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珩被关宗正寺,喜大普奔啊!
其中吴王刘璞最为高兴,“本王早就说过,老三迟早要栽跟头。哈哈哈,如今果然应验了。他也是脑子犯抽,竟然妄想靠一己之力扭转乾坤。不自量力!”
吴王妃孙氏附和道:“定王真是一根筋。都知道陛下宠爱袁友仁,他还冲上去。被罚关押宗正寺也不冤枉。
只是,去年年底才被罚了一次,这才太平几天,又被罚。定王被罚得也太频繁了吧。不行,本王妃得安慰安慰定王妃,现在就命人送拜帖,本王妃要亲自去隔壁走一趟。”
“你现在过去做什么?幸灾乐祸,伤口上撒盐?”
“瞧你说的,我和定王妃的交情,没你想的那么不堪。好歹,我们也是牌搭子,平日里常来常往。如今定王被关进去,无论是牌友还是妯娌,都该过府去看望一二。”
“随你!本王懒得和你纠缠。你要是落井下石,本王肯定不介意。不过,本王身为兄长,是不是也该去看望看望老三?”
“王爷当然该去看望。否则,别人该说王爷冷酷无情,没有兄弟情义。”
吴王刘璞连连点头,是这个理,他要表现出足够的兄弟情义,兄友弟恭,比定会被人称赞。
哈哈哈……
想到高兴处,他大笑出声,欢喜得不得了。
结果,谋士顾朝阳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王爷,大事不妙。文武百官纷纷夸赞定王,说定王有担当,有立场,堪为皇子表率。”
“什么?老三莽撞行事,竟然还被夸,有没有天理。他哪点值得夸?”吴王刘璞快要气疯了。
“就凭定王不怕死不畏难,冒着风险劝谏陛下,足以让文武百官对其大为改观。人人都说定王满腔忠义,一心为国为民,为了不让陛下被奸臣蒙蔽,斗胆谏言。纵然也打入宗正寺也不曾退缩半分。”
“狗屁!全都是胡说八道!”
吴王刘璞出离了愤怒。
他本来想借看望的机会,嘲笑刘珩。万万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意料。
文武百官眼睛是瞎的吗?
看不见莽撞,没脑子,只看见了勇气,担当。
哪来的什么担当,分明是找死!
吴王刘璞气得砸了一套茶具,内侍很是心疼,心疼得抬头纹都出来了。
吴王问顾朝阳,“先生,如果本王这个时候进宫行劝谏一事……”
“不可!定王是第一人,故而评价极高。王爷这个时候进宫效仿,显然有东施效颦的嫌疑,很容易引来耻笑,被人冠以投机的名声。这会让王爷在文武百官心目中的形象大打折扣。”
吴王刘璞暴躁不已,“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本王该如何做?”
“按照原计划,王爷前往宗正寺探望定王,兄友弟恭一定要做足。等到时机合适,王爷在陛下跟前为定王求情,一定要情真意切,要让文武百官都看见王爷有情有义的一面。”
吴王刘璞连连点头,顾朝阳的主意还算靠谱。
他也知道这个时候进宫东施效颦不合适,只是想试一试而已。既然不可,那就不进宫。
羡慕啊!
嫉妒啊!
他怎么没想到劝谏还有这个效果。早知如此,他就该做第一人,做一个孤勇者。
那么……
此时此刻所有的赞誉都是他的。
真是悔不当初!
……
文武百官们对定王刘珩的评价,的的确确因为此次劝谏被罚宗正寺改观了许多。
“不愧是嫡出的皇子,有勇有谋还有担当。”
显然这是彩虹屁。
刘珩的作为,只见到勇,可没见到谋。
“皇后娘娘的亲子,自然不是其他皇子能比。”
“国之幸事!陛下那么多儿子里面,终于出了一个有担当的皇子。”
“真没想到,定王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反对陛下,果然好胆识。”
“一心为公,定王一心为公。奈何却不讨陛下喜欢,如之奈何!”
“不讨陛下喜欢又如何。立谁为储君,可不是陛下一人说了算。”
“就是,就是!我等身为臣子,有责任规劝陛下,选贤良有担当的皇子立为储君,方是国之幸事。陛下身为刘氏江山的君王,岂能在这等大事上面任性胡来。”
“总而言之,定王很重要。本官会亲自同刘永福打招呼,让他好生关照定王,不可让定王留下任何隐疾。”
“如此甚好!定王是嫡子,如今又展露出非同一般的勇气和担当,必须保护好定王,不能坐视陛下胡来。”
朝臣们议论纷纷,已经决定出力为定王刘珩保驾护航。
这是什么?
这就是名望!
这就是看不见摸不着,却又实实在在存在的声誉。
是每一个官员,每一个帝王终生所追求的身前身后名。
青史留名为何那么吸引人,就是因为好名声能带来巨大的利益,能让大批人围拢在自己身边成为助力,也可称之为党!
如今,刘珩得了有担当的名声,绝对是意外之喜。
……
“多准备几套被褥,这天气乍暖还寒,一会冷一会热。多准备几套不出错。厨房那边都准备好了吗?另有书籍,笔墨纸砚……”
“王妃放心,按照单子全都准备妥当,运上马车,随时可以出发。”
定王府,叶慈指挥着下人又是准备被褥,毛巾脸盆,又是准备吃的穿得用的消遣的,准备给定王刘珩送去。
一项项列出来,一项项装上马车,竟然装了三辆马车。
叶慈一瞧,心想是不是多了些。
黄公公最是机灵,忙说道:“王妃放心,这点东西不算多。王爷乃是堂堂亲王,就算住进宗正寺,肯定也是独门独院,地方足够宽敞。”
叶慈点点头,“问问邓少通,让他选的人可有选好。”
邓少通负责挑选一批人,进入宗正寺伺候。他本人肯定是要去的。
他挑选了六个机灵的内侍,外加四个嬷嬷。
叶慈问他,“怎么没有丫鬟?”
“启禀王妃,宗正寺地方狭小,恐怕住不下。再一个,陛下要求王爷修身养性,改改脾气,安排貌美丫鬟伺候似乎不太合适。”
叶慈笑了笑,“我还以为你是怕我生气,所以没安排丫鬟伺候。”
邓少通张嘴结舌,他的确有着这方面的考虑,只是不好说出口。没想到一点小心思,当场就被完妃道破,只能尴尬一笑。
准备齐全,叶慈上了马车。她要亲自去宗正寺送东西,顺便打点上下,方便她三天两头过去看望。
几辆马车从王府侧门出发,晃晃悠悠前往位于城西北方向的宗正寺。
越是靠近宗正寺,周围越发冷清。
这地方,不仅普通百姓不乐意来,皇室宗亲更不乐意来这里。没事谁上宗正寺衙门啊!
就算是宗亲上户口,虽说归宗正寺管,但办事都在少府那边。少府那边单开了一个三进院子给宗正寺,专门处理宗亲户口,生老病死,邻里纠纷,这一系那一系之间的纠纷问题。
宗正寺这边,通常都是犯了事的宗亲才会往这边走。
在大家心目中,宗正寺就是一个专门关押宗亲的牢狱衙门,不吉利。
大街上冷清清的,丫鬟娟儿抖了抖,莫名就觉着很阴森。
黄公公下了马车去敲门。
大门上开了个门洞,门房伸出个头来,“做什么?”
“我们是定王府的,来给我家王爷送东西。”
“等着!此事得先禀报我家大人。”
“理应如此。”
黄公公递上一个荷包,门房掂了掂分量很是满意,态度也随之客气了些。
“天冷,你们可以到门房歇息,我给你们开门。”
“多谢!”
黄公公办事麻利,获得了先行门房歇息的机会。
他回到马车前,“启禀王妃,还要等一会,门房要先通报刘大人。王妃要不要到门房歇息片刻?老奴瞧着门房还算干净。”
“本王妃就不进门房,你带两个人去门房等候,打听打听情况。”
“诺!”
叶慈将邓少通召到身边说话,“你这干儿子做事还算麻利!”
黄公公是邓少通的干儿子。
邓少通微微一躬身,“王妃看得起他,是他的福分。”
“邓公公想必是善于调教下人。上回陛下赏了几十个内侍并宫女,本王妃一直发愁如何安排。不如邓公公给我派个合适的人,帮着调教调教。”
“此事简单!若是王妃看得起,咱家的干儿子马小五是个机灵的,最擅长管人。由他调教出来的人都说好。”
“那就说定了,回去后就将马小五安排给我。”
“王妃放心,咱家一会交代小黄一声,他知道怎么办。”
“如此甚好!”
门房那边传来动静。
宗正寺正卿不在衙门,可能是在少府那边办公。今日唯有少卿当值。
宗正寺少卿,乃是徐驸马,安和公主的丈夫。
安和公主是元康帝一辈的人物,同父异母的妹妹,早几年已经过世。但,这位徐驸马却一直受到元康帝重用,接连几次提拔,如今干着宗正寺少卿的活。
叶慈下了马车,给足对方面子。
“见过王妃!”
叶慈赶忙避开没有受他的礼。
“徐驸马折煞本王妃。论辈分,我应该称你一声姑父。”
“王妃客气。咱们各论各的。”
“如此甚好!”
“王妃里面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