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定衍城
“你说……,夏公子被和城王派人带到了定衍城?”
孙师:“是,听七言说,当时和城的人没有让他们跟着,就像是把公子强行带来的一样!我们的人现在正在城府附近徘徊,但城府此时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我们的人根本进不去!”
邪公的脸上露出愁容,“不好啊……”
孙师:“先生也觉得不妙?”
邪公:“我之前就劝过公子,莫要心急,但是公子却还是没有听,尤其在北方引铁甲兵时,更是毫无遮掩,和城王此时的心境属于摇摆不定,但也就是这样的心境更容易冲动,做出平常做不出的狠辣手段。”
孙师:“那我现在就带人闯城府,把公子救出来!”
邪公:“现在还没到那个时候,而且你这一闯进去,能不能救出还不知道,却可能坐实了夏公子的罪名,反而让他的处境更危险!”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邪公:“让我想想……,依公子目前的威望,和城王想要动他必须得有一个恰当的理由,现在我们最主要的是知道和城王到底打算怎么对付公子,……我去找一下东先生。”
“找他?”
“东先生虽然看上去有些严苛,但却是个顾全大局的人,如果他知道了和城王可能对付公子,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场景:城府别院
从窗户的缝隙能够看到外面的院子里布满了守卫,不止如此,就连房顶上和一些便于隐藏的暗处,此时夏青也能感觉到有一双双的眼睛盯着他。
夏青急的在屋中来回踱步,此时紧张的氛围根本让他无法安心的去休息。虽然肖氏安名义上让夏青配合他演一出戏,但夏青强烈的感觉到危急的存在。
“故叛弱危”确实是兵祭鬼道卷中的一篇,所说的意思也跟肖氏安说的差不多,但肖氏安只对夏青说了不知道潜藏在身边的敌人,要如何对付那层意思,“故叛弱危”还有另一层意思,那就是知道了敌人是谁,那就故意找那个敌人背叛自己,一方面可以让对方谨慎收敛,而另一方面可以给自己创造一个讨伐对方的口实。
“哎呀……,絮儿!絮儿应该知道些什么,可她怎么还不来呢!”夏青焦急的在屋中等待着,哪怕此时有一个身边的人出现,对他来说都是莫大的勇气,然而却一个人都没有。
应絮儿并不是不知道夏青被软禁在城府,她也不是没有过来看看,但她也只是站在远处看了看而已,便若无其事的离开了。
另一方面得知消息的邪公很快就来到了城府,他并没有直接去找东德礼,而是假借征兵一事去找了肖氏安,但肖氏安此时为了明日的安排提前拒绝了一切外访,于是邪公便由人带往东德礼那边。
“邪公?不知邪公来访所为何事?”东德礼一见邪公也略有些意外。
邪公呵呵一笑,“东先生,好久不见,老朽也是闲来无事,刚好有一些征兵方面的问题想要找东先生探讨一下,不知先生可有时间。”
东德礼呵呵一笑,“邪公能有指教,礼自当上门,岂敢让邪公劳驾。”
邪公:“老朽也是在和城王那边吃了闭门羹,所以才过来先生这边。”
东德礼一听略有惊讶,“吃了闭门羹?”
邪公故作惊讶道:“怎么先生不知?说是明日和城王和夏公子将有什么秘密的安排,所以拒绝外访,我还以为又出了什么大事呢。”
东德礼一听眉头一皱,“礼这几日身体也有些抱恙,所以没有在主上那边多走动,并不知晓。”
邪公呵呵一笑,“不知道也好,少操心一些。主上之间的事,我们这些为臣的就算有些事不知道也是正常,老朽也是一时兴起,觉得奇怪什么事那么神秘,而且还把整个城府都用重兵把守住了,听说就连夏公子今夜也被留在城府中。想来想去一定是要事,不然和城王如何会这么看中公子的安危呢。”
东德礼一听急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邪公说夏公子今夜住在城府?而且外面有重病把守?!”
“怎么先生不知?”
东德礼急忙走到门口向外看了看,然后想了想道:“邪公,今日怕礼有事,不能陪邪公了,还请邪公见谅!”说罢向邪公拱了拱手,并大步走向了外面。
邪公微微一笑,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这么简单,几句简单的暗示就让对方什么都明白了。
“希望一切不要向最坏的方向发展……”
东德礼离开自己的院落后,便在城府中故意转了几处,发现果然和邪公所说的一样,整个城府都被重兵把守,东德礼的心里顿时紧张起来。他径直来到肖氏安休息的地方。
“主上,主上可是已经歇息?”
屋内传来肖氏安的声音,“是先生啊,有什么事吗?”
东德礼站在院中说道:“臣有急事秉明主上。”
屋内安静片刻,缓缓传来声音,“先生若有急事就进来吧。”
东德礼推开房门走到了屋内,此时肖氏安正在一个炉火前烤着火。
“今年的寒秋异常的寒冷,先生身体抱恙快过来一起烤一烤吧。”
东德礼走到肖氏安对面恭敬的拱手道:“主上,老臣听闻近日主上接见了夏青,还将其留在府中,可是真的?”
肖氏安脸上的表情微变,“先生是听谁说的?”
东德礼:“老臣只是想知道,主上找夏青到底所为何事,而且府中还用重兵把守?”
肖氏安叹息一声,“先生身体抱恙,还是好好休息吧,我跟夏青之间确实有些事要做,先生就不必劳心了。”
东德礼面色凝重,道:“主上……,您是不是将夏青软禁了起来?”
肖氏安抬起头好奇的看着东德礼,“先生何出此言,夏青毕竟也是夏军现在的首领,我怎会软禁他,我只是想让夏青明日配合我演一出戏罢了,怕走漏风声才将他留在府中的。”
“演一出戏?臣斗胆敢问主上是什么样的戏?”
肖氏安显得略有些不耐烦,道:“不是什么重要的,先生就不要问了。”
“既然不是什么重要的,那臣请主上,将夏公子放回!”
肖氏安:“虽然不是什么重要的戏码,不过却很有趣,先生还是不要管了。”
东德礼:“主上,臣知道主上到底要做什么,但有些事需想清楚,那夏青固然有出头之意,但主上一旦因此而动了夏青,怕会让天下人非议呀!”
“动夏青,先生是认为我要对付他?”
东德礼:“不然的话,为何在夏青所住的偏院布置了重兵,还有斥候营的人!”
肖氏安冷冷道:“先生呀,既然您知道这么多,为什么却想不明白我为何要动他呢,夏青野心勃勃,新机叵测,城府深不可测,而且善于伪装、笼络人心,就连龙啸觉和邪公现在也都被他收揽了,如果再放任不管,等他根基稳固,有了一定的民意支持和军队,再想动他就没这么容易了。”
东德礼急道:“可主上为何执意要动夏青呢?只要他不是穹洛一伙不就行了吗?主上为何要在意他是否有军队,是否有人支持?主上是和城王,夏青是否有野心与主上何干?!”
肖氏安此时也眉头紧蹙,面色凝重,“夏青肆意揽权,对于现在的联盟并不是好事,战事未平任何有危险举动的人,我都不会让其存在!”
东德礼看着肖氏安,此时他越发的感觉看不清眼前这个已经跟随了十余年的主上,“难道主上真的是为了战事才要动夏青的吗,而不是因为您已经无法放下手中那偌大的权力?难道您已经打算放弃和城了?”
“我没有……我到时会找一个更适合的人为帝!”
“更合适的人?谁?荼王?阙言?还是贾思延、乐公?您真的认为到了那时您就能真的放下那已经执掌于手的大权吗?如果你不能放下,那到时毁掉和城的人就真的是主上您了!”
东德礼的话让肖氏安有些怒意,他淡淡道:“先生如此说让肖某觉得很失望,先生还是回去好生养病吧,带身体好转一些后,肖某会派人送先生回去,和城的事还有很多需要先生,先生就留在和城吧。”
东德礼一听如遭冰壶灌顶,他冷笑道:“老臣自知已经无法再辅佐主上了,臣自会离去,只是希望主上千万不要铸成大错!”说着向肖氏安躬身深深施了一礼,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场景:定衍城城外
第二日一早,从定衍城道路会亭的道路就被和城军给严密的封锁了。
夏青一夜惶恐不安,不得安眠,神情看上去因为紧张而变得更加疲劳。早上天一亮就有人叫门请夏青前往路会亭。
夏青虽然心有不愿,但此时也无法抗拒,所以就像一个即将踏上死刑场的犯人一样。
路会亭是坐落于官道旁的一处乘凉休息的小亭,虽然看着简朴,但却十分雅致,来往的路人都会在亭中歇脚休息,所以起名为路会亭。
肖氏安一早就等候在了路会亭,而亭子周边百米之内都被和城军给围了起来,岑空提着蓝光戟在指挥着守备,而暗处自然也少不了斥候营的人马。
从远处大队人马急驰而来,从穿着来看正是夏军,而为首的则是龙啸觉和七言。
“主上,夏军来了!”
肖氏安坐在路会亭中喝着茶水,“看来他们是知道了,所以一早就赶过来。知道是昨日是什么人把消息透露给东先生的吗?”
岑空:“已经查了,是邪公。”
肖氏安:“果然是邪公……,现在还有什么人能相信呢……”
夏军此番带来的人足有数千,后面准备的人马更是上万,龙啸觉带着队伍被和城军拦住,“龙将军,我家主上现在正要与夏公子在此处会谈,龙将军若有事还请泽路而行!”
七言见状就要上前,龙啸觉向他使了个眼色,“既然和城王和夏公子在此,那龙某就等候片刻好了!”说着也没离开,而是依旧骑在马上盯着路会亭的方向,彷如只要一有动静就会冲上来一般。
不多时带着夏青而来的马车也赶到了,当夏青下了马车看到龙啸觉等人时,紧张的心情总算平复了一些,但是看到周围和城军的布防和数量,夏青还是不得不更加小心谨慎起来。
当来到路会亭下面时,夏青看到应絮儿此刻正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面放着一个酒壶和两杯酒水,而且酒水都是已经倒好的。
夏青盯着应絮儿,仿佛责备她为何昨日没有去联系他。而应絮儿却只是低着头,脸上依旧是一副淡淡的浅笑,似乎没有看到夏青一样。
就这样夏青从应絮儿的身边走过,径直来到了路会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