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现在来看看里面少了些什么。”
澹台梵音摆好架子打算高谈阔论,但一开口就被吐沫呛了一口,随后便猛烈的咳嗽,咳得她眼角泛出泪花,脸颊也有点微红,天可怜见的,倒颇为惹人心疼。
沈兆墨拍了拍她的背,却适得其反的让她咳得更厉害了。
澹台梵音拨开他的手,转过身背对他,右手捂住嘴,尽全力让自己停下来,她感到自己的肺都快要被咳出来了。
“要不先去喝点水?”他忍着笑,眼含同情的看着她,真心诚意的问道。
澹台梵音一只手撑地站了起来,一脚踹开了妨碍她走路的书,刚才还被视若珍宝捧的严严实实的文献,瞬间就跟垃圾一样斜贴在墙根底。
她冲进厨房,随手拿起一个倒扣在洗碗池旁的玻璃杯,直接拧开水龙头灌了一杯子凉水仰头喝了下去。
“你!水管子里的水能喝嘛!”沈兆墨进来就责备道。
澹台梵音抹了一把下巴上的水,喘着气说:“事急从权,先止住咳再说,而且我家装了净水器,水很干净的。”
“那也是凉的。”沈兆墨一把夺走水杯,把水壶拎过来,清楚明白的指了指它“喝这个。”
瞧着像是抽着烟、徐徐往外冒白烟的热水壶,澹台梵音抿了抿嘴,一踮脚,从脑袋上方的柜子里取出一个超大的马克杯,“咚”的一声砸在桌子上。
沈兆墨愣愣地、跟看外星生物似的盯着这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巨无霸杯子,略微目测了下容量,只怕有3升都不止。一瞬间,他明白了一个道理,澹台梵音喜欢大个的东西,越大越好。
澹台梵音端着这个快能把她上半身遮住的“怪兽”杯子,在沈兆墨无比“惊悚”的注视下,走回她的一堆书中。
甘比诺蜷在书架下的一角,听见他俩回来,便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拖着正儿八经的猫步,一点一点的蹭过来。澹台梵音刚坐下,腿还没盘好,它就毫不客气的一跃而起,身体在空中划过一条美丽的弧线,稳妥的落在了她的腿上。
“……!”
甘比诺美美的叫了两声……
“……甘比诺……你个败家孩子……!”
被一只身体堪比中型杠铃,身长接近一米的巨猫砸中,那滋味绝不比被一颗铅球砸中要来的轻松,澹台梵音疼的龇牙咧嘴,立刻觉得腿好像断成了两节。甘比诺“傲视四方”的在她腿上端坐了几秒,随后原地转了两个圈,尾巴一收,下一秒就在她腿上蜷成了一团。
“……你几个意思?给我起来!小心我把你做成围脖儿!”
甘比诺悠闲地打了个哈气,表示了对她要把自己做成围脖的看法。
澹台梵音缓了缓,最后诚然决定了“好女不跟猫斗”,于是无力的在它脑袋上按了几下。
她瞥了一眼别过头笑出声的沈兆墨,没好气的说:“说正事儿!别笑了!”
“……好。”沈兆墨面上仍挂着笑。
“给我适可而止,你还有具尸体要找呢!”
话音一落,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沈兆墨的一副难以置信、匪夷所思的神情。
“……尸体?什么尸体?”
“照理讲,恶魔六元素是分顺序的,火为最高代表的也是品阶最高的恶魔,剩下依次是风、地面、水、地底和夜,赵晋神父第一个被害,死于火。凶手或许正是按照这个顺序杀人,也就是说还有一具、甚至是两具尸体还未被发现。”
“你怎么断定一定是按照这个顺序?”
“我没有断定,所以才请你去找,万一呢!”
沈兆墨严肃的静默了几秒,思考了半天才摸出电话,按下穆恒的号码。
“是我,给我发个协查通知,下发到各个派出所,找5月20号以后失踪的神父……你先找着,回头再跟你解释。”挂上电话,沈兆墨转头问澹台梵音,“如若有尸体,会在哪儿?”
“水里,或是……”她手指指天,“吊在哪儿了吧。”
沈兆墨手捏眉心,叹了口气。
然而,仅仅过了一天,猜想就变成了现实。
失踪者为金源街教区的神父,姓胡,报案人为教区的义工王女士。胡神父5月25号一早便不见人影,起初并无人在意,只当神父突遇急事没顾得上打招呼就匆忙走了,可过了整整一周都联系不上他,王女士这才跑到派出所报了案。
澹台梵音、沈兆墨和穆恒背对着金源教堂,他们的左边是两座不算低的山,右面是一片装饰用的人工水塘。
“半仙儿,哪边儿啊?”穆恒无力的打趣道。
“那儿。”澹台梵音斩钉截铁的指向那两座山峰。
“半仙儿不亏是半仙儿,厉害啊!”
澹台梵音突然像看傻子似的看着穆恒浮夸的表情,示意他往水塘那里看,“水就那么浅,里面有没有人看一眼就明白了。”
沈兆墨整好了队,两拨人分头向两个山头出发。
“往高处走,既然是风,那在山顶的可能性最大。”澹台梵音一边迈着步子小心踩着上坡的路,一边提出。
沈兆墨绅士跟在她身边保驾护航,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就从山坡上滚下去,手就没离开她的胳膊,一直紧紧抓着她。
“差不多快到山顶了吧?”穆恒靠着身旁的大树,喘着气,说。
这时,他们的脑袋上方传来一声呼喊。
“沈队!找到了!”
“找到了?在哪儿?”沈兆墨开启免提,朝电话里的人问道。
“……山顶,风车上”上头的人明显的犹豫了几秒,才慢慢开口:“那……应该是个人……”
“风……风车?这鬼地方还有那玩意儿呢?应该是个人?怎么还应该啊。”穆恒使劲向远处张望,还真就在他头顶隐约瞄到了一个红白相间的建筑物。
三个人加快脚步往山顶赶去。
那个风车,典型的荷兰风格,正孤孤单单的立在山顶的一角,它的底下站了一排人,全都在仰着脖子凝视上方,上方是从正面看来像三角形的圆锥形屋顶,屋顶正前方是风车的车轮,此时屋顶的上面好像有着什么东西。他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装饰物似的,与这栋建筑融为了一体。澹台梵音的情绪立刻激烈的波动,她深吸一口气,慢慢的靠近风车。
等靠的足够近,近的能够看清屋顶的东西时,沈兆墨和穆恒同时急促的呼吸了几声,而澹台梵音在看到尸体的一霎那,条件反射的别过了头。
眼前的已经很难说是个人了,尸体严重腐烂,成了一滩肮脏的黄褐色胶装物体贴在房顶上,白色的骨头在这滩“泥”里时隐时现,软化的脂肪顺着房顶的斜坡,流在房顶的外檐上并且还不时往下面滴落。
穆恒闭目扶额,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花了好半天才捋顺了气儿,压着火问身旁的警员,“这个……在这么显眼的地方,这么久了愣是没人察觉吗?”
实际上那个警员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是现从街道派出所调来帮忙的,于是他委屈的摇头摆手的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秦壬,去查这山什么情况!还有……把玊老叫来。”沈兆墨愁眉紧皱,表情恐怖的连鬼都能给吓跑了。
“这是‘风’?”沈兆墨严肃的问澹台梵音。
“是。沈队长,事情还没完呢,还有……”
“知道。”沈兆墨打断了她的话,朝着正准备打电话的秦壬又是一嗓子,“去问报案的义工,问她这个教区有谁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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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球的另一端,中央警署的沃尔特警司也正面对着同样的困惑,对于眼前的景象,他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才能表达他如同吃了一颗老鼠屎一般糟透了的心情,一张脸像遭遇雷电劈过了似的铁青的发黑。
沃尔特现在是真的想辞职不干了,这破案子谁爱管谁管,反正他是受够了!
“怎么了沃尔特,脸色这么难看,吃坏肚子了?”金法医在检查尸体的同时,也顺便侧眼检查了一下他,随后轻描淡写问了一句。
“我要能吃得下饭才怪!尸体怎么样了?”沃尔特喊道。
“泡的时间挺长,都涨起来了,这情况只能拖回去解剖后才能给你死亡时间,死者穿着常服,应该是这里的神父。”
沃尔特警司点点头,又看了眼蓄水箱,没说什么掉头就走了。
他来到教堂的正面,外面的记者已经堵在门口许久,一个个都跟狼一样眼睛中泛着绿光,而沃尔特和其他警员正是他们等待已久的“猎物”。
“警司,”梅里特在他身后出声叫住了他,于是沃尔特便用下巴指指前方乌泱泱的“狼群”,转身领她走到更为隐蔽的角落。
“说吧,什么事?”沃尔特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听上去不是那么苦大仇深。
“霍尔恢复了百合学会的官网,里面有详细的成员名单。”说着,她递给他一张表格,“上面时学会成员的姓名,吴忠和何莲都在内,还有舜市的浩淼和何远青。”
“法曼事件的那姑娘呢?”
梅里特摇摇头,“就如音所说,是个个案。”
“他妈的!耍老子玩儿呢!”沃尔特的心情差到了史上最低点,眉头皱的更加紧,就像脑门上顶了座阿尔卑斯山峰似的,“这个……在那蓄水箱里都泡烂了的神父呢?有没有跟他相关的人?”
“有的,我让霍尔去问了……警司现在问题严重了!”
梅里特说着,焦急的指着名单上面的一个名字,沃尔特跟着她的手指看过去,然后立刻就瞠目怒吼:“费罗主教?那个费罗主教?”
“是的,那位主教大人跟案件脱不了干系,我们要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主教府邸在哪儿?你马上拿着这份名单上法院申请搜查证,越快越好,然后咱们就直接冲进去,我看马斯理奥神父八成也在那里!”沃尔特好像在发泄心底的怨恨般地说。
随后,他抄起电话,在对方接通后便用他擅长的大嗓门喊道:“音,我知道神父在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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