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物狠狠的砸在慕怀姜的头上。
慕怀姜原本正脸上带着温热的消息,朝沈莞宁伸出手来,要拉她起来。
瞬间他的头部感到一阵锥心的疼痛。
慕怀姜整个人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沈莞宁眼睁睁的看着阿拉布邪恶的面庞冲她笑着,慕怀姜倒在地上,大片大片的血流了满地。
沈莞宁疯狂叫喊:“你凭什么,凭什么!”
“小姑娘,这个人的命必然会留在这,你问我凭什么,我告诉你,凭他叫慕怀姜!”阿拉布朝慕怀姜碎一口唾沫。
沈莞宁的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她从出生到现在还从未经历这般险恶的事情和人。
她连滚带爬到慕怀姜身边,抱住慕怀姜的身体放声大哭。
她用手拼命的去堵慕怀姜脑袋上正在流的血。
越堵,血流的越多。
沈莞宁满手都是慕怀姜温热的血。
她哭喊着,祈求这些恶魔一样的人救救慕怀姜。
他们冷眼旁观,视若无睹。
沈莞宁跪在慕怀姜身边,抱着慕怀姜的脑袋,无力又无助。
站在一旁看热闹的阿拉布许是看烦了,他伸手挠了挠耳朵。
“真的是吵死了。”阿拉布不满道。
一旁的蛮夷俯身道:“主上,我们要不要先把这丫头做了,再慢慢收拾南安王。”
“不。”阿拉布并不想让沈莞宁这么早就死。
毕竟他才找到折磨慕怀姜新的乐趣。
让沈莞宁死了,等于杀了慕怀姜有什么区别。
他要留着沈莞宁,慢慢折磨慕怀姜。
他要让慕怀姜像一只狗一样,对他跪地求饶,像一只哈巴狗一样,冲着他摇尾巴。
“慕怀姜暂时还不能死。”阿拉布站着看了一会儿,发现慕怀姜脑袋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他淡淡道,“叫巫医来,把人的命给我保住了。”
“是。”两个蛮夷俯身应下。
其中一人道:“主上,那这个丫头呢?”
“这丫头……”阿拉布思考了一番说道,“先留在慕怀姜身边吧,等慕怀姜醒来了再说。”
“是。”
沈莞宁听言暂时松了一口气。
她抱紧慕怀姜。
不得不说蛮夷的巫医很是厉害,在他的救治下,慕怀姜很快便脱离了生命危险。
“大夫,慕哥哥怎么样了?”沈莞宁焦急询问道。
巫医正在收自己的药箱,他淡淡道:“躺一会就醒了。”
如此这才便是七年前,沈莞宁和慕怀姜最后片刻两人独自相处的宁静时光。
沈莞宁双手抱住慕怀姜的手,她坐在床榻边,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似的,无声无息的流着。
她一边为慕怀姜祈福祝祷,一边懊悔自责。
为何要来给慕怀姜添麻烦。
但沈莞宁不知道的是,她的出现,让慕怀姜有了强烈活下去的念头。
他答应了沈莞宁,要在七年后娶她为妻,这样他们就可以不分昼夜的待在一起了。
他还没有做到怎能食言呢。
他本在蛮夷的手中一心求死。
可现在阿宁来了,他便想和阿宁一起活下去,从蛮夷的手里逃出去。
那种求生欲无比强烈。
慕怀姜醒来的时候是半夜。
沈莞宁睁着眼,一直守着慕怀姜守到半夜。
她毫无困意甚至还有点精神。
慕怀姜醒来睁开眼便看到一旁坐着双目通红的沈莞宁。
“阿宁。”慕怀姜唤道。
他伸手轻轻擦去沈莞宁眼角的泪。
这泪才擦去,沈莞宁见慕怀姜醒来了,喜极而涕,泪越涌越多。
“慕哥哥你醒了。”沈莞宁想克制眼眸里的泪,谁知这泪像决堤的洪水堵也堵不住。
“你现在感觉哪里难受?”沈莞宁不敢太大声的哭,害怕惊动了外面的蛮夷。
她心里涨的难受。
慕怀姜伸手擦去她下的泪,轻哄道:“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哪都不疼,我没事。”
沈莞宁忍住,点点头,答应慕怀姜道:“慕哥哥我不哭了。”
“好姑娘。”慕怀姜冲他温笑了一下。
“慕哥哥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门外一直有蛮夷守着,他们明日一早估计就会来找我们。”沈莞宁压低声音道。
“找机会,我带你逃出去。”慕怀姜眸子警惕的看着四周。
沈莞宁点头。
只要是慕怀姜说的话她都信。
“别怕,有我呢。”慕怀姜冲她温温的笑着。
他知道他的阿宁胆子不大,怕说了重话吓到她。
“乖。”他笑着,仿若身上的伤口一点都不疼。
似乎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可沈莞宁知道,这一切真真实实,事情比慕怀姜说的要严重很多。
逃出去,谈何容易啊。
这里是蛮夷的部落。
四面环山,想要回到边疆大军那边,必须要穿越一片山谷。
慕怀姜而今身受重伤,她又是个不识路体弱的,在这种状态下两人想要走出山谷,还要躲开蛮夷的追杀谈何容易啊。
慕怀姜瞧清楚沈莞宁脸颊上红肿的一片,他心中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像是有人拿刀子在扎他的心脏。
那个该死的蛮夷,他要是能活着出去一定亲手宰了这蛮夷。
“还疼么?”慕怀姜摸着沈莞宁的脸颊问道。
沈莞宁勉强挤出一丝不太好看的微笑道:“早就不疼了,慕哥哥不用担心我。”
“那就好。”慕怀姜担忧他们还会对沈莞宁做什么过分的举动,便道,“明日不管他们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不要理会,不要给他们欺负你的机会。”
沈莞宁认真点头。
可事与愿违。
蛮夷对待大凉的百姓无所不用其极。
手段极其残忍。
沈莞宁并未经历过什么黑暗的世界,她始终相信世上的人是善良且美好的。
直到这次,仿若经历过这些以后,人才会真正的长大,只不过用这种方式长大,对于沈莞宁来说有些过于痛苦了。
慕怀姜忍着痛将自己的身子往里面挪了挪,他道:“阿宁上来睡一会吧,再过一会就要天亮了,明日不一定能有睡觉的时间。”
沈莞宁小心翼翼的上了床榻,她并不敢像之前那样挨着慕怀姜太近,她怕碰到慕怀姜身上的伤口。
慕怀姜则害怕沈莞宁掉下去, 他一手揽过沈莞宁的腰身道:“你为何离我那样远,是嫌弃我身上的血迹吗?”
沈莞宁疯狂摇头。
“当然不是。”
慕怀姜知道,只不过是在逗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