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儿乖,姐姐错了,下次不会了。以后姐姐有事定不会把霖儿一个人晾在那里了,定会派人去接霖儿的。”
洪绣双手捧着洪霖的小脸,又稍微用力挤了挤洪霖小肉肉,自己的亲弟弟,洪绣越看越喜欢。
洪霖也是很好哄的,姐姐道歉了马上就好了。
洪霖将洪绣的手举到肩膀,双手拽着她去吃饭。
和往常一样,老太太还是在自己的院子里吃,洪绣也都习惯了,上次老太太给她送了药,应该是没有那么讨厌她了吧。
家里的饭菜比宫里的要差些,菜系没那么齐全,只是一些家常菜,但是洪绣宁愿天天在家吃,天知道她要是在皇宫吃会不会饿死。
而且两个弟弟争着坐在她旁边,她乐坏了,觉得自己很是抢手。
洪忱其实也露出了笑容,可当洪绣与她对视时,她咳了一声,又变回了那副“就看你不爽”的模样,洪绣也由着她。
晚饭很愉快地结束了,父亲被老太太叫走了,洪绣把钦儿送回姨娘院子,跟他玩了一会儿,又把霖儿送回自己的院子,他还有功课要做。
洪绣就坐在他旁边看着,洪霖很聪明,也不需要洪绣指导,不过也指导不来,男子学的东西要与女子不一样些。
“小姐,老爷回院子里了。”
大概一柱香的时间,芋头轻悄悄地走过来,凑近洪绣的耳朵禀报。
洪绣摸了摸洪霖的头,让他好好做功课,又让芋头陪着,自己独自前往洪源的院子。
洪源七年前就搬到这个院子,院子门前挂的“芳华阁”牌匾还没换,洪绣走了进去,一切如旧,只是曾经的主人不在了。
“咚咚咚。”
“进来。”
“父亲。”
洪绣开门走进去,看到洪源在埋头处理公务,她喊了一声洪源才抬起头。
洪源见到她很是惊讶,接着是欣喜,女儿很多年没有踏进这个院子了。
“你怎么来了?”
洪源从书桌前走出来到洪绣面前,不知道该做点什么,甚至忘了让洪绣坐下。
“父亲房中的牡丹已经凋零了,还留着吗?”
已经是夏季,不是牡丹的季节了。
“你坐你坐。”
洪源不知道怎么回答,要转移话题才想起让洪绣坐。
洪绣也不客气,今夜要长谈,也不能一直站着。
“谢父亲。”
洪源见她坐了,也拉了椅子坐下。
“你今夜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父亲,女儿年母亲一事,您到如今可信她会做那种事情?”
“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不必再介怀。”
洪源还是逃避这个问题,一是他虽不信,可事情摆在眼前,二是和女儿讨论此男女私事,他一个大男人不好意思。
“父亲,若您不信母亲为人,当年她既已议亲,您何必违逆老太太,千里迢迢去吴州迎娶她为妻。”
“孩子,我知道你母亲不是那样的人又如何?事实摆在眼前,你不得不信。”
“若是母亲是被人陷害的呢?”
洪源没答话,他也推测过,只是他没证据,又是亲眼所见。
“父亲,您消息灵通,想必知道女儿今日在宫中的遭遇。”
“你遭遇不公,为父自会替你讨回公道。”
“父亲,老太太把您叫过去,没有跟您说什么?没有让您以大局为重吗?”
“你放心,为父定会护你们周全。”
“父亲!宫中皇后已经想借刀杀人,不仅是女儿,忱儿以后也是要行走于各府,如何逃得掉?”
“也还没这么严重。
你……你如何猜得到是皇后?”
洪源有点惊讶,他以为他的女儿只猜到是杜府作祟,毕竟她一直不问世事。
“并不难猜,尤其是我知道了周氏举家入京,更印证了我的想法。”
“你既然已经猜到这里,就应该知道,很多事情并非你想得那样简单,它很凶险。”
“是,所以您不说,女儿怎么会知道防范。”
“告诉你也无甚意义,只会将你卷入这些无休止的争斗,你相信为父,若真有那天,为父哪怕舍弃荣华富贵,也定会保你们平安。”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您如何能万无一失。”
洪源没有立即回答,目前来看还不会到那天,毕竟那位已经登上皇位了,但是以后……
“皇上只不过忌惮我的权力罢了,我舍了这些,他不会赶尽杀绝。”
“是,目前的一切只是敲打,无论是母亲,还是女儿,都是在警告您,他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你知道了,就不必多说,皇上不会要了我洪府的全家性命的?”
“可是王爷,他不会停止动作,他接近您,接近洪府,皇上心生疑虑,当真会放过洪府吗?”
“你……你怎么扯到王爷身上了?”
洪源又瞪大了眼睛,只是瞬间,就变回了原样,心里却还是惊讶的。
“父亲,女儿知道,事情很复杂也很隐秘,但并不是无迹可寻,女儿隐隐约约能猜到一些。”
“你说说。”
洪源儿的想法,她猜的与自己想的是否并无二致。
“父亲,女儿坚信母亲被陷害,女儿的事情您肯定也猜想过,当年的杜府从茅房到后花园,女儿走了许久,竟然一个下人也没有碰到,和今日的皇宫没有区别,除了宫门那段路,也是没有人。
只是不知道,如果当年杜大人知道要付出这么惨痛的代价,不知道还会不会按照上面的意思,让他女儿激怒我。”
“这只是你的猜想。”
“是,五年前的事情暂且不说,今日呢?
为何皇后不当场彻查、不重罚以告知众人律法森严,而只是轻轻带过,连那个醉了酒什么也没做的人都打了板子,那宫女却没有?
她无非是想卖给杜府一个面子,可是您的官职比杜府的大啊,要给也是给您面子,所以要么是想让您难堪,要么就是想让您提出异议,皇上好找个什么理由再治您什么罪。我说的对吗父亲?”
“你说得严重了,哪有这么随意就能治我的罪。”
“那老太太叫您过去干什么?不就是让您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毕竟皇后也是处罚了那宫女,也算是一个交代,只不过这个交代显得不那么郑重其事罢了。”
洪源再次沉默,刚刚老太太把他叫过去,确实说了这么个事儿。
当然,洪源也没打算就这件事闹到皇上跟前,他要想收拾杜府,自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