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可以吃上饭,洪绣也不管洪忱愿不愿意跟她坐一起,巴巴地过去非要和她挨着,胡静看在眼里却不说话,也要过去和洪绣一处。
谁知皇后开口,说是洪绣受了委屈,让她坐到身边来好安抚安抚。
洪绣百般不愿啊,坐到皇后身边还能吃到什么,不得饿着肚子啊。
皇后之命不可违,洪绣只得过去,不得不说,这里观赏歌舞确实是绝佳位置。
看大家都落座了,皇后示意上菜。菜系丰富,甜的咸的辣的应有尽有,洪绣嘴馋得紧。
好在皇后的菜品,洪绣也桌上也有,不过要矜持,绝对不能像在家里一样了,这让洪绣多少有点不自在。
皇后应该是看出了她的拘束,刚刚审人时的阴霾全都不在,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并动手把菜挪近洪绣,让洪绣多吃点。
洪绣回以笑容,等皇后动筷后,才动手夹起离自己最近的那盘菜吃了起来,细嚼慢咽,动作幅度尽可能小。
可能是大家都饿了,又或者食不言寝不语,大家都不怎么说话,都低头吃饭,席间十分安静。
皇后本来想活跃一下气氛,但是考虑到大家可能更想吃饭,也就先不吱声。待用完膳,才发话上舞乐。
洪绣停下手中的筷子,自己面前的菜都被夹干净了,远一点的还是满满当当的,往下面一看,大家也是一样,看来各府的教育相差无几。
洪绣离开了五年,错过了很多宴会和活动,很多规矩并不是很了解。其实哪怕五年前,洪绣参加的各府宴会也不多,由于母亲的身份和性情等原因,所以常常缺席,五年前好不容易去了一次,结果……
皇后命人撤了碗筷,摆上了水果、点心和茶水,好让大家边吃边看表演。
洪绣在这最佳位置,也认真看了起来。
只见舞女聚拢,手抖动着水袖,而后散开,围成一个小圈,沿着一个方向走着,脚步一停一顿甚有节奏,再散开,形成一个大圈,一只脚脚尖点地,另一只脚弯曲至膝盖高度,旋转再旋转……
这些曼妙的身姿、优美的舞蹈在这高处一览无余,所以权高位重才这么令人着迷吗?
洪绣这看得津津有味,一曲结束还觉得意犹未尽。正等着新的舞蹈呢,突然发现新情况。
杜明欢好像有异动,手有意无意地在挠,是痒?洪绣又看了一会儿,确定无误,杜明欢确实是在挠痒,而且动作幅度越来越大了。
洪绣觉得奇怪,她也没动手脚啊。难道是过敏了?还是别人动了手?要是后者,那看来杜明欢得罪的人不少,也不知道是谁,真想认识,敌人的敌人是朋友。
新的舞乐又上了,洪绣却没有了刚刚的心思,注意力都分给了杜明欢,下手的人会不会有后招呢?
“啪!”
“你个狗奴才,怎么当差的。”
杜明欢跳了起来,给了身边伺候的丫鬟一巴掌,那丫鬟立刻跪下了:
“奴婢不是有意的。”
皇后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暂停了乐曲,手一挥,舞女就退下了。
“怎么回事?”
“娘娘,这丫鬟办事不当心,将茶水洒在臣女身上了。”
杜明欢看到皇后过问,才收回了些理智,发现自己闹大了,惊动了皇后。
“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想给杜小姐添茶水,没有料到杜小姐突然抬手,撞到了茶壶,便洒在了杜小明身上。”
“你这奴婢还怪我了,分明是你不小心。”
“是是是,是奴婢不小心,奴婢该死,求小姐饶命。”
边说边打自己巴掌,卑微而可怜,让人不禁觉得杜明欢骄纵蛮横。
杜明欢见此情形,恼羞成怒,一副可怜模样装给谁看,像那个贱人洪绣,于是刚收回的一点点理智又没了,踹了那丫鬟一脚:
“装什么装,你烫到本小姐了还说不得你吗!”
“好了,下人也不是故意的,杜小姐便饶了她这一次吧。”
皇后今天对杜明欢十分不满意,蠢笨,脾气还大。
“你先下去吧。”
皇后发了令,丫鬟先是谢恩,又朝杜明欢磕了头,才赶紧退下了。
各府小姐丫鬟看在眼里,更加觉得杜明欢蛮不讲理,对一个奴婢不依不饶,有**份。
杜明欢此时强力忍住身上的瘙痒,走出座位,提起裙摆跪地,双手手指重叠至于头顶,叩拜向皇后请罪:
“臣女无意扰了娘娘的盛宴,搅了娘娘的兴致,求娘娘恕罪。”
话刚说完,洪绣就发现杜明欢那重叠的手又在抓痒。
洪绣吸了口气,心里觉得似乎被传染了,也动手抓了抓。
“罢了,你起来吧,身体是否有恙?”
“回娘娘,臣女无碍,只是似乎身上有些不舒服,有点痒。”
皇后一听,满脸疑惑:
“怎么回事,是否需要本宫请太医?”
“那便麻烦娘娘了,多谢娘娘。”
真不客气,看来是真的很痒。
皇后立即着人请了太医,又让大家稍作休息,带着杜明欢去了后殿,但是大家都很关心杜明欢的身体,又跟着去了。
太医把了脉,说是过敏,洪绣伸头探脑,发现杜明欢的手臂已经全红了,还起了小疙瘩,已经蔓延到了脖子。
“可是今日的吃食我也吃过,并无过敏症状啊。”
“许是食物的混合搭配,跟小姐您的体质相冲了。这止痒霜每日三次涂抹于外部,三日也就好了。”
太医拿出了个棕色小瓶,递给了杜明欢,但是她的手没空,丫鬟就接了过去。
“三日?我还要痒三日?”
“看这情况,要涂满三日。”
杜明欢心里有气,但是毕竟是太医,和那些下人还是不一样,况且皇后还在,不敢轻易发脾气。
“多谢太医,劳烦了。”
杜明欢还是客客气气地感谢了太医,并起身相送。
今日的宴会已经过半,皇后本想带着大家去后花园赏花,夏天到了,莲花正开。
只是有人身体不舒服,且已是下午,正是闷热的时候,又因为抓奸审问、晕倒过敏,一番折腾,大家也都提不起精神,便作罢了。
皇后一发话,大家都纷纷离去。洪忱没等洪绣,带着丫鬟独自离开了。
洪绣找不到人,也随着人群往皇宫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