就光想着眼前利益,干掉宁府,都是徐大人的功劳,咱们怎能居功自傲?你还想要多少报酬?”
“咱家能保住现在的富贵就不错了,你看看陈沛文,看到宁府的下场,吓得他赶紧跟向府联姻。”
“向府,陈府都抵不住,咱家如果得罪了徐大人,你以为你爹能抵住啊?”
想起宁府的万贯家财,千顷田地,绝大多数要被徐铸拿走,李培有些心疼。
心想苦活累活都李家干了,结果最大的得益者是徐铸。
“不过,”李志淮话锋一转,“扳倒宁府后,虽然徐大人得了大部分利益,但他不是本地人,宁府的田地他也拿不走,肯定是要低价贱卖的,到时候,咱家将它们统统低价买来就是。”
李培一听,顿时喜上眉梢,想了想便道:“那宁府原本收留的那些饥民……”
“统统赶走!”李志淮一脸的厌恶之色,“我们李府不养乞丐,更不能学宁策那样的妇人之仁!”
“还有,明日很多人都会参加,待到宁府倒台之时,老夫会当着宁策的面,当着所有人的面,向柳妍儿提起你的婚事!”李志淮说道。
“自从徐大人来此之后,柳妍儿再没有跟宁策联系,显然,她也看清了形势,晓得宁府覆灭,只在顷刻之间!”
“宁策一死,她总不能不嫁人,宁府倒台后,有了徐大人的支持,咱们李家,就是襄州第一豪族,娶柳妍儿,门当户对!”李志淮信心百倍地说道。
李培顿时眉开眼笑,“多谢爹爹成全!”
傍晚时分。
一名骑着骏马,手持长枪的高瘦汉子,护卫着一辆黑色马车,在襄州城的街道上,缓缓而行。
马车的窗帘被人掀开,一名六十余岁,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好奇地望向窗外。
“孩儿,这里就是襄州?”老太太问道。
史文恭微微倾身,恭敬说道:“不错,这里便是襄州,是孩儿和宁公子约好的见面地点。”
老人宽慰地笑了笑,“我儿一身武艺,终于有人赏识,为娘很是开心。”正说着,老人突然皱了皱眉。
“娘,您可是身体不适?”史文恭见状,急忙关切地问道。
老人点了点头。
“赶了这么长时间路,娘有点头疼。”
史文恭略一沉吟,当即拿定主意,“那我先给您找个客栈安顿下来,然后孩儿再去寻宁公子。”
“这,”老人犹豫了一下,“可不要耽误了你的前程啊,娘的身体,不碍事的。”
“没事,宁公子礼贤下士,待人温和,晚一会的话,他不会生气的。”
于是,史文恭急忙就近寻了一家客栈,定个房间,把老娘安顿下来,然后便出门寻了一处酒家,要了酒菜,又让人给自己母亲送一份过去。
这处酒家生意兴隆,人也很多,史文恭打算在吃饭的功夫,顺便打探下宁府所在,也好去找宁策。
这一路奔波,史文恭一直小心侍候母亲,自己几乎是粒米未进,早已饿的狠了,小二刚把饭菜端上,他便端起碗,狼吞虎咽起来。
谁知,
没多久功夫,他就放下了饭碗,一脸惊愕的神情,望向邻桌客人。
周围的议论声,纷纷传入他的耳中。
“宁公子真是太可惜了,没想到我襄州第一才子,居然会被小人所害。”
“唉,现在宁公子那里,是人人避之不及,就连跟他定亲的柳姑娘,现在都不敢去宁府了,世态炎凉,世态炎凉啊。”
“宁公子这样的好人,怎么就没有好下场呢?”
“奸臣当道啊!”
“兄台,慎言!”
史文恭听了,顿时便吃了一惊,当即也顾不得吃饭,便上前打探。
很快,他便从众人口中,得知了此事的前因后果。
史文恭一时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是好。
思忖片刻后,他重重地一跺脚,站起身来。
“宁公子对我有知遇之恩,又送我五十两大银,如今他有难,我岂能坐视不理,弃他而去?传出去,岂不让江湖好汉耻笑?”
想到这里,史文恭拿定主意,更不迟疑,当即饭也不吃,出门上马,按照打听来的宁府地址,疾驰而去。
没多久,史文恭就来到了宁府,报上名字后,很快,宁策便带着鲁智深等人匆匆迎了出来。
出乎史文恭预料的,此刻的宁策,一脸的欣喜之状,哪有半点倒霉样子?
“没想到史兄弟来得这么快。”宁策欣喜说道。
史文恭急忙抱拳,“不敢耽误公子大事,是以在下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而来。”
“令堂何在?”宁策问道。
“连日赶路,车舟劳顿,家母有些不舒服,如今正在客栈休息。”史文恭道。
宁策听了,当即命人前去客栈,接取史文恭之母。
随即,宁策望着史文恭,微微一笑。
“真是天助我也,鲁大师前脚刚到,史兄弟也来了,本公子定下的计划,成功率又高了几分。”
“计划?”史文恭疑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