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雪璃浑身都是伤,还不仅仅只是外伤,她内脏受损最严重,呼吸都变得窘迫起来,偏偏她在这个状态下,却如同一头猎豹般猛然从地上窜了起来,朝着前方站立的那名西服男子扑了过去。
那名西服男子背对着蒋雪璃正在抽烟,他察觉到了后面的声音,可是等想回头的时候已经晚了,蒋雪璃拼尽全力已经抓住了她的后脖子,接着用力一扭。
西服男子软软的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声响。
蒋雪璃仿佛再也没有了半分的力气,身子摔倒在地上,只剩下一阵阵急促的喘息,每一次呼吸嘴里都会有些血水涌出来。
她手掌耷拉在地上,努力的想握紧手掌,可是手指只是微微动了一下。
她眼睛朝着天空看去,眨了眨,她忽然发出了一声低吼,眼泪从眼角流了下来,强大的意志力仿佛支配了胳膊,把手放进了裤兜里。
手机从里面被拿了出来。
只是一只轻巧的手机,在蒋雪璃的手中却如同千金之重,压得她浑身都在颤抖,努力的才能把手机打开,然后滑动着上面的通讯录。
她的眼前已经被额头滚下的热血给模糊了,努力的辨认着手机上的号码,她不敢去浪费一点一滴的力气,因为她知道,她已经到了极限了,已经到了大限之时了。
在人生的最后一刻,在力气用完的最后一刻,她要把电话打出去。
她要告诉她,让她来救聂妄川。
她已经被聂家加入到了黑名单,她只有打给她,才能帮助到聂妄川。
叶梓墨。
她模糊的视线看到了通讯录上的名字,她按动触摸屏的指尖都在颤抖,无力的在上面划了一下。
电话打了出去。
叶梓墨,求你接我电话。
蒋雪璃的心里在默默祈祷着,毕竟她做了不少伤害叶梓墨的事情,如果换做她是叶梓墨,她绝对不会接电话。
“有事吗?”
让蒋雪璃高兴地是,叶梓墨接听了电话。
“叶小姐……川爷有危险……救他……”蒋雪璃没力气解释太多,断断续续的在电话里说道,她躺在地上,手机放在耳边,无力的嗫嚅了几下嘴唇,再次发出了声音,“请你相信我,只相信我这一次,川爷……”
电话里的叶梓墨听了蒋雪璃的话,神色顿时变得严肃了起来,“我相信你,聂妄川在哪里?”
“川爷在去港口的河边……被保利克……”
蒋雪璃说到这里,嘴里涌出了大口的鲜血,喉咙动了动,却是再没有力气说出话来了。
“你怎么样?”叶梓墨在电话里焦急的问道:“我已经知道了聂妄川大体的位置,你保留力气,我马上就过去救你们。”
蒋雪璃听到叶梓墨的话,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她内脏伤的太严重,已经活不了了,可是到了这个时刻,她还是竭力的往前爬动,然后看去了某个方向,目光失神的看了过去。
川爷!
雪璃知道错了,这一世,雪璃就此别过!
她的双膝跪在地上,所看去的方向就是聂妄川所在帐篷的方向,缓缓的把人生最后一口气吐出来。
接着,气绝当场!
她在人生最后一刻,朝着聂妄川的方向保持着跪下忏悔的姿势,她把电话打给了叶梓墨,让叶梓墨来救聂妄川,虽然她很不喜欢叶梓墨,但她心里很清楚,叶梓墨是真心对待聂妄川。
叶梓墨会用命来保护现在深受重伤的聂妄川。
蒋雪璃走的很仓促,她觉得自己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去做,如果说是遗憾的话,她到死也没有得到聂妄川的原谅,也没有保住她聂家人的身份。
蒋雪璃打电话给叶梓墨的时候,叶梓墨正连夜在给山水集团各分公司的负责人开会,当叶梓墨得知聂妄川有了危险,迅速从会议桌上起身,接着对着在场的人一声令下,“马上抽调人手,跟我走!”
随着她的命令一层层下达,一片片的人马迅速开始云集,朝着长河开始搜索了起来。
聂妄川依然被铁索捆绑在帐篷里的铁椅上,他的气息有些乱,是因为重伤的缘故,他也试图调集体内的力量把铁索挣断,可是真的是受伤太严重了,血液在体内一次次的剧烈翻滚。
“聂先生,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保利克从帐篷外走了进来,扯着嘴角笑道:“我刚刚跟金主谈好了,你的赏金已经涨到了黄金万两,你说这是不是一件很值得高兴地事情。”
保利克是通过社交虚拟账号跟一个神秘人联系的,只要能娶了聂妄川的命,他就可以从最开始的五千两黄金,涨到黄金万两。
聂妄川神色平静的看着他,虽然深受重伤,可是眼里没有半点的惧意,冷冷的开口,“保利克,不管你拿不拿得到这万两黄金,但我要告诉你,你这是在自掘坟墓!”
保利克自然不信,冷笑了一声,“聂妄川,你是不是想说你们聂家人会帮你报仇?其实我实话告诉你吧,买你命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你们聂家人,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你说他们会为你报仇吗?”
“当然会。”保利克说的话,聂妄川并没有意外,反而很平静的说道:“不管是谁最终继承了聂家,都会找你报仇,因为他们需要为自己以证清白。”
这番话让保利克微微一怔,眼睛眯了起来,如果真是聂家人想要杀聂妄川,那他们肯定会在聂妄川死后装模做样的追查凶手,如果他们找到了凶手就是大功一件,也有益于他们继承聂家。
聂妄川看着保利克冷冷的发笑,继续说道:“保利克,只要我死去,不仅聂家,你会发现整个世界都会与你为敌,所以你必死无疑!”
保利克之前跟蒋雪璃谈过聂妄川的事情,他从蒋雪璃的嘴里知道,聂妄川并不是只有聂家继承人这个身份,他身后还有一个很可怕的背景。
聂妄川说这些并不是让保利克去害怕,从而放过他,因为他从不忌惮死亡,更不会去乞求活着,他的眼睛眯了眯,刚硬的脸上骤然绷紧,忽然咬着牙暴喝了一声,“虽我死!却也要拉上你血缘至亲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