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妃被关了两日,在宫中茶饭不思、日日抹眼泪。
皇后得知此事后于心不忍,于是去向李墨白讨了个恩典。
“皇上,想宁妃也不是存心,已然知错。您关她半个月的禁足,这惩罚未免太重了些。”
后妃的事李墨白懒得搭理,既然皇后来求,他总也得给中宫一个面子,遂应允了皇后,解了宁妃的禁足。
恢复自由后的宁妃第一日去请安的时候,可没少听别的嫔妃的冷嘲热讽。
“哎呦呦,宁妃出来了?如何啊?皇上踹在你心口的那一脚还疼不疼?”
“要本宫说也是,你夜半的天儿做什么不好,非要装神弄鬼的去吓唬皇上?何必呢?”
宁妃双颊臊得发红发烫,偏才听完了后妃的嘲讽,回到宫中后又听见自家宫人在嚼舌根。
“听说御湖的事儿了吗?”
“可稀罕~皇上听说沈辞忧喜欢赏花,就让三福公公陪着,给她挪了椅子垫了软垫,头上搭着华盖,又有瓜果点心伺候着,可比正经主子还威风!”
宁妃本就将自己被李墨白惩罚,在宫中出尽洋相这事归咎在沈辞忧头上。
如今又听闻她在自己禁足时竟风光至此,简直恨得牙痒痒。
她如今还不过是个宫女就已经这般了,若来日封嫔封妃她还不得骑到自己头上去?
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便想着无论如何也要给那贱妮子一点厉害瞧瞧!
*
今儿是沈辞忧轮休的日子,她特意去寻罗公公求了个恩典,让佩儿和琦儿同能休息一天。
自从那件事之后,她与佩儿琦儿的关系就走得十分亲近。
彼时三人正在庑房内吃着瓜果聊着八卦,突然门外传来了罗公公的声音,“沈贵人可歇着?”
“怎么了?”
罗公公面露难色,有些不好意思道:“是桩为难事。宁妃娘娘宫中今儿大扫除缺人手,便来咱们宫女所想要调派些轮休的宫女去帮把手。莲儿看过调休的名册,知道今儿是您调休,就指名邀您过去,您看这......”
沈辞忧刚要回话,佩儿就拉了她一把,小声嘀咕道:“你来得晚不知道,后宫那些娘娘就数宁妃她事儿最多!你应付不来她,还是让我去吧。”
“你和琦儿好容易休息一天,平白无故的揽这活儿做什么?更何况她点名道姓的要我去,指了你们去她若发作起来,咱们反倒都得受牵连。”
她拦下了佩儿和琦儿,应下罗公公后随着莲儿去了承乾宫。
历史上对宁妃的记载只有寥寥几笔,说她暴躁悍妒,不守妇德,是第一个被李墨白打入冷宫的嫔妃。
虽然没有记载她是如何悍妒暴躁的,但单看李墨白连她睡都没睡过就能将她打入冷宫,就可想而知她有多不招人待见。
也正是因为知道她脾气暴躁,沈辞忧才会应下她的召,来承乾宫帮忙洒扫。
她可不想因为自己去晚了或者推脱了,在宁妃那儿落了口实。
入了承乾宫,便见许多宫人都在忙碌着洒扫。
莲儿拿腔拿调的对沈辞忧说道:“娘娘正午睡着,你等下收拾的时候动静小点,要是吵醒了娘娘小心挨板子!”
“知道了。还请问姑姑我应该收拾哪里?”
“那儿。”莲儿随手一指偏殿,“你是外来的,也算给你脸了,留的是最轻松的活计。好好儿收拾,别偷懒!”
说完,她便趾高气昂地走了。
沈辞忧对着她的背影竖起了一根中指,又翻了个白眼后就走进了偏殿。
一打开偏殿的门,她人傻了。
这地方被收拾的一尘不染,哪里还需要她再收拾?
沈辞忧拎着一块干净的抹布,装模作样的这里擦一擦,那里抹一抹,只想快点把时间消磨过去。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莲儿推开了偏殿的房门唤她,“娘娘醒了,在正殿等你呢。”
见到宁妃后,沈辞忧看着她那张美玉无瑕的脸蛋,愣住了。
宁妃着一袭湖蓝色的氅衣,模样清丽之中又透着些许的妖媚劲。
美眸流光水色潋滟,眉若轻烟不画自黑,青丝被华贵的珠翠装饰束起,湖蓝色的裳色更衬得她肌肤白里透粉,煞是明艳动人。
好家伙,本以为原主已经是古代颜值的天花板了,没想到这个宁妃的颜值也这么能打。
她规矩向宁妃行礼,而宁妃似乎也并没有史料记载的那样不通情理。
她对着沈辞忧露出明媚的笑意,柔声道:“实在不好意思,本宫不知道莲儿去宫女所唤了你来帮衬着收拾。今儿是你休息的日子,本宫平白占用了你半日功夫,觉得心下难安。”
她说着向莲儿使了个眼色,莲儿便双手奉上一玉镯给沈辞忧。
“这玉镯当做是本宫的小小心意,你且收着。”
这玉镯打眼一看就是好货色,除非宁妃是得了失心疯,不然她绝不会将这样好的东西平白无故赏赐给自己。
沈辞忧猜测其中有诈,于是推诿道:“这些原都是奴婢的分内之事,怎好意思收宁妃娘娘如此大礼?”
宁妃笑而不语,倒是莲儿阴阳怪气道:“娘娘给你赏赐是看得起你,怎地?你是觉得这和田玉镯还配不上你的身份吗?”
“奴婢不敢。”
“不敢你就收着!”
眼见推诿不掉,沈辞忧便多了个心眼。
她取出一方帕子,垫着玉镯收入自己的腰间束带内,“奴婢多谢宁妃娘娘赏赐。”
她刚收下玉镯,就见宁妃脸上凝着的笑容肉眼可见的变得阴鸷起来。
“哎呀,太后赏赐给本宫的那只和田玉镯呢?你们谁见了?”
宁妃环顾四下,故作惊讶地看着沈辞忧,“今儿外来承乾宫的唯有你一人,可是你手脚不干净偷拿了去?”
好家伙!合着你这是在这跟老娘演精神分裂呢??
沈辞忧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宁妃娘娘此举,是存心要诬陷奴婢?”
“哈哈哈哈哈~”宁妃突如其来的笑声十分刺耳,“本宫就是要诬陷你,如何?承乾宫这么多双眼睛都瞧着,那镯子不是你偷了,还能自己长腿跑到你身上去?自己做出那不要脸的事儿铁证如山,可不是本宫冤枉了你。”
她猛然拍案,挥手指向沈辞忧,满面怒容地喝道:“来人,将这个手脚不干净的贱奴给本宫拖下去!狠狠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