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霜穆带着人越走越深,来到了一个偏远地方,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个地方居然横空出现一座大宅院。宅子神工天巧,绿砖青瓦井然有序,高耸的围墙延伸至很远的地方。
南霜穆站在朱红色的大门前,轻轻敲几下,门开了,而后两人走了进去。
小贼们不敢靠近,只能离远偷偷蹲着。那宅子大门上有幅牌匾,糖豆儿看不清,再加上也不懂几个古字,只能问其他人:“你们看到那上面写的什么了吗?”
恰子眯着眼睛瞧了一会,答:“好像是琴溪山庄。”
糖豆儿囔囔自语道:“琴溪山庄?琴溪山庄是干嘛的?不管了,既然找到人,就等着吧。”
于是,几个人耐着性子又等了好一阵。把子站着不是、坐着不是、蹲着也难受,他从隐忍沉默变成据理抗议只花了一分钟时间:“我们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这里一点收获都没有,只有一大堆该死的蚊子,我都快被叮成草莓干了。”
丐子嘲笑道:“谁让你长得黑,蚊子就喜欢呆在黑的地方。”
把子看看他,又看看自己手臂,不服气地说:“你能比我白多少,要比黑我们能分出个五十十五?”
“你是这两天没照镜子还是色盲又加深了,我能有你黑?就你那肤色晚上不露牙都找不着人的,我敢和你比吗,不怕你暗中袭击我?”
底子被他们逗得哈哈大笑,正准备给这场大火浇一碗油,可还没开口呢就突然停住了。因为他看到来人了,不是南霜穆,而是另一个等待已久的人。
身材魁梧的男人从高墙内翻出来,动作利索,一气呵成。他习惯性地四周观察,而后才快步离开。
把子大呼一声:“是思思思......”
“嘘!”思你大爷,喊这么大声你是思文赫兰派来的内应呀!?
恰子赶紧捂住他嘴,可由于动作过大,保持不了平衡,他们顷刻摔向了其他人。
小贼们顿时如多米诺骨牌般一连串倒下,木子阳被前面的人压着,最后一个落地,眼看就要碰到身下的树枝了,他两根指头触地,硬生生挺了五六分钟,直到思文赫兰彻底走远才敢松掉。
只听“啪”一声响,小贼们统统滚落地面。
“哎哟喂,压死我了。”底子嚷了一声,立马引来身下的糖豆儿强烈抗议:“你叫个屁叫,你在最上面谁压着你了,赶紧给老子起来,重死了!”
把子爬起来,瞪着眼睛,一脸神乎的表情。“那不是老大的老大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重点是,他是偷偷溜进去的。”恰子拍拍裤脚的泥土道:“似乎不想被山庄里的人发现。”
把子问:“你怎么知道他是偷溜进去的,也许他爬墙是为了不让外人发现他进出山庄呢。”
恰子鄙视地瞪了他一眼。“这个地方有外人经过吗?”
把子看了看四周茂密的树林。“好像......没有。”
丐子猜测道:“难不成,他是来偷东西的?”
“不管他来干什么,先回四全居报备情况。”糖豆儿已经迫不及待向凌少群炫耀他今天的收获了,也许老大一个高兴,马上让他进入团队,从此他就是刎颈盟一员了,或许还能成为穿越者中一名大将,泺汐源的风云人物,然后号令天下,走上人生巅峰......
糖豆儿越想越激动,自个儿蹦跶着先走一步,剩下一群不明所以的人,看着他跳跃的背影无比懵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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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溪山庄
熏香萦绕暖房,三个女子席地而坐,吃着点心聊着天,可能是兴趣相投,也可能是那份道不明的缘分,三人相当投机。
“红娘......”小玉知道是南霜穆出手相助后,对她万分感激,正想表示感谢,被南霜穆打断了:“你们也别红娘红娘地叫我了,我姓穆,以后你们叫我穆姑娘就好。”
小玉:“好的,穆姑娘。这次多亏了穆姑娘的帮忙,事情才得以缓解,真是感激万分。”
南霜穆塞一块红豆糕入口,含糊说:“这点小事不足挂齿。”
“只是污损了曲亦婲的名声,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小玉心里很是愧疚。
南霜穆摆摆手:“你放心,我已经打点好一切,等这段时间过了,馨怡居会大贴告示,为她澄清事实。”
“那便是好。”小玉终于提起了精神。“我没什么可报答的,要不教穆姑娘跳支舞如何?”
南霜穆一愣,指着自己说:“我?不不不不,我手脚不协调,打架还可以,跳舞会让人笑掉大牙的。”
华锦瑟打量了她一圈,却不认同她的观点。“跳舞不光靠天赋,还要看身体条件,我瞧穆姑娘杨柳细腰,手脚纤长,亦是跳舞的好苗子。”
小玉也点头称道:“要不这样,我先教穆姑娘几个动作,穆姑娘跟着学看看效果如何。”
南霜穆直截了当的拒绝,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念想也没别人在,半推半就便答应了。
“咚咚咚......咚咚咚咚......”
华锦瑟敲得一手好腰鼓,鼓声铿锵有力的击鼓声,将暖房渲染得生机活泼。
小玉拉着南霜穆,伴随奏乐,翩翩起舞。
刚开始时南霜穆学着小玉,动作如企鹅般僵硬,慢慢放开后,便跟上了节奏。小玉轻巧曼妙,南霜穆嘛,跟野人差不多。
她越跳越有感觉,很快换了姿势扭出狂野的肚皮舞。这回轮到小玉跟不上了,停下来眼巴巴看着她独舞。
再后来南霜穆觉得不够爽,干脆放弃治疗来个狂魔乱舞。小玉坐在地上,看她这样笑得合不拢嘴。
南霜穆跳得正嗨呢,突然‘咔嚓’一声脆响,她从剧痛中醒过神来--腰扭了!
将手缓缓伸到腰处,南霜穆心里一万只大象呼啸而过。早说不跳了嘛,非要试,现在好啦,腰报销啦。
华锦瑟停下敲打,关心地问:“你还好吗?”
“不太好。”话落,身体也垮了下去,脚边是一张床铺大小的软垫,刚好够她大字型趴在上面。
“慢慢来,学舞不能急于一时。你刚刚动作过大,节奏紊乱,只要找到规律,还是可以调整过来的。”
南霜穆抬头问:“你们觉得我跳得怎样?”
这是一个简单的问题,可是两人都没有张口回答,空气一度很
南霜穆的头倒了下去,摆手道:“行了,你们别说,我不想听到勇气可嘉四个字。”
华锦瑟稍微体面地说:“其实穆姑娘先天条件不错,腰细肢长,柔韧性也好,加以□□,会成为舞蹈的好苗子。”
南霜穆呵呵两声:“你快别替我做梦了。依我说啊,从以前到现在以及遥远的未来,我都不可能是个跳舞的好苗子。对了,你别光叫我跳,这不是你自创的鼓点舞嘛,来一曲先让我开开眼界吧。”
“好。”华锦瑟点点头,走上前来,不过她没有拿下鼓,而是将鼓绑紧在身体两侧。
“咚!”一声脆响,长袖甩来,衣摆张扬,一技蝶恋花呈现于前。
“咚咚!!”顿挫之际,缓缓折腰,后腿一抬,自头上划出孔雀开屏。
“咚咚......咚咚咚......”伴随连绵不断的鼓声,旋转翻身,盘腿半蹲,仙人投月之势活灵活现。
慢慢地,华锦瑟开口吟唱起来。
残指拈花,酒前梦醉,郎情意绵绵
凤簪落睫,楼台如初,奴念心切切
柳岸风,山亭花,天涯各一方
栈桥雪,浮居月,笑莫愁离别
华锦瑟舞姿优美,歌喉也如清泉般细腻,一举一动皆带着让人沉迷的怜悯之情。盈盈秋目,脉脉含情,此刻似乎在述说一段故事。
南霜穆从未品尝过如此令人陶醉的舞曲,她看得专注,心里也默默跟拍子念着舞步。一曲终,华锦瑟停了,她倒还未停。
“看懂了吗?”华锦瑟卸下腰鼓来问。
南霜穆点点头,又摇摇头,赞叹道:“这鼓打得真好。”
“我们庄主不光鼓打得好,抚琴也是一绝呢。”小玉骄傲地抬起下巴。
南霜穆有打听过关于华锦瑟的身世。坊间传闻,琴溪山庄原庄望无风主精通音韵,她的琴声能让大地翻新,也能让风雪骤来,是长古第一琴师。而华锦瑟,便是她众多弟子中,最为出色的一个,也是最有机会接任她位置的人。
华锦瑟曾是百花赛的舞魁,早年不少媒人上门提亲,把门槛都给踩烂了,却得不到她的回应。华锦瑟还一度断发宣示,终身不嫁。
这么好的女子,为了一个男人空守一生,多傻呀。
南霜穆突然很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人,值得华锦瑟终身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