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祭十六卷中屠兵卷中有一篇曾提到:战,乃兵之役也,兵盛乃战胜,兵衰乃战败,战之胜者唯一要意,屠兵也。
场景:桩城
天边,太阳的最后一个边角也落到了地平线的下方,只有天边的云彩还释放着娇嫩的金黄色。
展开了一天的战斗,圣军在毫无成果的战况下终于撤离了战场,城外遍布着圣军的尸体,城墙之上也被血迹染得鲜红。
圣军的尸体在城外遍地,尤其城墙前面,可以用堆积如山来形容,让人一眼望去心生胆寒,而在和城将士的眼中,更多的则是迸射而出的激愤。
城门前,因为圣军的不断冲击,可以清晰的看到门锁在地面上移动的痕迹,有些部位甚至还有点走形。
有桩城士兵问道:“大人,这……还能继续用吗?”
南宫虎:“不能用也得用,你们检查一下,看看这东西还能不能加固一下,如果没了这些东西,城门也不会撑到现在!”
城墙之上,铜钢等各位将军正在部署新轮换上来的士兵,同时为了看清夜晚城外的情况,桩城的城墙上早早的就点上了火把。
圣军方面,葛藤及诸位将领回到大营后,葛藤只是闭着眼睛什么也没说,甚至连一点表情也没有,似乎是在思考着。
赵丙在一旁试探性的说道:“主公,我军大营的守备工作将刀大人已经去安排了,想必没有什么问题……”
葛藤慢慢的睁开眼睛,“今日我军伤亡情况如何?”
寒苣子:“启禀主公,我军今日在桩城正门的伤亡粗算大概在两万多人,其余三军的伤亡还在统计当中。”
“两万……,没想到和城军还有如此战力……”葛藤眉头再次紧锁。
佟顿:“主公,以今日和城军的作战能力来看,我军很难从上边突破城墙,不过在我军攻打城门时末将却发现,桩城的城门并非牢不可破,末将认为,明日我军的主要进攻点应该放在城门处!”
赵丙:“佟顿将军所言极是,属下也认为,我军今晚应派人将桩城方向的道路都清理了,明日开战便先用投石车击碎敌人的防御,然后再由佟顿将军带人突破城池。”
葛藤点点头,“嗯,你跟我想的一样,和城军之所以用石子把桩城围住,无非就是阻碍投石车靠近,既然如此,我们就一定要用投石车击碎他们!”
佟顿:“清除道路的任务末将愿意带人完成!”
葛藤点头表示同意,“今日攻城肖氏安好像没有出现在城墙之上?”
其余几人相互看了看,都是一脸狐疑的摇摇头。
葛藤:“正常来说他至少也要在城墙上露个面才对,可是却没有出现,这不得不让人起疑呀,你们都吩咐下去,晚上的守备一定不能马虎,一旦有人偷袭,一定要给我抓活的!”
众人齐齐抱拳,“是!”
第二天,圣军再次来到了桩城对面,而今天除了城墙附近的石头外,铺在桩城城外的石子地面已经全部被清理了,就像昨日所说的,十架投石车也被推到了战场的最前面。
城墙上边和城军早已严阵以待,铜钢眼睛紧紧盯着对面敌方可能做出的任何行动,当他看到投石车时,眼角也不自觉的跳动了一下。
桩城的外墙虽然加固了一下,但也只是表面看上去坚固而已,如果圣军真的用投石车攻击,那这层伪装将很快便被撕开。
圣军的攻城队伍再次摆开了方阵阵型,并整齐的向桩城靠近。很快投石车便随着方阵也来到了桩城的前面,在距离桩城约七八十米的距离时,圣军全队停下,而负责投石车的士兵则向投石车上面装填巨大的石块。
当装填完毕,佟顿一声令下,车兵立刻推开机括,接着木槌重重砸在弹射杆上面的声音,但令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石头不但没有投出去,反而投石车传出一阵崩坏的声音,紧接便是稀里哗啦的散架声。
这一情况的发生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在阵前指挥的佟顿更是愣在原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坐镇在圣军后方的葛藤也发现了前边的异壮,于是派人上前询问。
“报,统帅,我军攻打桩城的投石车,不知什么原因损坏了!”
葛藤一听大惊:“损坏了?怎么回事!”
寒苣子:“损坏了多少?”
“十架投石车……全部损坏!”
赵丙难以置信的说道:“什吗!十架投石车全部损坏!这怎么可能!就算因为道路颠簸而损坏,那也不可能全部的投石车一起坏掉吧!……难道……,是敌人趁机偷入我军营地破坏了投石车?……不,那也不太可能!”
寒苣子:“主公,我军的投石车因为之前攻打和城也只剩下这十辆了,这样一来,攻打桩城就……”
葛藤一脸阴霾的看着前方,“告诉将刀、佟顿!攻打桩城!”
圣军大营,岑空身穿圣军的军装,腰间还系了一个围裙,看起来就像随军的厨子一样,嘴中咬着一根草,靠在树上正向桩城的方向看去。
“嗯……,不知道那边打的怎么样了?”
这时后面突然有人大声喊道:“喂!你!哪个营的,这种时候可别想偷懒啊!快过来帮忙!”
“诶!来了!”岑空应了一声,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
桩城,双方再次展开了惨烈的厮杀,尤其是圣军对城门的攻势十分的猛烈,那原本就不是很牢固的城门在猛烈的冲击下,城门已经有断裂的痕迹,门锁虽然还顶住了奄奄一息的城门,但也能看出来,整个门锁都随着敌人的每次冲击而向后扭动着,似乎随时都会被冲散一样。
南宫虎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脸色铁青。他命令着桩城的士兵跑到门前用身体顶住城门,并拿着兵器准备随时和冲进来的敌人大战一场。城墙之上铜钢也发现了圣军今日的目标是下方的城门,于是命令士兵着重攻击城门下方的敌人,总之就是箭矢和石头不断的向城门的方向投来。
圣军与和城军酣战了几个时辰,完全没有退却的意思,这时铜钢下令使用火油。
火油是流动性很大,极易燃烧,而且耐燃的特殊用油。此时和城军搬出来的火油全部都是和城撤离时一起运出来的。
一罐罐的火油被搬到了城墙上,士兵们将箭头涂上火油并点上火,然后将装火油的罐子全部向外抛去,当罐子被跑出去之后,士兵们便将燃烧的火箭射向那些罐子,被火箭射中的罐子轰的一声炸裂开,同时被点燃的火油从空中四散开,如同火山喷射而出的岩浆一般,向下面的圣军吞噬而来。
而那些没有被射中的油罐,在落地后也会被摔碎,从罐子里流淌出来的火油也会被天上散落下来的“岩浆”点燃
被火油溅到的圣军,很快火便在那人身上燃烧起来,而且无论他怎么拍打,燃烧的地方只会扩散。只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城下就已经是一片火海,撕心裂肺的嚎叫声持续不断,皮肤焦烤的气味让人作呕。
本来城门就几乎撑不住了,然而由于上面的和城军使用了火烧的办法,使得城门前的敌军也不得不放弃继续攻破城门,丢下攻城撸四散逃命,而攻城撸则丢在城门前被火一点一点的焚烧着。
天色已经开始逐渐暗淡,城墙之外已经一片焦土,尸体被烧焦的臭味让人难以忍受。
圣军在对面重整阵型,似乎依然没有撤退的打算,准备在夜里继续攻城。
而南宫虎也趁此间隙,命人将门锁拆掉,将三十多根木桩摞在一起顺着城门口堵着,因为此时的城门因为大火的牵连已经很难再抗住任何冲击了。
肖氏安坐在门口,依然悠闲自得的样子,看着在城中忙活的士兵,颇有一种局外人的感觉。
从向西从一侧跑来,老头早就满身大汗,一脸的疲惫,看到肖氏安后也是一愣,“和城王……”
肖氏安看着从向西客气的说道:“从城主,怎么看你脸色有些苍白,是没休息好么,要不要到我屋里喝杯茶,定定神呢?”
从向西连连摆手,焦急道:“和城王,你怎么还在这?……城门已经被打烂了,而且圣军到现在还没有撤兵,似乎是打算连夜进攻,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肖氏安身体向后靠了靠,“是吗!看来圣军还算有两下子,那今晚就有劳从城主和南宫将军带人守住城门了!”肖氏安一脸正经的说道,但眼神中又有一丝丝的戏谑。
“我……,这……”从向西被肖氏安弄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脸无奈又焦虑。
这时从向西突然发现围在肖氏安身旁的玄狼都不见了,于是问道:“诶?和城王,那些玄狼怎么都不见了?”
肖氏安故作不知的说道:“是呀,它们都跑哪去了呢?也许看我们打的太没劲,它们决定亲自去退敌了吧?”
夜晚,圣军除了留下几万人继续攻打桩城外,其余的兵马都已回大营休息,为明日的战斗做准备。
就在深夜,大多数人被疲劳打入睡眠之时,十几只玄狼正快速的从山林深处向圣军后方的四个营地奔驰而来。
圣军已包围之势攻打和城,因此除了正门对面葛藤亲帅的圣军外,其余三面城墙的对面也分别有一队圣军负责攻打,每队一营,所以在桩城之外驻扎了四队圣军营地。
夜已入沉,葛藤已然熟睡在营帐之中,但是却被外面的声音吵醒,当他已经完全从睡梦中走出来时,他听到营帐外面火光冲天,而且惨叫声和吵杂声不绝于耳,更令他费解的是当中还伴随着猛兽的嘶吼声。
葛藤以为和城军偷袭,于是连外衣都没有穿便提着剑来到了帐外。当他出来一看时,就见此时的营地已经乱做一团,几只巨大的怪物愕然的出现在眼前,有的横冲直撞,将篝火撞到了军帐上引起大火,有的正在撕咬着士兵们的帐篷,还有的正在和围拢过来的士兵战斗。
“这……这是什么怪物!”葛藤不禁的看傻了眼。
玄狼本就是传说中及其凶猛的猛兽,相传一只玄狼便可以在千人的队伍中肆虐,更何况现在几只玄狼同时出现在圣军的大营里。
圣军的士兵有的试图用长枪刺死玄狼,但却被玄狼很轻易的便将长枪拍断,有的用弓箭射向那些横冲直撞的玄狼,射的那只玄狼后背上插着十多只箭,但是当那玄狼停下来甩动了下身上的毛发时,那些箭竟然全都掉落了下来,看的圣军的士兵连声惊呼。
玄狼的牙齿和利爪都极其锋利,体型庞大的玄狼力气也十分的巨大,一巴掌扇过来,敌兵即便没被锋利的爪子挠死,也会被拍个半死,甚至当他们咬住敌人时,只是轻轻的甩动一下头,便将那人甩飞出去。
另一边,还在指挥军队夜战桩城的将刀,这时收到了从营地方向而来的指令,当他得知营地被不明生物攻击时,也顾不上其他,立刻下令鸣金收兵赶回大营。
岑空本来还躺在火夫营的营帐里盘算着下一步要做什么,结果外面传来各种声音,他好奇的起来,还没等到走出营帐,结果整个营帐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直接压垮了,岑空摔倒在地小心翼翼的向外面爬着。
当他刚把头露出被压垮的营帐时,便看到了巨大的玄狼正在撕扯着一名圣军的身体,岑空一咧嘴,立刻又把头缩了回去。他转身向另一侧爬去,当爬出来后他小心的躲在了一个栅栏的后面看着对面那只玄狼。
就在这时,岑空听到自己的身后有野兽低吼的声音,而且那声音就在自己的背后,还越来越近。
岑空僵硬的把身体转了过去,一只玄狼就站在他的身后紧紧地盯着他,玄狼的双眼火红,看上去十分的凶恶,而且玄狼的头距离他的脑袋也不过半米,岑空此时已经满身大汗,身体慢慢的向后缩了缩,而那只玄狼却更靠近了他。
岑空此时一动不动,因为他现在任何的动作都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那玄狼只要大口一张,他的上半截身子就立刻都在玄狼的嘴里了。
然而那玄狼并没有向他发动攻击,而是在他的身上仔细的闻了闻,然后慢慢的向后退开。
这时深山中一声玄狼的长啸声响起,那玄狼向声音的方向看去,紧接着便转身跑开了,而营地里的其他玄狼也都纷纷从圣军的大营撤离。
当玄狼跑掉后,岑空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身上的汗水已经浸透了衣服,“我勒个去!什么鬼呀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