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去哪儿了,我端了点心过来你就不见了。”
“我等着无聊,去找姨娘了。”
“哦,小姐快吃,热乎的点心,可好吃了。”
“你又偷偷吃了吧?”
“什么呀,奴婢没有偷吃,就吃了一块。”
“就你嘴馋。”
洪绣看到桌上的莲清酥,也忍不住想吃了,明明才吃午饭不久。
洪绣拿起一块放进嘴里,不禁赞叹,人间美味啊。
“你留点给地瓜。”
“小姐放心,留着呢。”
“那就好,她整日奔波,实在辛苦,看把她瘦的。”
“是呢,地瓜命苦,好在被咱们府收留了。”
“唉。”
洪绣也感叹人的一生命运无常。
“小姐别叹气了,有个词语不是叫苦尽甘来吗?地瓜正是应了这个词。”
“说得有道理。”
洪绣又拿了一块莲清酥放嘴里,拍了拍手,准备睡觉了。
“小姐不吃了?”
“不吃了,困了。”
说着就把芋头赶了出去,顺便把莲清酥也塞她手上,让她出去找别人分享去。
芋头知道自家小姐的习惯,拿着盘子走了。
洪绣从里面锁了门,躺床上午休了。
直至杨姨娘派人来报,说是洪源回来了,洪绣才从床上起来。
一看外面,夕阳已西下。
父亲居然忙到这么晚吗?洪绣心想。
于是赶紧理了理发髻,扯了扯衣裳,去找洪源了。
“父亲。”
洪源刚回来,又在书桌前忙公务,洪绣看着甚是不忍。
“你来了,听子清说你午时来过?”
“是。”
“有何事吗?”
“女儿有事想告知父亲。”
洪源放下笔,走到洪绣旁边替她拉开椅子。
“坐。”
洪绣顺势坐下了。
“父亲,您可知王爷的腿其实有药可医?”
“这个为父倒是不曾想过。”
毕竟太医也常常派人诊治,洪源没往他处想。
“女儿亲自诊治过了,王爷身边有位了不得的大夫,竟能用以毒攻毒之法。”
“你……你何时替王爷诊治了?”
洪源顿时觉得不妙,自己的女儿和皇家有了牵扯,无异于置身于深渊。
“父亲别担心,王爷曾在女儿落水那日出手相助,女儿只是报恩罢了。”
“你的医术竟如此精通了,比得上王府大夫?”
洪源知道洪绣会医术和武功,只是她没有展示过,父母俩也没有真正交心,所以并不知道洪绣到达了什么地步。
“女儿学艺五年,什么都学了七七八八,自然是会一些的。”
“如此也好,医术武功都会一些,若改日遭遇不测,你也好自保。”
“父亲,女儿不愿听这些。女儿过来是想告诉父亲,既然王爷可以痊愈,为何又以无法行走的状态示人?”
“为父知道你想说什么,王爷怕是不想被皇上知道。”
“王爷既然存心瞒着皇上,不仅是因为怕皇上忌惮他曾经在军中的声望,而为了打消皇上疑虑才装作不可痊愈吧?会不会还因为他的伤和皇上有关?”
洪源看着洪绣,发现女儿真的不一样了,她长大了。
“只是猜测,不可在外胡言。”
“女儿知道,只是父亲,女儿有一事不明。”
“你说。”
“当年先皇意属王爷为太子,为何遗诏却是立的是如今的皇帝?您可瞧过圣旨吗?”
“瞧过,当年每一位大臣都瞧过,确是先皇亲笔无误。”
“可是王爷乃先皇后嫡长子,当今圣上的母妃也没有先皇后受宠,还有,论军功和声望,都是王爷在争储上更胜一筹啊;当今圣上唯一的优势,便是先皇长子而已。”
洪源叹了口气,站了起来,洪绣也不好再坐着。
“这些我们如何不知啊,只是当时圣旨一出,谁能违抗?况且王爷当时还未回京,后又因被刺杀而险些丧命,待他归来,事情早已成定局。”
“那会不会是皇上使了什么不正当手段登上皇位?毕竟先皇当年也是突然驾崩。”
“此话在为父这里说说便罢了,若被人知道,那是杀头的重罪。”
“父亲难道没有过如此猜想?”
洪绣没有应允,而是反问洪源。
洪源也没有立即回答。猜想自然是有的,不然为何会查看遗诏。
“无论当年的真相是什么,也都过去多年,一切都无迹可寻了。”
“非也。”
“非也,此话怎讲?”
“父亲,女儿还有一事要告诉您。”
“何事?”
“女儿德修的天宝山,历代以来从不收与朝廷有关之人,本以为女儿是第一个,如今看来可能不是。”
“你是说?”
“正是,或许王爷是那第一个。”
“你可有证据?”
“并无证据,但女儿也不是胡说。”
“说来听听。”
“皇后寿诞上杜明欢过敏,不是食物所致,而是王爷命人撒的药粉,这药粉女儿曾在天宝山听过。
再者,女儿刚说了,王爷的腿是用以毒攻毒之法治疗,这疗法为天宝山药门所创,而且那大夫能瞒过宫中太医,可见其医术高明。父亲,女儿不认为是巧合。”
“经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当年王爷确实是出京拜师学艺过,几年后方回,或许和天宝山有所关联。”
“女儿也是如此想,只是女儿上山时,山上的师兄弟是新换的一批,除了长老们,无人知道当年之事。”
“好了,说了许多,这些事为父已经知道,你不必再管。”
“女儿认为,天宝山从不管朝廷事,为何继王爷后又收了女儿?天宝山怕是已经参与了一些事情了,当年之事可从这里下手。”
“王爷之事,虽有很多巧合,却也并不能证明他曾在天宝山学艺。”
“是,可王爷和天宝山关系密切是事实,就凭这一点,天宝山就不再是当年置身事外的天宝山了。”
“就算它参与了朝政,只要利国利民,也不算坏事。”
“女儿是怕天宝山被有心之人利用,祸国殃民啊。”
“此事我会派人关注,你不要再管了。”
“这些事情看着是天宝山和皇室之事,可是女儿身为天宝山的弟子之一,已是牵涉其中,女儿怕是不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
“唉,为父知道国家并未真正安稳,但是为父会尽力保全你们。”
“女儿自然是相信父亲的能力,只是难道就因为这样而将所有重担压在父亲一人身上吗?
若是霖儿和钦儿已经能为父亲分忧,女儿便不会过问,可是他们还小,女儿没有办法不管。请父亲见谅。”
“为父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洪绣犹豫了一会儿,行了礼。
“女儿告退。”
洪绣转身离去,背后的洪源眼神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