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示意我明白了,胡子这才放开我的脚,继续下潜。
从传统意义上看,我知道为什么这里会建起这么大一个庭院了,这是符合盗墓者的经验的。如果有人在某处发现了一个有价值的古墓,为了掩人耳目,他通常会在古墓上进行一些工程,譬如盖房子,或者修坟守陵,利用这些东西做掩体来进行挖掘。可是这个苗寨的性质却又有些不同,本来这个天坑就地处大山深处的无人区,直接下铲大胆的干就是了,干嘛还要大动干戈非要建造一座苗寨,这不是更容易让人发现吗?
可能我的猜测还是存在误区,这个苗寨也许不是为了掩盖盗墓,而是为了小刀的族人能够长期在这里驻扎。从苗寨的规模上看,这个苗寨起码可以容纳上千人,那这个墓到底有多大?需要这么多人来挖掘,而且还是长期性的!
想着,我更加想看看地底深处的那个墓葬到底是什么样子,于是赶紧加快速度追赶凤凰。
又下去了差不多几十米的距离,凤凰的手电光一闪,突然不见了。
我跟胡子顿了一下,互相看了看,不敢再快速下潜。凤凰一点预兆也没有就不见了,在这种深不见底而且非常陌生的水盗洞里,对我跟胡子来说就预示着前方可能有危险。
胡子两只脚撑在石壁上,折亮了两根荧光棒丢了下去。看着荧光棒缓慢的下沉,我的心跳几乎都跟着荧光棒下沉的速度一致了。
很快,第一个荧光棒似乎碰到了深了东西,被阻碍了一下,变换一下方向继续下沉,第二根荧光棒也是如此,我的心脏也随着荧光棒轨迹的变动颤了两下,胡子我俩瞬间紧张起来,在凤凰消失的地方,肯定有什么东西。
怎么办?我心里开始打鼓了,如果是在旱斗里,我们有的是精力和时间想对策,可这是在水中,就算我们有精力,那水肺里的氧气也由不得我们消耗下去。
胡子很快做了决定,在我脚心写道:“跟着我,情况不对只管自己跑。”
我俯身一把拉住他,摇了摇头,无数次的遇险,胡子跟我说的都是这样的话,以前没什么感觉,总以为像胡子这种老手,经验丰富,他打前锋是为了防止我们这些青头子误事。可自从在北京胡子为我挨刀的那一刻开始,我的想法已经转变了,那种感觉很微妙,难以用语言来表达,于是我在胡子后背上写道:“不管前面是什么,能不能让我跟你一起面对一次?”
胡子愣了一下,随即眉毛一扬,写道:“够兄弟!”然后拍拍我的脚,又写:“下次记得洗脚。”
我心说我靠,你他娘的戴着呼吸器还能闻到我脚臭?那我的脚得有多臭啊?下次想活跃气氛能不能想个好点儿的说辞?猛然之间,我发现我的内心非常激动,跟胡子出生入死了这么多回,我发现这是第一次让我感觉到我们内心的距离是如此之近!
之前没有察觉到,其实以前跟很多人都出生入死过,在危难之际即便是跟于苏或眼镜这些对手也能保持信任,但那种信任是对他们丰富经验的信任,而不是对其本人的信任,这一刻,我信任的却是胡子本人!
信任对方的能力和信任对方本人,是绝对不同的两种境界。
我们离凤凰消失的地方越来越近了,不知道是因为水压变化还是因为我太紧张,我感觉心跳已经跳到了极限。
随着迷蒙的手电光慢慢聚拢,那个地方出现了一个东西的轮廓,瞬间,我和胡子都停了下来,因为我们看到那个东西,有四条粗壮的爪子,牢牢地抓住四周的石壁,一动不动地定在那里,就像一只巨型的蜘蛛,在等待它的猎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