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二当家是什么人,绝非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美丽高尚的莲花,这为爷从小被他爹蒙老爷子放在灯火酒绿的娱乐场所里长大,过得活色生香,看遍了世间的男欢女爱,男人和女人那点事可谓是无师自通,刚刚成人、未成年标签一摘,就有些生猛女子死乞白赖的往他身上靠,渴望得到二当家的钦赖。很多人会感到不解,这样一个出没于大大小小声乐之地的少爷居然没长成混世魔王加浪荡公子,还正经八百且遵纪守法的做起了生意,他们最后自己得出个结论,蒙家这位二当家估计是哪儿有问题。
当然,有问题的是这些人的脑子,蒙二当家那是铁铮铮的汉子,不稀罕那些个花花绿绿。
不过,铁汉子像现在这样被男人整个贴上还是生下后头一遭,那滋味,别提多**了,穆恒贴上来那一霎那,蒙猛当即窜起一身的鸡皮疙瘩,下一刻,忽然看见去世的爷爷正在跟自己打招呼,简单点说就是……灵魂出窍,险些歇菜。
“穆恒……你丫给我滚下来!”蒙猛抖虱子一样浑身抖动,无奈身上只特大号“虱子”简直就是黏上了,不光纹丝不动,还时不时发出断断续续的、跟噎着了似的笑声。
穆恒趴着他的脖子,双腿缠上他的腰,笑得心花怒放,“哎呀,萌萌,你说咱俩多久没见了,你不想我吗?”
“想你大爷!滚下来!”
“萌萌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能口是心非呢?这可不是个好习惯哦,爸爸妈妈怎么教我们的来着,做人要诚实,这才是好孩子,来,我再问一次,要老老实实说,想我吗?”
蒙猛:“……”
这货真是活腻歪了。
蒙猛感觉自己身上爬满了上万只虫子,难受的仰头咆哮:“沈兆墨,你妈的!你就跟那看着啊!赶紧把他弄下去!”
沈兆墨憋笑憋得险些岔气,干咳一声,假装正经八百的走过来,拽住穆恒的领子一使劲,把他从蒙猛身上撕下来,转手扔到了一边,就跟扔一件谁都不稀罕的大型垃圾一样。
“你来这干什么?”沈兆墨要笑不笑的看着蒙猛。
蒙猛脸都绿了,心脏跳的那叫一欢实,眼一斜,杀气腾腾的瞪着妖孽,那妖孽正坐在地上笑的死去活来,生生把自个笑成了个不倒翁。
“行了,别闹了,有正事就说,我们还等着郭队的信儿呢。”沈兆墨哭笑不得挡在穆恒的身前,省着这俩又开始掐起来。
蒙猛一股怒火没处发泄全憋回了肚里,化身成一个等身高煤气罐,晃荡着一肚子“一氧化碳”一屁股坐在吧台边,酒吧老板赶紧站在吧台后,双手恭敬的放在身前,等着老板点单。
“大杯威士忌不加冰。”他扭过头对沈兆墨说,“过来陪我喝一杯,你又不上班。”
“萌萌,那我呢?”穆恒不知死活的凑过来,故意捏细嗓子柔柔的撒娇道。
“给你瓶敌敌畏,灭不死你!”
酒吧老板倒了杯威士忌,又分别给穆恒和沈兆墨倒了杯啤酒。
蒙猛四下张望,随后问:“你女朋友呢?”
他话刚问出口,澹台梵音跟韩清征就推门走进来,韩清征抱着一大袋子的吃食,颇有点仓鼠屯粮的味道,澹台梵音已经被他这个那个的喂了好多,撑得直恶心。
两个人都和蒙猛在视频里见过,但现实中的见面还是第一次,彼此还是礼貌的打了招呼。
酒吧老板十分有眼力的给韩清征上了啤酒,又给澹台梵音调了杯度数不高、甜甜酸酸的鸡尾酒,一时间忙里忙外,把身旁好几次想要伸手帮忙的酒保看的一愣一愣的,心里使劲的疑惑,这都是帮什么人啊,面子这么大。
蒙猛喝了口威士忌,说道:“我来其实为了两件事,我家老爷子派我来参加他铁哥们儿子的婚礼,他前段时间喝大了,也喝垮了,这两天躺在床上起都起不来,四个医生、六个护士一天二十四小时轮番看守,管得比监狱还严,没办法了,只好我替他去。死老头,作死还得拉个陪葬的,再这么折腾我,小心老子大义灭亲,直接送他到天上逍遥快活去!”
有用的只有前两句,下面一些都是废话。
“这是第一件事,第二件就跟你们有关了。蒙家在道上也有些人脉,你们不是说邱彦豪和禹成林暗地里做着什么非法交易吗?禹成林我没查出来,但是邱彦豪我却问出了些东西。”
沈兆墨忽然正色下来。
“邱彦豪当年由于应酬能力强,头脑也不错,在商场上混了一段时间就被石老爷子看中做了上门女婿,娶了他的二女儿,两人结婚后,石老爷子把石家的厂子交给他们夫妻打理,听说头两年经营还算不错,接了好几笔大单。”
“这个我们从石蕾那听过了。”穆恒收了神通,一本正经起来。
“问题就出在这些大单上。”蒙猛神秘兮兮的低声说,“邱彦豪这家伙藏得很深,连久经沙场的石老爷子都被啄了眼,愣是没看出他的底,石老爷子是什么人,商业奇才,创造奇迹无数,老奸巨猾的都成精了,能把他骗了,邱彦豪的确有两把刷子,这家伙就没落到舜市,要不然哪有他立足的地儿,早就被老头撵到山沟里去了。”
穆恒挑挑嘴角,挤出一个颇有深意的笑容,“说话太啰嗦出门会被人砍得,蒙二当家也不想英年早逝吧。”
蒙猛给了他一个大白眼,应着他那张雄性荷尔蒙爆棚的面容,越发的有野兽的气息。
“我得到的消息是,邱彦豪跟南边的金阳有些瓜葛。”
沈兆墨眉角抽动,显然,金阳这个名字牵动了他的一根神经。虽然不负责反黑打黑,可金阳的大名却是如雷贯耳,那是个让接触过他的警察都头疼不已的硬骨头,年纪不大,事做得一点不小,任何伤天害理的生意都敢做,大量的违禁品从他手里流出,眼下南方一半的黑市交易的背后都有金阳的影子。
蒙猛点了点杯子,酒吧老板立刻又杯里倒了些威士忌,他取出烟刚叼在嘴里,余光瞥到澹台梵音,于是又把烟塞了回去。
“金阳是个什么东西,不用我说你们也该清楚,他双手脏的比煤球还黑,邱彦豪跟他扯上关系,同样不是善茬。”蒙猛要来冰块放进杯里,随后,取出一份文件朝沈兆墨推过去,沈兆墨立刻打开细细读着,“黑市的规定你多少清楚点,我就不废话了,金阳前些年还算守规矩,可这混蛋的**像个无底洞,这两年玩了个大的,竟然沾染‘红货’,一下子坏了规矩,很多有势力的组织都恨他恨得牙痒痒。”
听到“红货”两个字,沈兆墨的脸色凝重的发黑。
韩清征眨了眨眼,“‘红货’是什么?”
穆恒皮笑肉不笑的冷哼一声,拍着韩清征的肩膀,阴阳怪气的说:“来来,未来的刑警同志,我给你普及普及知识,‘红货’是近些年流行的新词,红,顾名思义指的是货物的颜色,那么什么样的违禁品是鲜红的呢?猜猜看?”
“人体器官……”澹台梵音喃喃嘟囔了声。
“恭喜你回答正确!你看,多直接的命名……这金阳就该拖出去五马分尸!”
沈兆墨猛灌了口啤酒,分了三口才咽下去,“金阳倒卖人体器官,这消息靠谱吗?”
“靠谱极了,我那朋友虽然金盆洗手了,但是消息源还在,只要你想要,他能给你提供一大摞证据,金阳早就成了众矢之的,南方那几拨人巴不得早早把他送号子里。如果说金阳那些破事邱彦豪和禹成林没有沾染过,打死我都不信。”
“邱彦豪和禹成林也参与了‘红货’的走私。”穆恒看向沈兆墨。
“这也就解释了,邱彦豪为什么在绑架未遂后死活不肯报警,一旦警方介入,万一逮住了禹成林,他再来个鱼死网破,邱彦豪就非死不可。”
蒙猛说:“‘红货’的运送路线还未明朗,邱彦豪的工厂或许就是其中一站,工厂以前的大单,应该是暗地里帮助金阳运送其他违禁品。邱彦豪原本都已爬上了干部级别,算得上金阳的心腹,可不知为何,两人闹了点矛盾,从此之后,邱彦豪的地位便一落千丈,他死前是个什么状况我就不知道了,也该着他活该,碰了不该碰的东西。”
“金阳的主要活动区在南方,华市有多少他的人?”沈兆墨问。
“不多,小喽喽有不少,不过真正干大事的就这么几个,而且跟邱彦豪一样从南方过来的。”
“萌萌,受点累帮忙查一下。”
“没问题。”蒙猛答应的特干脆,“但老墨,你也得帮兄弟一个忙,有几个混混成天在我们俱乐部门前晃,你给收拾一下。”
穆恒奇了,“不是吧,萌萌,几个小混混而已,你手下人收拾不就得了,用得着找警察吗?”
蒙猛撇撇嘴,“你小子脑子是平的吧,怎么竟说废话,那是几个小混混的事吗,给他们撑腰的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王八蛋,看我家生意好就羡慕嫉妒恨,非要惹出点事来。我本不想理他,耐不住这家伙越来越猖狂,我查了下,他公司里有好几笔账不清不楚。”
“涉嫌经济犯罪?”
“十有**。你给处理下吧,文件我让手下人给你们送去,这混蛋就跟苍蝇似的,没完没了……敢动蒙家,他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个命。”
澹台梵音手指沿着杯口慢慢滑动,听着他们的对话,一声不吭的思考着。
蒙猛带来的劲爆消息,证明了禹成林和邱彦豪的关系以及他们背后的犯罪链。设想一下,凶手是邱彦豪和禹成林手下的被害者,结果将变得如何?她立马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照这样推测,第一个被杀的人就该是邱彦豪或是禹成林。三名受害者的死法中,只两人相同,说明凶手对待郝军和邱彦豪的态度相同,而林康福的死……她有个大胆的猜想,会不会是练手?为了调整杀人的步骤和凶器的运用?如此便能解释林康福死状的不同,林康福干的是些小偷小摸的坏事,虽品行不好但还不到罪大恶极,于是凶手只是破坏了他的头骨……
换言之,决定是否分尸、分尸时尸块的大小,取决于此人恶的等级……
看来,郝军背后的罪也不小。
凶手究竟怎样得知这些人的罪孽的?他所认定的罪孽真是“红货”的走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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