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说着,给雷子使了个眼色,就往山上走去。雷子随即拿出一捆绳子就朝门钉走了过去,门钉捂着臃肿的脸就道:“没必要吧。”
雷子回头就叫:“顶针儿爷,要不就会阴穴吧。”
“别别,绑绑绑,想怎么绑怎么绑。”门钉偷瞄了一眼顶针儿手中的绣花针。
雷子啧啧一声,一边绑一边道:“关心你看到没?这就是你伙计,分分钟卖你千百遍,你还待他如初恋?”
我靠了一声,顾不上他,赶紧去追胡子:“你什么情况?你说谁给信儿了?凤凰?”
胡子嗯了一声,我头就有点儿大:“凤凰不是跟那日本女人合作了吗?给你吹什么哨?”
胡子搓搓手,不正经地一笑:“没办法,胡爷玉树临风,那些老外毛太糙,日本人的又太小,凤凰思来想去,还得找你胡爷。”
我拿出手机打开录音:“哎呦不好,一不小心录下来了,给阿秋发了过去。”
“当你胡爷脑残啊?”胡子拿出手机背对着雪山自拍一张:“这儿是喜马拉雅山,你什么手机还能有信号?”
“我4G网好吧?”我大声想着诈唬一下他,旁边的弹弓就笑了:“小关爷,有没有信号好像跟几G网没卵关系吧?”
“有卵关系怎么地?”我恼羞成怒地瞪了弹弓一眼,他呲着呀又笑了:“还不都一样?”
胡子嘿嘿一声:“别搭理他了,有卵关系和没卵关系他都分不清,咱们的计划那么深奥,他更听不懂了。”
我听着就觉得不对,看胡子那样,这次是要跟我卖关子卖到寿终正寝,一看雷子上来了,我嘿嘿地凑了过去:“雷子,咱俩铁不?”
雷子敲了敲挂在腰上的水壶,门钉就道:“那是铝的。”
“胡子,揍他!”我大吼一声,胡子一回头就摸拳头,门钉赶紧闭嘴。
雷子拍拍门钉后脑勺:“这一脑袋反骨,小时候睡觉枕的尿壶吧?跟你说,欺负关心,我们行,你不行,因为我们铁。”说着,拍拍水壶:“雷爷说它是铁,它就是铁。”
“雷爷,水壶是我备的,真是铝的。”弹弓在前面就笑。
“靠!”雷子骂了声,笑眯眯地看着我:“你啥事儿?”
“我问你,胡子卖的什么药?为什么凤凰会给他来信儿?”我低声问。
“药?哎呦,你又提醒我了!”独眼张在旁边冷不丁地一叫,吓我一跳,就看他又掏出一把鱼肝油放嘴里嚼了起来。
“你不是刚吃完吗?”我大叫道:“能不能让小爷正常的问点儿问题?”
顶针儿就道:“别管他,我就说他上年纪了,老花眼,看这势头,离老年痴呆也不远了。”
独眼张把鱼肝油在嘴里嚼得嘎嘣嘎嘣的:“你那儿不是有我身份证吗,仔细看,我九零后。”
“那我问你,关晓彤今年几岁?”顶针儿眯起眼睛,露出俩酒窝。
“好吧,我八零后。”独眼张叹了口气。
“我再问你,范冰冰男朋友是谁?”顶针儿一脸坏相。
“其实……我七零后行不?”独眼张擦了把汗就问顶针儿。
“我再问……”顶针儿话没说完,胡子忙打断他:“别问了,你再往下刨坑,他一竿子被你打回前清了都。”
独眼张满怀感激地看了眼胡子:“仁义!”
我暗骂这帮孙子,绕来绕去就是不想跟我撂下实底儿,成,小爷还就不问了,将计就计,就不信能瞒我一辈子。不过话说回来,凭我跟这几个人的交情,他们没必要瞒我什么,胡子暗地里跟凤凰有计划,却偏偏带着这几个人,把姜熔和金算盘撂在了后面,其中肯定是有蹊跷。胡子不说破,恐怕还是顾忌些什么。
“胡子,你就这么去泡凤凰了?”我心思一转:“就不怕阿秋在山下伤心?”
胡子嘿嘿一声:“没卵事儿,肥牛不是留在她身边了吗?那小子会唱快板儿,能给阿秋解闷儿,我赏钱都提前给了。”
我心说真是心有灵犀,胡子听出了我话外音,怪不得他选门钉,而不选肥牛这个得力干将,原来是另有安排,故意把肥牛留在阿秋身边好使唤,看来这盘棋,下得还真挺大。
半包烟的功夫,我们来到了山头上,不禁奇怪,昨晚上百人的队伍在此处驻扎,此时竟然连一点痕迹都没有。
“今天早上这山头上难道刮的是妖风?”我纳罕道:“那么多人都给吞了,连脚印都没留下!”
雷子啧啧一声:“那帮老外都武装到了牙齿,个个荷枪实弹,就算唐僧在他们之中,也没哪个妖怪敢吞吧?”
“听你意思,你知道怎么回事?”我故作鄙夷道。
“那当然,雷爷我是谁,今早那团雾,其实是雪。”雷子就道:“看你就没下足功夫,这大雪山里,气候自成一体,雪说下就下,说停就停,有的地方,山头上常年下雪,今天早上咱们看到雪雾,再正常不过了,那帮老外昨晚只是摆了个**阵,其实早就走了。”
正说着,弹弓就咳嗽一声,雷子一瞪眼:“关心,你学坏了,套我!”
“凤凰人呢?”弹弓跳上一块石头上,向四周看了半天。
这时,鬼哨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我们循声望去,就看到山头另一面,下方几百米处,有一大片冰川,冰川裂开一条巨大的缝隙,犹如刀砍斧劈,蜿蜒地延伸出去十几公里,哨声就是从那条裂缝里穿出来的。
“我靠,凤凰不会失足掉冰窟窿了吧?”胡子念叨着,我们迅速走了过去。
冰川裂缝处盖着厚厚一层雪,非常滑,整条裂缝最宽的地方有四五米,下面阴风阵阵,我们不敢太靠近,但感觉上那下面很深。
鬼哨又响了一下,胡子大声道:“别吹了,有那么想胡爷吗?”说着,做了个下去的动作,我们拿出登山镐,把绳索固定在一块大石头上,先把门钉放了下去,然后所有人也爬了下去。
裂缝真的很深,下到最底部,抬头看天已经变成了一条蓝色的线。下面露出了山体黑色的岩石,非常平整,像是被人为铺出来的山路。
凤凰哈着手似乎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了,长长的睫毛上都挂了一层薄霜,我们脚刚刚一落地,她立即道:“跟我来,我在前面的冰层里,发现了一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