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怀姜看了阿山一眼没再说话。
他策马跟着女子往山谷深处走去。
阿山心一横,算了等着就等着吧,反正方才王爷下了命令,让众人在此安营扎寨。
他们应该会在原地休息。
他跟着慕怀姜前去,若真的路途中出了什么事,两人相互还能有个照应。
女子边走便同慕怀姜聊天道:“你们是哪的人?”
“不是这边的人。”慕怀姜道。
阿彩有些接不上话来。
这男人同人聊天怎么和寻常人不一样。
“那你们打算在这待多久?”阿彩又问道。
慕怀姜冷淡道:“找到我的妻子就走。”
哦,那还挺痴情的。
阿彩哼着小曲,带着慕怀姜往山谷更深处走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她说:“这里常有野狼出没,你们跟进点。”
慕怀姜看一眼阿彩的手臂,看起来纤细柔弱不像是会武功的。
她这样晚还没回去,在外面瞎逛,还敢将不认识的男子带到这里,若说不会武功,便觉得这女子的胆子真大。
“你会武功?”慕怀姜瞧着不像会的,但又疑惑。
“骑射还算精湛,毕竟是草原女儿嘛,摔跤不太行,我身子有些弱,打架上面我的力量她太弱也不行,但是草原上的人,没人敢和我打架。”
阿彩说着,眼眸里划过一丝得意。
阿山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不敢?”
“我有股子狠劲,虽然力量弱,但是意志并不弱,谁要是惹急了我,你看我不整死他!所以渐渐地大家都很怕我。”阿彩语气中满是傲气。
阿彩的这番话,倒是让阿山有几分相信阿彩的确是草原上的女儿。
这草原上的人,同上京城中的小姐还是有些区别的。
阿彩转过头来,借着夕阳的色彩看着慕怀姜道:“怎么你们不信吗?”
慕怀姜没说话。
阿山摆了摆手,示意没有不信。
“我可以自己杀死一头狼,能徒手将狼皮拔下来,做成衣服。”阿彩一笑,脸上的酒窝深陷,瞧着有种不同于上京城姑娘的别样美丽。
慕怀姜不想听阿彩继续说下去了。
而今到了边疆,慕怀姜越发的想见沈莞宁。
他自己的身子都是次要的,主要是沈莞宁,不知何时才见到她,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
之前他们判断,阿拉布失手了一次,一定会卷土重来,可慕怀姜带领大军赶路的这么长时间,也不见阿拉布的人再来。
不知是边疆等着他,酝酿着更大的阴谋,还是看他身边带的人太多了不好下手?
亦或者手中有张沈莞宁这个王牌,不怕再见不到慕怀姜。
无论是哪一样,对于慕怀姜来说,都是不利的。
天色越来越暗。
阿彩还在前面走着,时不时同慕怀姜和阿山说几句话。
阿山心中惦念着,此刻距离他们的目的地越来越远,若是出了什么事,就算是发信号给他们,这山谷的路崎岖,弯弯绕绕,他们不一定能火速赶到。
“王爷,我们回去吧,明日一早了,我们再来。”阿山上前低声道。
慕怀姜抬眸看了一眼天色,此刻太阳已经完全沉下来了。
天上星子遍布,前面的路一片漆黑,放眼望去,根本看不到什么有光亮的东西。
慕怀姜停下来。
阿彩走了几步,说了几句话没人应她。
她停下来回头去看。
发现慕怀姜和阿山并未跟上来。
她扬声问道:“你们怎么不走了?”
“你说的你阿爸在哪?”慕怀姜问。
“就在前面啊。”阿彩说道。
“哪个前面,方才你就一直说前面前面,我们都走了这么远了,现在你还说在前面,你是不是在糊弄人呢?”阿山着急道。
阿彩笑了一下说:“你们两个大男人跟着我走,我一个弱女子都没害怕,难道你们还害怕我对你们不利?你们想什么呢?”
慕怀姜沉默。
阿山脸一红,道:“你同我们说实话,距离你说的地方,还要走多长时间?”
“就在前面的山谷,一个时辰准能到。”阿彩道。
在慕怀姜的印象中,七年的边疆,他领兵的时候,在这边严防死守,蛮夷依旧猖獗。
不过那时候总比现在好一点。
后来他在上京城中听到了他不在之后的边疆。
蛮夷经常来犯,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是绝不敢一个人在这里散步的。
就算是出来,乘着天黑之前也必须要回去,不然会十分危险。
而今日,这女子的容貌算得上是绝美,若是让蛮夷看到,必定会被抢回去。
且这女子方才说了一些,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不会武功。
那她还敢独自骑马来这?
且这么晚都没回去。
更何况阿山和慕怀姜两个男人,她敢将他们带到这黑漆漆的山谷中。
这种种疑点,不由地让慕怀姜有些怀疑。
方才他一心惦记着沈莞宁的安危,自然想借助这女子家里的力量找到沈莞宁,所以没想这么多。
而现在,冷静一想,处处都是疑点。
“走吧,你们脚程快些的话,或许还用不到一个时辰,别耽误时间了,时间拖得太久,我们回去就半夜了。”阿彩催促道。
慕怀姜不走了。
他道:“阿山,我们回去。”
“是。”阿山应道。
两人掉转马头,往回走。
其实方才阿彩带他们走过的路,弯弯绕绕,一般人很难记住,但慕怀姜留了一个心眼,在沿途做了记号,应该不会在山谷中迷路。
两人正准备顺着记号走,不再理会身后的阿彩。
忽地一道冷风穿过山谷。
身后的阿彩惊慌失措的喊了一声:“救命啊!救救我!”
这一声惊叫,激的阿山身上的鸡婆疙瘩都起来了。
慕怀姜和阿山回头去看。
暗中他们看到阿彩被人从马背上掳走,那马疾驰在山谷中,往更深处走。
是谁?
蛮夷?
慕怀姜原本不想多管闲事,但转念一想,这女子同沈莞宁长的及其相似。
阿宁曾经在边疆被蛮夷掳走,受尽委屈,后来才失去了记忆的。
倘若这女子也被蛮夷掳走,遭受折磨,那岂不就是第二个阿宁了。
且他也经历过这一遭,自然知道那是什么样的绝望。
念到此,慕怀姜策马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