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两人用完早膳,吴嬷嬷也不顾自己还受着伤,非要去守着老夫人。
洪绣拗不过她,只好让她去了,自己在小厨房捣鼓药膳,等外祖母醒来就可以吃了。
一切都忙完了,洪绣没有忘记小翠,出门去寻找。
吴府虽然没有洪府大,但是偏僻的院落也是有不少的,一间间找下去也要花费许多时间。
洪绣想起了昨天那个丫鬟,那丫鬟昨天拿着衣服,想必是专门洗衣裳的。
洪绣便朝着洗衣房去了。
果不其然,那丫鬟正在忙碌呢,洪绣走过去给她递了个眼色,又假装无事可做走了一圈,才绕了出来。
没过多久那丫鬟也出来了。
“洪小姐。”
“你叫什么?”
“奴婢小榄。”
“懒得动弹的懒?”
“橄榄树的榄。”
“好名字,我找你是有事问你。”
洪绣左右看了看,拉着她往前走了两步。
小榄也跟着她的视线左右望去,没有人。
“小姐有何吩咐?”
“你可知道小翠?”
“是老夫人房里的小翠吗?”
“正是,你知道?”
“听说她帮着吴嬷嬷逃走了,大夫人很生气,打了她二十大板,把她关进西边后院的柴房了。”
“也就是还活着?”
“不好说,受了重伤,大夫人又不准她吃喝,估计凶多吉少。”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小榄。”
洪绣心里也觉得难救,但是万一她命大活着,自己就是她如今唯一的希望了。
洪绣没有再说话,立即就去柴房,小榄赶紧拉住了她。
“小姐,那边有人把守。”
“无妨,我打得过。”
洪绣拍了拍她的手,不再耽搁。
小榄才想起来,听说昨天洪小姐一个人打趴了一群护卫,这两个人应该不在话下。
心里松了口气,回去继续干活了。
而半路的洪绣心急,跑着跑着就飞了起来,到了柴房,院门是开着的,但是正房的门紧闭,有两个人在门前靠着睡着了,现下也没醒。
洪绣走过去,一脚踹开左边那个,右边那个也惊醒了,抡起棍子打向洪绣,洪绣的右胳膊夹住,脚一踹,人就飞得老远。
左边倒下的人腰间挂着钥匙,洪绣弯腰扯了下来,打开锁,果然有个人在地上侧躺着。
洪绣走近她,眼前的一幕却让人难受。
臀部的衣服紧贴皮肉,血已经染红了布料,头发散着,遮住了她的容貌,除了被衣服挡住的皮肤,露出来的部分都是灰色的。
小翠仿佛听见了动静,手指动了动,嘴巴正说着什么,口气吹着发丝微微飘起。
洪绣心下一喜,还活着!
跑过去把她背了起来,但是手不小心碰到了她的屁股,小翠疼得闷哼了一声,有气无力。
洪绣只好用力往上托,手撑在她的大腿处,只是如此一来,洪绣就不得不把腰弯得低一些。
刚出门,便碰到了来换岗的护卫,洪绣觉得自己运气真不好。
那两个护卫看到洪绣把人背了出来,不敢轻易动手,也不敢放她走。
洪绣背着个人,战斗力减弱许多,这个时候不能恋战,小翠的伤耽搁不得。
洪绣往前走,那两个人便往后退,也不动手,洪绣蓄力冲了过去,撒了一些药粉,那两个人晕了过去。
洪绣马上撤走了。
而身后那两个被洪绣打倒的护卫踉跄着跑到门口,看到倒下的兄弟和跑远的洪绣,只好互相搀扶着去了刘氏的院子。
洪绣把人背回去,给她解开衣裳,全身都是伤,臀部最为严重,背部还有鞭痕。
看来刘氏不仅是打了板子,还私下罚了鞭刑。
洪绣不忍,去接了些水给她简单地清洗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给她上药。
小翠这种情况,只能趴着,只是这样不好吃药啊。
洪绣尝试着把她翻过来,谁知一动,小翠就发出声音,应该是痛得厉害。
洪绣只好把药碾碎,融进水里,抬起她的头喂给她喝。
因小翠趴着,头也不好抬,一小碗的药,喂得比吴老爷还艰难,不过最终是喂完了。
洪绣奇怪,都这个时候了,刘氏居然也没有过来找她算账,也是能忍。
洪绣也没有深思,她还得去看看外祖母醒了没有。
刚到门口,就听到吴嬷嬷正哭着,外祖母正在安慰。
洪绣摇了摇头,吴嬷嬷看到外祖母这样,肯定心疼,两个人虽是主仆,更胜姐妹。
洪绣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外祖母不再躺着了,而是和吴嬷嬷坐在椅子上。
“祖母,您感觉怎么样?”
“祖母好多了,觉得身体轻盈了许多。”
“那就好,祖母快来吃早饭。”
“这是什么?怎么灰白灰白的。”
“这是给您特地弄的药膳。”
“这能吃吗?”
“祖母,您笑话我呢?”
“傻丫头,你也知道祖母在笑话你啊,我听你嬷嬷说了,早饭都是你弄的,你从小到大都没有伺候过人,这两天辛苦了。”
“那孙女这么辛苦,祖母就赏脸吃了呗。”
“那好吧,祖母勉强吃了。”
三个人都笑了,吴嬷嬷又在抹眼泪,好久没有看到老夫人这么开心了。
“嬷嬷可别哭了,否则祖母也该哭了。”
吴嬷嬷边点头边擦干眼泪,努力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嬷嬷不哭了,嬷嬷是高兴。”
洪绣给她擦了擦眼泪,拉出一个凳子坐下了。
“好吃吗祖母?”
“卖相不行,但是味道别说,还不错。”
“那是,孙女弄了好久呢,您快吃,还有呢。”
“吃不下了,人老了,胃口也小了。”
“那我们留着用午膳。”
“我得去看看你祖父了。”
洪绣和吴嬷嬷一人一边把吴老夫人扶起来,跟着她一起去看望外祖父去了。
洪绣观察了一下,发现祖母走路确实轻松了一些,看来那解药起了作用,再过一会儿就要再服一次药了。
三个人到了正房的里屋,吴老爷还是昏迷着的,洪绣把了把脉,脉搏跳动有力了一点,照这个情况,估计再过十来天就能醒了。
洪绣打了个哈欠,如今要照顾三个人,精力有点不济,跟祖母告退,又把药交给吴嬷嬷,嘱咐她记得熬,才回房间休息去了。
再醒来已是午时,刘氏差人过来请她和祖母一同去用午膳。
吴嬷嬷一听,拽了拽她的袖子,悄悄摇了摇头。
洪绣对她笑了笑,示意她没事的。
“你去回了你家大夫人,我一会儿带祖母过去。”
“是。”
那下人得了准话,开心地退下了。
吴嬷嬷急得不行。
“绣丫头,你怎么就答应了?大夫人没有那么好心的,有鬼啊。”
“嬷嬷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吴老夫人叹了口气,她何尝不清楚刘氏心怀不轨,只是看洪绣坚定的模样,也知道劝不住。
鸿门宴嘛,其实洪绣十分清楚,如果不去,岂不是辜负了人家一通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