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融有异才,敏而好学,少年时便是神童,加上家世显赫,自然而然就受到了多方吹捧。
然而少年成名并非好事,孔融和后世那些被家长宠坏的熊孩子没什么两样,目中无人狂傲自大,以至于竟说出“父之于子当有何亲?论其本意,实为**发耳,子之于母,亦复奚为?譬如寄物缶中,出则离矣”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这话翻译过来就是,父母对子女来说算不得什么亲人,也不必对他们报什么恩,因为子女之所以产生,不过是父亲一次**的副产品而已,至于母亲,也不过是装这个副产品的容器罢了。
听听,这是为人子应该说的话吗,在这个提倡忠孝,礼教盛行的大汉王朝,身为圣人后裔的孔融竟然说出这样的话,简直让人不可思议。
当然,这是人家自己的事,曹操虽觉不妥却也懒得管,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嘛。
可随着年岁增长孔融不但没有收敛,反而越发狂悖,建安元年来到许都,不止一次的在公开场合诋毁于他,言语多有刺耳,为了大局曹操忍了,谁知此人不但不感激反而变本加厉,竟敢跟董承一起谋反。
董承密谋失败,原本他想杀掉包括孔融在内的所有反贼以解心头之恨的,看在曹昂求情的份上再次忍了,发配瀛州饶他一命,结果呢,自己难得的一次善心换来的却是恶报,这让曹操怎么受得了。
看着被云泽拔舌割耳挖眼,变成血人昏死过去的孔融,曹操心中那叫一个畅快,冷哼道:“走。”
见他转身离开,毛阶急忙追上去说道:“主公,孔融毕竟是伪朝的三公太傅,如果死了刘备会不会发兵报仇?”
“所以我要让他活着,就算死了也得对外宣称活着,只是关押而已。”曹操眼中闪烁着睿智光芒,开口说道:“目前咱们和刘备都没准备好,谁都不想轻启战火,我们不想刘备也一样,若公然处决孔融,刘备为了安抚伪朝人心,不发兵也得发兵,关押就不同了,刘备以为孔融活着就会投鼠忌器,再不济也得想办法营救,那样的话就是他有求于我了,我们可以漫天要价,跟他慢慢虚与委蛇。”
“命人全力救治吧,救活一切好说,救不活就秘密掩埋,再安排一个哑巴囚犯住进去,每天按时送水送饭,不要露馅。”
“主公高明。”毛阶竖起大拇指赞叹一句,说道:“现在就剩管宁了,抓住他此案便成功告破,咱们总算可以过个安稳年了。”
“谁说不是呢,立刻……”曹操正要下令全力搜捕管宁,夏侯惇从诏狱大门跑了进来,三步并做两步来到曹操面前拜道:“主公,毛御史,刚接到消息,辽东大学校长管宁在邺城密谋造反,并识图离间少主和二公子,被庞统识破并成功抓获,与之一起的还有审家家主审雄和锦衣卫冀州千户鱼干,三人已经被押送到京城。”
刚提起此事庞统就把人给送了回来?
那个丑八怪可以啊。
“哈哈……”曹操大笑数声问道:“人呢?”
夏侯惇答道:“被送到了五军都督府,我已经命人押了过来,就在诏狱之外,主公见是不见?”
曹操眼珠转动了几下说道:“将管宁押进来,至于其他人,交给锦衣卫处理。”
“喏。”夏侯惇转身离去,曹操不知怎么想的,竟也转身,再次来到了孔融的牢房前。
没多久管宁便被押到面前,曹操盯着他看了许久才笑道:“你就是管仲后裔管宁,虽未谋面却久闻大名。”
管宁冷笑道:“你就是曹贼,同样久闻大名。”
曹操难得的没有生气,反而朝牢房努了努嘴笑道:“此人认识吗?”
管宁早就注意到了牢中的孔融,只是现在的孔融趴在地上浑身是血,头发也披散着将脸面掩盖,根本看不清容颜。
原本以为这只是曹操拿来吓唬他的一个死囚,现在看来远非如此,那只能是……
管宁惊呼出声:“孔太傅?”
曹操笑着点了点头,赞赏的说道:“很聪明嘛,没给你老祖宗丢脸。”
管宁瞳孔一缩,跑过去抓住栏杆大叫道:“孔太傅,我是管幼安,你抬头看看我。”
叫了几次没反应,管宁转过身来怒瞪着曹操吼道:“曹贼,士可杀不可辱,何必如此折磨孔太傅。”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在管宁看来,孔融就算有罪也得给他体面的待遇,毕竟大家都是士,不是普通百姓。
曹操嘴角勾起一丝邪笑,转身说道:“管宁密谋造反,斩首示众,将首级挂在城头以儆效尤,其同党脂习审雄鱼干等人一并严查,绝不姑息。”
管宁不是孔融,背后可没有刘备那样的诸侯给他撑腰,既然如此自己还有什么好客气的,正好借他的人头告诉中原士族,他曹孟德已不是当年那个兖州刺史,谁敢找事先想想后果。
当年他还只是兖州牧,没有挟天子令诸侯,与孔融齐名的边让看不上他赘阉遗丑的出身,多次在公共场合辱骂诋毁于他,他气不过,将边让一刀宰了。
杀人固然爽,爽完之后就悲催了,陈留太守张邈和陈宫因为此事反了自己,趁自己南下与陶谦作战的机会引吕布入兖州,打的自己只剩下三座城池,那是他一生最至暗的时刻,差点因此道心崩溃退出争霸。
但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他就算挥起屠刀,天下之大谁又能奈他何?
现在他贵为大汉魏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以为所欲为,天下之大,舍我其谁。
管宁懵了,他原以为自己好歹是个名士,曹操就算要杀他也得考虑一下影响,再不济也得跟自己辩上几句,将自己辩的哑口无言才对,谁料这王八蛋竟然不按套路出牌,二话不说直接斩首,既然如此你押我过来干嘛,看孔融的惨状吗?
“曹贼,你不得好死,你擅杀忠良,天下有志之士人人得而诛之。”管宁气不过,对着他的背影大喊起来,话刚说完脑袋便是一痛,无力的向一边倒了下去。
倒下之前隐约看到了云泽扬起的刀鞘和嘴角勾起的微笑。
云泽收起刀鞘冷笑道:“特么的,读了几天书了不起啊,名士你咬我啊,带走。”
两名锦衣卫上前,拖麻袋一样拖着管宁离开诏狱,也懒的拉去人多的地方了,走出诏狱大门直接一刀砍掉,将他的头颅带走,挂在了北门的城门楼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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