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议妥后从密室里出来,张静修咂摸着嘴笑道:
“老大,把我叫进密室,我好像一句话都没说呢!”
“你想说什么?”朱翊镠也知道张静修意不在此。
“说我当然是没什么可说的,老大既然想好了,有你一个人足够。关键是你叫我进去目的何在?”
说到这个,朱翊镠拉着张静修坐下来,语重心长地道:
“你知道我有取而代之之心,你爹他们都看着我,将来我真的做了皇帝,朱氏集团就只有靠你了。我可不想咱一手创立的基业毁于一旦,自现在开始,你要多学点儿多留些心才行。”
“哦,我明白了,老大这是要带着我培养接班人啊!”
“怎么?你不乐意?像你爹那样拜相也不是你的心愿呀!”
“我当然乐意,只是比起老大,我担心自己能力不够。”
“谁也不是天生的,只要有心,一切都可以学的。况且朱氏集团除了你,我还能指望交给谁?”
“好吧,承蒙老大看得起,那是我的荣幸,我一定尽心尽力。”
继而,张静修又问道:“只是老大这次为何也要带上胡太医?”
“我与他推心置腹聊过一次,正准备接他家人来江陵。怎么说他也是一位见证者,有心让他参与进来。”
“嗯,有道理。”张静修点点头,又问道,“那为什么不让胡大仙儿参与?他可是老大聘请来的参谋啊!”
朱翊镠笑了,握紧自己的拳头,自信满满地道:“让不让他参与,他此生都跟定我了,逃不出我手掌心。”
“挖矿的事,需不需要我帮忙?”
“不用,你在朱氏集团上面多花点心思就够了,需要用得着你的地方,我自然不会客气。”
“真希望老大能一举成功啊!”
“说完了没?我要睡觉。”朱翊镠摆手要逐人了。
“老大一个人睡?睡得着吗?不感到寂寞吗?你自己憋着、忍着,可你也要考虑别人呀!”
“滚——”
张静修吐了吐舌,一溜烟地跑了。
朱翊镠去了李之怿那里。
次日一大清早,又被张静修大声嚷嚷着吵醒了。
“老大,老大。”
朱翊镠也懒得答应。
“再不起来,我可要喊了哈!”
“老大硬不起来!”
“老大硬不起来……”
朱翊镠气得咬牙切齿,拉开房门大骂:“娘的,大清早的瞎嚷嚷什么?你死不死啊?”
张静修挤眉弄眼地说道:“老大昨晚还是睡不着,没忍住寂寞吧。”
朱翊镠白了一眼:“有事说事,没事滚蛋。多做事,少磨嘴皮子。”
“京城来了一封八百里加急信。”张静修抬手递过来一封火漆封了的信。
朱翊镠忙接过。
也不管张静修,径自进了李之怿房间,然后“咣当”一声关上房门。
张静修只得摇头而去。
朱翊镠拆开信件一看,面色凝重。
“大哥,怎么了?”
李之怿看出不对劲儿,在旁忙问。
“素素出事了。”
朱翊镠将密信递给李之怿看。
原来是张鲸偷偷发来的,将赵灵素在宫里“偷窃”岫玉发簪、被万历皇帝抓住并幽禁在景阳宫、还想拿赵灵素换阳康等事儿一并告知。
李之怿看完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和朱翊镠都没怎么想明白赵灵素为何要瞒着她们偷偷离开。
这下好了,被万历皇帝诬陷嫁祸。
不过此时也无暇细想这些,问题既然来了就得着手解决。
“大哥,现在怎么办?”
“这件事有些棘手啊。”朱翊镠紧锁眉头如是般回道。
“阳康本是宫里的人,皇兄想召回阳康,直接下旨不就完了吗?为什么非要诬陷素素,将她幽禁起来呢?”李之怿不解地问道。
“这正是问题的棘手之处啊!皇兄明着对我好,背地里一直在提防我,阳康本是宫里的人,经皇兄与娘同意才随我出来,如果现在又要召阳康回去,显然不是皇兄所愿。可如今,阳康想逃被我抓住了,皇兄肯定也是猜到我嫁祸于阳康,所以才以牙还牙诬陷素素,只能暗中与我较劲儿了。”
“可这件事闹得很大,宫里头好像都以为是素素偷了岫玉发簪。”
“只有这样才能幽禁素素啊!如果我答应交换,皇兄大可以说是他仁慈,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了素素,又让他当一回好人。这时候我怎么可能放阳康?”
“可不放阳康,素素怎么办呢?”李之怿心急如焚地道,“娘现在也拗不过皇兄了,我们还能指望谁?”
确实,李太后都感到棘手,无法解决,还有谁能帮上忙?
外人眼里,都以为赵灵素偷窃岫玉发簪,这怎么帮?
只有李太后与万历皇帝知道赵灵素是被冤枉的。像张鲸、永宁公主与驸马严永凡也只是猜测。再退一万步说,即便都知道赵灵素是被冤枉的,也不敢与万历皇帝公开叫板啊!
这点赵灵素自己当时就想明白了。
救肯定是没人敢救她的。
就别说救了,求情估计也只有李太后一个人敢出面。
所以没有人可以指望。朱翊镠在想这个问题该怎么解决。
赵灵素是一定要救的。
但阳康绝不能放。
而且这个时候还不能明着与万历皇帝撕破脸皮。人家占着绝对优势,都没想明着撕破脸皮,他更不想了。
那这个问题如何解决?
朱翊镠沉吟片许,喃喃地道:“只要皇兄沉得住气,咱可以慢慢来,只是需要委屈一下素素。就怕皇兄等不及,对素素下手。”
李之怿道:“虽然娘帮不上忙,但希望娘不让皇兄乱来。这样素素的安全便无忧,大哥可以慢慢想办法。”
“哎!”
朱翊镠深深叹了口气,说道:“老是寄希望于娘给娘添麻烦也不是办法,上次进京时就已经看出来了,娘几近心灰意冷,不想管事儿,让她到底帮我还是帮皇兄,她都为难。”
“是啊!”李之怿点点头,深有感触地道,“万事都得靠自己。”
“你先别急!”朱翊镠安慰道,“我去问问大仙儿。”
“问他?”李之怿疑虑地道。言下之意问他有用吗?
“嗯。”朱翊镠却笃定地点点头。
虽然这里的人基本上还都认为胡逸仙说话颠三倒四不靠谱,可朱翊镠始终觉得胡逸仙看人的眼光很准,而且他的思维与常人也有不同。
朱翊镠说去就去。
李之怿独自留在房间,看着密信痴痴发呆,喃喃自语地道:
“素素一向聪明伶俐,可这次为何做出如此让人费解的事儿?欺骗大哥,又背着大哥偷偷进京……”
朱翊镠到胡逸仙那里。
“大仙儿。”
“潞王爷早哈,是不是遇到什么大难题了?”胡逸仙眨巴着眼睛问。
“你怎么知道?”
“我是你的参谋嘛,遇到大难题当然得请教参谋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