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清晨天将破晓时,一轮薄日从云层透出光亮,外间的宫人们陆续在清理廊道庭院。
公主府寝宫内里亦亮堂了不少,床榻纱帐内隐隐透出婀娜身影,一双玉手悄然束起纱帐。
柳媚儿红着脸累的不想动,水灵灵的眼眸悄悄地看向撑起身的黛姐姐。
三千青丝垂落至身前却难以遮掩窈窕身姿,都道美人如玉,这般瞧着柳媚儿方才知何为美玉无瑕自露光泽。
黛姐姐面容似是沾染些许早春桃红,一双细长峨眉若云烟缭绕,薄唇不点而嫣红,无需言笑却百媚丛生,单薄的衣裳根本遮不住纤细而修长的窈窕身姿。
“你还要睡么?”姜苌黛指腹系着衣带,偏头看向只露出一颗脑袋在被褥外面的人。
“嗯。”柳媚儿羞怯的移开视线,手脚笔直躺在床榻里侧。
姜苌黛见她这般模样,微微倾身靠近过去,探手停在她额前试了试温出声:“还以为你脸这么红是因为发热了。”
上一世柳媚儿很容易生病,莫说秋冬季节,连带夏日里有时也会平白无故的发热。
昨夜里又折腾的太晚,姜苌黛担心她本来就不怎么好的身子受了累。
“没有不舒服。”柳媚儿羞得连在被褥里的手都拧成一块了。
姜苌黛指腹轻撩开她遮身的被褥,便瞧见那些许印迹犹如红梅一般烙在雪白肌肤,甚为满意的笑了笑道:“你这几日暂时还是不要回驸马府了。”
否则常氏瞧见怕是要气坏了不可。
虽然姜苌黛并不惧怕常氏,只是柳媚儿一向孝顺的紧,难保不成常氏被逼急反倒闹事,方才主动提醒。
“嗯。”柳媚儿害羞又重新裹紧被褥,视线望了望黛姐姐衣领处出声,“为什么黛姐姐没有红印呢?”
“因为媚儿太笨了。”姜苌黛微微撑起身,探手将长发撩至身后,故作正经的捉弄,“而且如果媚儿没有全心全意的亲昵,自然也是不会有的。”
“真的吗?”柳媚儿其实有些不相信的,毕竟黛姐姐时常会捉弄自己。
昨夜里跟黛姐姐那般主动的亲近,柳媚儿绝对是真心实意啊。
“当然是真的,因为我真心喜爱媚儿所以才能留下印迹。”姜苌黛指腹轻触她滑嫩的脸蛋,故意露出失落神态,“媚儿,你不信我吗?”
柳媚儿被这般触碰只觉得面热的紧应:“没有不相信,可是昨晚媚儿也很努力啊。”
姜苌黛见她真上了当,会心一笑满是暧昧道:“那媚儿可能要再努力才行。”
“嗯。”柳媚儿害羞的都不敢看黛姐姐闷声应。
唉,为什么黛姐姐刚病愈却不会觉得累呢?
难道真的是自己太弱了吗?
待日上三竿之时,柳媚儿才懒洋洋的从床榻起身洗漱用饭。
正好姜苌黛从屋内练剑回来,见柳媚儿刚从里间梳洗出来打趣道:
“我还以为媚儿要睡到用午膳才会起来。”
柳媚儿吃着肉包子毫无察觉的应:“这天太热了,如若是冬日里的话,兴许是能再多睡会。”
“这么累吗?”姜苌黛清洗面容而后入座一旁。
本就肌肤奶白的人,一旦没精神会在她面上反应的特别明显,那眼底的淡青色尤为清晰。
柳媚儿哈欠连连的揉了揉眼应:“其实也不累,就是有点困。”
姜苌黛忍俊不禁的看着她逞强的回应说:“反正今日也无事,你待会再睡回笼觉吧。”
“黛姐姐不困吗?”柳媚儿还是问出心里的困惑。
明明昨日还那么虚弱的黛姐姐,今日恢复的也太快了吧。
对于柳媚儿眼眸里藏不住的困惑,姜苌黛犹豫的解释:
“我习武多年,身子总是比你这总是窝在房门内读书的人好上不少,加之昨日服下药汤,自然今日就好了大半。”
“这样啊。”柳媚儿喝了口清粥,并无多疑的应下。
姜苌黛不想让柳媚儿处于朝堂的争端之中,便打算隐瞒王宫宴会的阴谋。
等柳媚儿吃完早饭,因为太撑不得不出去散步消食。
两人在公主府的花园闲逛,宫人们纷纷退避,待步入池旁水榭时,柳媚儿叹道:“这里真凉快啊。”
“城外的避暑行宫更加凉快,只不过今年怕是去不了。”姜苌黛觉得皇帝就算再迟钝,现在也该意识到他的阴谋已经自己识破了。
若不是姜苌黛顾忌姜国王室声名,武贵妃du杀罪名一旦昭告天下,她那贵妃的品级恐怕都保不住。
而皇帝也该明白,自己的耐心是有限的,假若这一回皇帝还不知收敛。
那自己细心编织出武贵妃的死,就白白浪费心思了。
柳媚儿探头望着池水里金灿灿的鱼儿认真的出声:“其实也不用特意去避暑行宫,只要能够黛姐姐在一块,无论在哪里都很好的。”
姜苌黛思绪微微收回些,视线落向她那衣领遮不住的印迹,唇角上扬的应:“媚儿这么舍不得我吗?”
“嗯。”柳媚儿红透耳垂低低的应。
因为舍不得所以才想让黛姐姐跟常氏好生相处,只是现下柳媚儿着实为难的紧。
“那媚儿为什么上月一直狠心不来看我。”姜苌黛侧身倚靠栏杆,探手将她搂入怀里,满是怨念的询问。
柳媚儿眼眸躲闪的看着面前的黛姐姐,掌心轻搭在黛姐姐手臂,大半个人坐在膝上,因着担心黛姐姐刚病愈身体虚弱,所以想要拉开些距离。
“不许躲。”姜苌黛手臂圈紧怀里的人,细长的峨眉轻挑,眉眼不怒自威的说。
“可是……这样会被宫人们看见的。”柳媚儿远远的望去,还能看见池水沿岸行进的宫人们面露娇羞道。
姜苌黛却并未依她,掌心按住怀里纤细身段,忽地想起昨夜与她的亲热,两颊微微染上些许红晕,有些爱不释手出声:“她们看见就随她们看吧,媚儿很害怕别人的非议吗?”
现下两人是名义的夫妇,如何亲热旁人也不会多说什么,可到底两人终究还是女子。
再如何亲昵将来也会有热情冷淡的时候,男女还能有孩子联系维持,可两女子却什么都没有。
“我不害怕。”柳媚儿摇头应着,只是觉得会不好意思。
“那你为什么先前不来看我?”
柳媚儿犹豫的偏头避开黛姐姐过于强势的目光,指腹轻触黛姐姐丝滑的轻纱外衣细声地应:“我、我娘亲说是黛姐姐害的她气昏了过去。”
“所以?”姜苌黛微微仰头望着面对面坐在膝上的人儿,峨眉不由得微皱起来,一时气急脱口而出质问,“所以你要因为老夫人而与我和离吗?”
“我……我没有。”这话应的很是心虚。
水榭内忽地安静的紧,柳媚儿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砰砰地响起,简直比当初在沙城作战还要紧张。
“媚儿,你知道你最不擅长的就是撒谎吗?”姜苌黛指腹捏住她的下颌,同她胆怯的目光对视,“那夜的夜宴我确实与老夫人发生争执,可你为什么不问我因何缘故与老夫人闹不合?”
“难道你我之间的关系,只要老夫人一句话,你就能狠心将过往情意一笔勾销吗?”
“这样的你跟那些始乱终弃的花花公子有什么不同?”
这接连而来的询问让柳媚儿有些反应不过来,眼眸焦急的看着黛姐姐面色越发冷了下来苍白的解释:“我没有,我不是……”
虽然接过常氏给的和离书,可是柳媚儿从来没想背弃黛姐姐,最多只是想假若将来黛姐姐有了心上人,自己才会选择退出的。
“你分明就有。”姜苌黛仰头吻住温吞不语的樱唇,因着上月的心间不平,连带亲昵也有些急促。
柳媚儿呼吸一滞,整张脸都涨红了大半,然而后颈被紧紧握住,根本没有逃脱的余地。
“咳咳!”好不容易松了口气的柳媚儿满脸通红的厉害,整个人软在黛姐姐怀里。
姜苌黛手臂紧紧环住怀里的人低头亲了下侧脸叹了叹哀怨念道:“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那段时日姜苌黛每日夜间都在等,等着她来寻自己的解释,可是她一次都没有来过。
朝野百官乃至皇帝恐怕心里都猜测姜国长公主冷血无情,甚至连姜苌黛自己都觉得有时过于冷漠。
唯独对柳媚儿,两世的姜苌黛用尽心思待她护她,因为怕众人发现她是自己的软肋,而只能掩饰对她的在意。
所以姜苌黛不能接受柳媚儿的疏离,耳旁听着她不平稳的呼吸,掌心轻抚她身后轻柔唤:“媚儿,我们已拜堂成亲,而如今又已圆房,将来就算我死了,你我也是要葬在一处,所以你不可以负我。”
两世为人的姜苌黛第一次如此直白袒露心间翻涌的情意。
“嗯。”柳媚儿差点以为黛姐姐要被亲昏过去,脑袋还有些晕乎乎的厉害。
“那你就日后不要再提和离二字,否则我会生气的。”姜苌黛指腹挑起埋在怀里的脑袋,那羞怯怯的桃红面容令人惊艳不已。
外间水面日光璀璨夺目,映衬怀里的美人儿亦是艳丽无比。
“好。”柳媚儿乖巧的亲了下黛姐姐的指尖。
犹如蜻蜓点水般的略过时,姜苌黛心痒的紧,主动探手勾住怀里犹如柳树般的身段,掌心轻移的出声:“我不要你知道,我要你永远记在这里才是。”
“唔……!”柳媚儿娇羞的捂住身前,心想怎么感觉现在的黛姐姐跟昨夜的黛姐姐真是判若两人。
昨夜里还那般虚弱,现下那搂住自己的力道根本由不得反抗。
再迟钝的柳媚儿都不由得猜想难不成黛姐姐早就恢复了不成?
“还有你也不许躲我。”姜苌黛探手拉近距离,见她实在害羞的紧,眼眸浮现夜里她那般娇媚,心间跳的快了些打趣道,“放心,现下光天化日之下,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可是……”柳媚儿看着那就像藤蔓一般束住自己的手,总感觉自己在黛姐姐眼里就像毫无遮蔽之物一般。
“你啊,真是比太学的老先生还要古板固执。”姜苌黛双手护住怀里的人,难得示弱的主动偏头靠着柳媚儿,“别说话,让我好好抱抱你吧。”
柳媚儿红透了脸颊,却当真乖巧的不再言语,因着无法躲避而只得偏头看了看那池水里的鱼儿们。
目光却被水面上的倒映人影吸引,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向身前人,今日的黛姐姐身着淡紫长裳,发间仅用跟玉簪子束发,面上亦是素白干净,整个人瞧着淡雅至极。
清风吹起碧绿的池水泛起千层褶皱,水榭旁的树叶也被吹得沙沙作响,耳旁忽地只剩下细碎声响。
青帘微微晃动将两人身影遮掩其中,柳媚儿担心自己坐的太久会使得黛姐姐腿麻便想出声,没成想黛姐姐先开了口。
“媚儿,你觉得我是怎样的一个人?”
那如墨的眼眸凝视柳媚儿时,柳媚儿险些失魂,没出息的心跳加快应:“嗯……黛姐姐很厉害还很聪啊。”
“这些太过浮于表面,我想听媚儿平日里对我的感受。”姜苌黛偏头侧耳听着怀里人的心跳,莫名觉得安心的紧。
柳媚儿有些苦恼的仰头望了望水榭外的参天大树,黛姐姐有多好,那肯定是用世上最好的华丽文章都是说不尽的。
“我眼里的黛姐姐有时候很温柔体贴,而且会细心的照顾人。”柳媚儿指腹轻挥开落在黛姐姐衣裳的飞虫,脸颊红扑扑的想了想又道,“不过有的时候会、有些冷漠……”
“还有么?”姜苌黛数着耳旁似鼓声的心跳说。
柳媚儿忐忑的看了看黛姐姐平静的神情,方才松了口气出声:“黛姐姐有时候也会很热情,热情让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呢。”
姜苌黛轻笑了声,指腹把玩她身侧佩戴的桃花玉吊坠认真道:“热情,是只给媚儿一个人的。”
本来就局促的柳媚儿更是羞得紧,可面上却又忍不住咧嘴笑应:“嗯,所以媚儿也很开心。”
“然后呢?”
“然后……”柳媚儿难得皱眉的思量了会,“没有了。”
姜苌黛稍稍拉开距离补充道:“时而温柔时而冷漠,时而热情时而疏离,时而欢喜时而发怒,经常会让人摸不着头脑,无法猜测喜怒,甚至分不清哪一个真哪一个是假对吗?”
柳媚儿很是认真的点头。
“假若我是寻常女子,我可以敞开心扉同你欢喜忧愁,可我是姜国长公主就注定不能袒露自己的心思。”姜苌黛指腹触及柳媚儿侧脸,“媚儿,这样的我很难相处吧,我自己也是知道的。”
否则怎么会连至亲胞弟都非要对自己下死手不可呢。
“没关系的,无论是生气还是高兴那都是真实的黛姐姐,我、我都最喜欢了。”柳媚儿眼眸明亮的凝视好似心情低落的黛姐姐,满是认真的说着。
虽然柳媚儿不太能应对黛姐姐突然的生气和冷漠,可是通常只要乖巧听话待在一旁,黛姐姐很快就会气消。
“媚儿,你会不会后悔把你……给了我?”姜苌黛亲昵的抱住她有些惶恐的问。
那夜里柳媚儿昏沉沉的厉害,姜苌黛因为气恼的厉害都没来得及同她表露情意就要了她。
这般莽撞的行为,媚儿她该是怨自己的吧。
“没有啊。”柳媚儿被紧紧的抱住,还觉得骨头有些疼,偏头挨着黛姐姐侧脸,鼻尖清晰的嗅到赤霞海棠清香,这样跟黛姐姐交颈依偎,大抵做梦都会醒来的吧。
“你不生气么?”
柳媚儿摇头诚实的应:“不生气啊。”
“那你以后就只能跟着我,老夫人兴许会生气,你也不怕吗?”姜苌黛偏头望着面前的女孩,果然她眼露迟疑了。
“黛姐姐别担心,娘亲我会慢慢劝的。”柳媚儿现下也想不到好的法子。
姜苌黛凝视她的眼眸,见她没有躲闪,心间才稍稍平复了些应:“我不担心老夫人会怎么样看我,只是担心你会变了心。”
毕竟按照柳媚儿的性子,常氏要真以死相逼,柳媚儿肯定会听话的。
“我不会变心的。”柳媚儿觉得今日的黛姐姐有些过于粘人啊。
“你今日说的话,我一辈子会记在这里的。”姜苌黛牵起她的手,而后重重的按在心口。
柳媚儿能清晰的感知到黛姐姐的心跳,砰砰地跳的跟自己一样的快。
姜苌黛觉得自己年岁大了,否则也不会这般多愁善感。
夏风吹来时晃动树叶投影,连带那投落到水面两人亲昵相拥的投影也有些模糊。
柳媚儿枕着黛姐姐的肩有些困的揉了揉眼,姜苌黛倚靠栏杆单手护住怀里的人,目光眺望远处天际的飞鸟没入云层。
“媚儿,将来无论旁人怎么说我,你一定要相信我,好吗?”
“嗯!”
姜苌黛微微上扬的唇角,有些许淡漠,事实上现在的处境其实有些危险。
王宫之中的皇帝姜丰犹如困兽,假若真要强行挑衅,姜苌黛只能大义灭亲。
姜丰是姜国正统皇帝,弑帝却是天下大不韪,这也是为什么当初的勤王为什么不敢直接处死姜苌黛姐弟的原因。
有时杀人容易,可如何杀人又能保住名声却太难了。
黄昏之时的王宫一片死寂,皇帝独自坐在昏暗的殿内龙椅之上,手中握着长剑,满面的惶恐不安早已无法掩饰。
“都给朕混出去!”
“是。”
原本进来备晚膳的宫人们吓得连忙退出,殿内满地菜肴的狼藉亦无人敢收拾。
外臣们只以为皇帝是痛失爱妃而心伤不愿上早朝,可只有皇帝自己知道。
武贵妃的死,很有可能是皇姐一手促成的。
而皇帝这时才真切的意识到王宫之中处处都是皇姐的眼线,那日宴会的酒若是稍有差错,恐怕死的就是自己。
现在的皇帝已经到草木皆兵的地步,王宫根本没有任何人值得信赖。
假若不杀了皇姐,皇帝知道自己头颅之上永远会悬着一柄刀。
有时候比死亡更可怕的是知道有人要杀自己却无能为力。
皇帝接连数日拒绝进食,很快就病倒了,只不过仍旧未曾松开手中的剑。
好几位入殿内诊治的宫廷御医都被刺伤,外臣们听闻消息纷纷猜测皇帝可能是疯了。
王宫的消息传至公主府时,姜苌黛稍稍的松了口气。
午后的驸马府气氛却诡异的紧,常氏自从听说长公主病愈之后就发愁的紧。
偏生自家孩子总是偷摸的往公主府跑,真是越长大越不听话了。
柳媚儿见常氏不说话,只得乖巧的锤着腿软声软气的出声:“娘亲,今夜黛姐姐设宴,您真的不去吗?”
“我老人家牙口不好,吃不得山珍海味。”
“放心,我都告诉黛姐姐娘亲喜欢吃什么,今夜肯定是娘亲都喜欢吃的。”
话音未落,柳媚儿脸颊被捏住,常氏看着这胳膊肘往外拐的孩子,心有不甘还说不得重话数落:“你、没出息啊!”
上回被气的那般模样,常氏自是不愿赴宴的。
丫鬟常玉看着自家公子红肿半边脸的委屈模样,想笑又只得忍住安抚:“公子别着急,老夫人一向疼您,肯定会答应的。”
“真的吗?”柳媚儿揉着脸蛋有些不太相信了。
夜幕落下之时,柳媚儿在外边等的腿都要站酸了,蚊虫更是不肯罢休。
常氏由着丫鬟常玉搀扶出了屋叹气道:“愣着做什么,走吧。”
到底只有这一个孩子,常氏再怎么也不可能真由她在外边守一宿。
“哎,我来扶娘亲。”柳媚儿满是欣喜的跑过去。
丫鬟常玉自觉的让开位置,心想老夫人果然也就是嘴硬心软啊。
公主府的宴会早早准备妥当,姜苌黛候在亭院时,其实并不抱什么期望。
常氏那性子不来也很正常。
可等宫人们汇报驸马府来人时,姜苌黛莫名有些紧张起来。
三人入席常氏面无表情,姜苌黛只得主动示软倒着茶水出声:“儿媳,上回一时言语过激,这就以茶代酒赔不是了。”
常氏看着长公主如此放低姿态,心中稍稍缓和了些道:“长公主不必如此在意,我老人家忘性大,早就忘了。”
“是啊,我娘亲她肯来就不生气了。”正当柳媚儿眉开眼笑时,耳垂却被常氏捏住。
“乖乖吃你的饭,不准多嘴。”常氏无奈的望着自家孩子。
“哦。”
还没等柳媚儿动筷,碗碟同时落进肉丸和蛋饺。
柳媚儿揉着发红的耳垂感受到两边的热切目光,突然间发现自己无论先吃哪一个,这顿饭最惨的都是自己。
唉,如果有两张嘴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