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结果已出,杨仕海也不逗留了,起身行了一礼,“既然如此,那本相便不叨扰了。”
“王爷慢走,本王身体欠佳,不便相送,还望海涵。”
看着杨仕海微胖的身影走出书房,沈云笺一直紧绷的神经才松弛下来,她呼出一口气,拿了顾庭舒桌上的茶杯为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顾庭舒还是平静的看着她,等她喝完茶,才在纸上写道:“还不错。”
沈云笺轻哼一声,“你最好信守承诺。”
“这是自然。”顾庭舒轻笑,点了点头,只是那笑,却没到达眼底。
摄政王身体抱恙,已经有五日不曾上朝了,对于这位新上位的摄政王,虽然不少人想将他拉下来,但也有不少人想攀上他,是以,这几日来探病的人几乎排起了长队。
沈云笺又一次忽悠走一个人后,她连干两碗水,沙着嗓子对一旁波澜不惊的顾庭舒道:“王爷,你要是还想再继续利用我这副嗓子,你最好注意保养一下,别让它使用过度。”
顾庭舒头也不抬,直到批改完了一些人上书的谏贴,才慢悠悠的写了一张纸给她,“那就闭嘴,让洛影别放人进来。”
沈云笺捏着纸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特娘的倒是早说啊,一句话的事,非要害她加这么多工作量。
交代好洛影,沈云笺终于得了片刻的安宁,她静静的坐在书房的角落,看着顾庭舒在一些谏贴上写写画画,别说,顾庭舒要是不摆出那副讨人厌的嘴脸,倒是真的很好看。
阳光从木窗洒落到顾庭舒的桌案上,顺便也将他渡了一层金色,他微微低头,几缕青丝自然的散落下来,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沈云笺从侧面看他,几乎能看见顾庭舒脸上细小的绒毛,就连这些都被渡上了暖色。
咚——
沈云笺正看得入神,突然被一团纸团砸中,瞬间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疑惑的捡起来,却看见顾庭舒已经冷着一张脸对着她,示意她打开纸看一看。
“若是不想瞎,管好你的眼睛。”
沈云笺:“……”难道就是因为多看了他几眼,他就要挖她眼珠子?这人至于吗?!
悻悻的收起纸团,沈云笺一扭头,不再去看顾庭舒,不看就不看,以为她稀罕看他啊!
然而,沈云笺不知道的是,顾庭舒以为沈云笺想看他批示的谏贴内容,以便窃取他们的机密。
对于沈云笺天天往摄政王府跑,沈家人是既担心又无可奈何,如今顾庭舒势力渐显,他想杀一个人,太容易了。
何况,沈云笺又不是朝廷命官,充其量也就是个将军府小姐,可这和毒害摄政王相比,谁会胜,显而易见。
在顾庭舒告病五天后,他终于去上朝了,沈云笺也终于得以放松一日,好好在将军府陪魏芸。
只是,在府里和魏芸说笑的沈云笺怎么也没想到,此时的朝堂已经因为她对峙已久。
本来今日已经处理好了日常事务,皇帝魏文杰也准备退朝,顾庭舒却突然上奏,要求皇上赐婚。
众人皆惊,不明白是谁家的小姐这么不幸,居然被这个心狠手辣的异姓王看上。谁不知道,之前为了巴结顾庭舒,不少人往他床上送人,几乎都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后面才绝了别人这个念想。
如今他主动请婚,不知道又是在打什么主意?还是说真的遇到一个心仪的女子?
“顾爱卿想娶沈家三小姐?”魏文杰唯恐天下不乱,故意大声说出来,文武百官一片哗然。
谁不知道,当初沈凌就是被顾庭舒献计,前往边关镇压暴乱而身死,沈三小姐多次刺杀无果,两人几乎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怎么可能成为夫妻?
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沈云笺多次刺杀顾庭舒,但后者从来没有杀过她,任由她胡闹,之前百官以为顾庭舒是忌惮将军府的势力,如今他已然登上摄政王的位置,却是想娶沈云笺,难不成之前的放纵是因为喜欢?
若是这猜忌被沈云笺知道,她铁定要狠狠吐槽,“喜欢个屁!顾庭舒已经把这具身体杀死过三次了,这还叫放纵?还叫不心狠手辣?!”
原本秉承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沈南栖一听自家妹妹的名字,也猛的抬起头看向站在最前排的顾庭舒。
“沈爱卿觉得如何?”魏文杰自然是不想引火上身,让顾沈二人自己去斗,哪边胜就随哪边。
沈南栖上前一步道:“启禀皇上,微臣以为,因之前的传言,舍妹心中郁结,恐会惹摄政王不快,舍妹没有嫁给摄政王的福分。”
“有没有福分,可不是你说了算的,我愿意娶,她就有福分。”之前顾庭舒已经提前启奏,说是身体不适,染了风寒,影响嗓子,是以,他依然用奏本写话给沈南栖。
沈南栖脸色不变,“摄政王愿意娶,自然是舍妹的福分,只是,婚姻大事岂可儿戏?大家也都知道,舍妹被我们宠坏了,若她不愿嫁,纵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也断然不听的。”
“沈侍郎不必忧心了,既然如此,你便回去问问沈三小姐,看看她愿不愿意嫁我。”顾庭舒也不再强逼,这倒是让沈南栖有些意外,但既然他这样说了,只要沈云笺说不嫁,那当着皇上的面,顾庭舒肯定也不能说什么。
此事一过,大家都退了朝各回各家,这场争辩倒是让在朝的文武百官心思变幻,各自盘算着对策。
毕竟,若是真让沈家与摄政王联姻,那摄政王必然又新添一股势力,若是持反对意见,那又必然得罪摄政王,这一事件,果然是在逼他们这些老狐狸站队啊。
沈南栖一脸阴郁的回了将军府,一进门就急匆匆的往沈云笺住处而去,但丫鬟芍药说三小姐去夫人院子了,又赶紧去魏芸的住处找她。
但去了那里,又只见魏芸一人在院子里坐着,不禁皱眉道:“娘,云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