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玄契伸出手,就在他要把袖封解开的时候,司空疾三根手指按在他的手臂上。
“若若隔着袖封也可以。”
明若邪看了一眼夏玄契那束住手腕的袖口,无语地抬头看了司空疾一眼。
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如果只是隔着一层薄薄的纱或是手帕是可以,但是夏玄契这袖封厚啊,上面还绣着繁复的图案,这是隔着几层了?确定她能够摸得到他的脉搏?
司空疾对上了-她的眼神,不由一滞。
他顿了顿,亲自动手替夏玄契解开袖封,“本王第一次帮别人解-衣。”
这话说出来之后,三人顿时都觉得有些不对。
明若邪嘴角一抽。
司空疾暗骂自己犯蠢。
夏玄契却是心头微跳,不由自主地就将目光落到了明若邪的领口上,然后脑子里轰然一热,只觉得心似火烧,整个人都躁意难耐。
他在想的什么?
刚刚他竟然下意识地想着:缙王未曾解过师妹的衣裳?
听说缙王体弱,说不定还不适合太过激烈。若是缙王和师妹还没有圆过房,他是不是可以争一争?
夏图如今后位还虚设着,他选来选去,一直没能挑中一个适合坐上后位与他共享江山的女子。
若是这个人是明若邪,他很愿意,也觉得很合适。
如果他能看到她为自己披上凤冠霞帔,在大婚之夜,红烛轻摇时,红帐鸳鸯被,玉肌蚀骨。。。。
“师兄情绪不稳,”明若邪的声音突然把夏玄契拉回过神来,“师兄想的什么?”
她问着这话的时候手指只差一寸就要搭上他的脉搏了。夏玄契倏地觉得有些狼狈,突然就抽回了手,手臂擦着明若邪的手指轻拂而过,他只觉得她的指腹触过的地方都火辣辣地烫了起来,直烫到他的心里去。
夏玄契深深觉得自己卑劣。
他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夏玄契腾地站了起来,要退开时撞倒了椅子,椅子倒在地上发出了砰地一声响,让在场的三人都愣住。
“师兄?”
明若邪微微地眯了眯眼,看到了他眼底的那一抹红色。
夏玄契突然觉得鼻腔里有点儿发痒,他脑子里都是一团红被玉肌的想象,顾不得自己的举止太过奇怪,他猛地转身大步出了厅堂,抛下一句:“朕一路急赶太累了,先借地方休息一宿,明天再说!”
话未说完,人已经挟着疾风冲了出去。
明若邪看着已经没人的门口,又缓缓地抬眸看向司空疾。
司空疾也刚把目光移过来,同样满是疑惑。
“夏玄契这一次很不对劲。”他说道。
“我也觉得,可是他不让我把脉。”
“那便随他,等他开口请你看诊再说。”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来了律城,夏图这个时候能离得了他?”明若邪托着腮,突然想到了什么,顿时坐直了起来,“茵夫人?”
“嗯?”
“茵夫人不是要去夏图吗?这一路上他们没有碰到吧?”如果夏玄契碰到了茵夫人,会不会是茵夫人做了什么事,夏玄契中招了?
她总觉得夏玄契这一次看自己的眼神没有以前那么清明,总是带着几分热烈。师兄可不是这样的人啊。
“他若要说,自然会说的。”司空疾心里只想把夏玄契打晕运回夏图去。“乔姑。”
乔姑在外面匆匆进来。
“主子,那位。。。公子进了对面客房了,要留他在此吗?”
“让他呆着吧,今天你关了铺子,别让人进来冲撞了他。那是夏图陛下。”
“是。”乔姑心中一惊。那人竟然是夏图的皇帝?
“左司怎么回事?本王与王妃入了律城,没有一人接应。”司空疾扶起椅子坐下。
“主子,那位洛芷姑娘前天传了信过来,说是出了点事,左司大人本来已经去接应定北王了,可是定北王坚持要去救洛芷,所以回律城的时间会晚一天。之前左司大人传了信过来,说明天会到。”
洛芷?
明若邪是实在忍不住,直接就翻了个白眼。
好的,她懒得理会此事了。
司空疾也有些无言。
“外祖父一路无事吧?”但是他也不得不问了一句。毕竟是自己的外祖父啊。
乔姑犹豫了一下,坦白说道:“定北王多日奔波赶路,据说到了前面青城的时候就已经有些水土不服,病了。所以左司大人才多带了些人去接应,今天则是因为律城知府派了官差一直在城门巡逻查人,所以接应主子和王妃的人应该是一时避开了。”
正好没能接上司空疾和明若邪。
这已经算是他们这边的失职。乔姑也有些汗颜。
既然他们都已经找上来了,司空疾也就不想再回头追究他们。因为他也知道左司是把重点都放在了律川,律城这里应该是知府和官差们都看得很严,怕为律川招了事,所以安置在这里的人手极少。
“主子,要属下先带你们进律川吗?进了山,会方便和安全些。”乔姑问道。
司空疾看了看明若邪。
本来进山里是最好的,到时候与定北王也在山里相见,不用担心隔墙有耳,也不用怕有人发现了定北王。
可是现在事情出了变故,这里多了一个夏玄契,说不定定北王他们还要带了洛芷过来,这样就不适合了。
“不如这样,”明若邪想了想说道,“阿疾,你带着人先去律川吧,给左司递信,让他也把定北王直接带到律川。我先留城里,看看师兄这边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到时候分一人把洛芷也带城里来,我会一会她,看看她到底还想搞什么幺蛾子。”
以及这律城知府为什么要抓那些少女,她知道这事也得查上一查。
既然左司他们把兵马营地设在了律川,这座城也不能出什么大事,否则可能会影响到。
这本来也是司空疾要查的。
如今兵分两路,可以节省时间。
司空疾下意识就觉得不妥。“若若不要忘了,你如今还有危险。”
那什么针对她的悬赏秘令,一直像是悬在他心头的一把刀,让他不敢离开她,生怕有什么事情自己赶不及来相救。
“我都易容成这样子了,别人也认不出我来。”明若邪挥了挥手,“你敢让定北王进律城?暴露的可能性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