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天,梁锦墨那边就来了消息。
他在医院系统里的关系不错的人,帮他留意了一下,的确是最近有人在找裴音在医院存档的dna。
裴音问:“那给了么?”
“找的是硬关系,”梁锦墨说,“我没有插手。”
“嗯,我知道了。”
裴音挂断电话,就给徐摩西打了个电话,在下午出裴氏公司的时候,她在上车前,脸色苍白的晕倒在车边。
现在裴音是中心人物,盯梢的人不少,发现裴音晕倒就都好似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接送裴音的救护车还没到医院,就已经被顶到了本市头条。
陆科和米娅听说了,吓得吃了一惊,到医院才松了一口气。
“少夫人,您真是吓死我了。”
裴音靠在床头上,正在刷着手机中的消息,“总要找个机会住进医院来,更方便张老爷子验dna。”
“可是您的dna存档不是已经被提走了吗?”陆科问。
裴音脸上的笑显得苍白无辜,浅薄的眼皮悄无声息的落在前面的白色墙面上。
“张老爷子多疑,不是他亲自操纵的,也会怀疑有假。”
裴音存档的dna,很有可能是假的,张老爷子不会不多心。
当天晚上,张景尧就来看望裴音了。
他穿着黑色的外套,带着口罩,十分低调的模样。
他进来后才摘下了口中,微微眯了眯眸,看着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的裴音,“你这是一步险棋。”
张景尧直截了当的指出了裴音的心机。
“我知道你是想要让老爷子更方便验dna,以防有人从中造假,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真的知道了,这一切都是你在暗中操纵的话,那会如何?”
裴音端起一旁床头柜上的保温杯,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喝了两口,才微微一哂。
“我知道。”
张景尧蹙眉,“我现在是在和你说真的,老爷子他很多疑,用虚圆大师就是一步险棋了,到时候……”
他说着,忽然一顿。
他好似是想到了什么,目光落在了裴音的小腹上。
“你准备……”
裴音点了点头,“他们该查的都查的差不多了,也是时候公开了。”
张景尧忽然就明白了裴音的意图,他笑了一声,“看来我是多此担心了。”
“不是你的担心,是我大姐姐的担心吧。”
张景尧:“你倒是什么都能看得透。”
他本来还在考虑裴音是否真的是一个值得的合作伙伴,现在看来,很值得。
裴音的脑子一直都很清醒,甚至是在祁斐然遇难之后,更清醒了。
清醒中却带着一点冷冽,那双原本某些时候会带上一丝温情的眼睛,却已经是许久都没有一点温度了。
甚至是得知自己有孩子的时候,都不曾有过任何波动。
裴音侧过头去,瞥了一眼窗外的黑沉夜色,微微眯了眯眼睛,“也只能我自己看得透了。”
她现在不通透,还有谁能来替她呢。
裴音在医院里住了三天,她才叫陆科把她怀孕的消息传了出去。
这样的消息一经传出,知情人都是一片哗然。
竟然……
祁斐然遇难,没想到裴音竟然怀了一个遗腹子!
裴音也大大方方承认,丝毫没有遮掩,还特别公布了胎儿的月份。
已经三个月了。
一切安好。
这个消息传到了汤夫人的耳中的时候,她只剩下了冷笑连连。
“这个女人还真会啊。”
三个月,正好胎儿稳了,才把这件事情给公布出来。
张禹赫也是一脸的心事重重的模样,“母亲,父亲那边……”
闻言,汤夫人的面色更差了。
她虽然是吩咐了大宅里自己的人,但凡是有什么风吹草动,就来通报她,可是至今,直到裴音都已经住进了医院,都没人来告诉她一声。
可是她了解张老爷子的性格,现在恐怕早就已经是私下里去验dna了。
海棠的事,张老爷子就一直在心里耿耿于怀。
可海棠死了,死无对证,dna也根本就没办法去验证什么。
现在出来一个和海棠长得如此相像的裴音,张老爷子一定会去查。
但凡是发生过的事情,就一定有迹可循。
张老虽然这几年不管世事,但手腕和关系网络却还是在的,查一个二十年前的医院旧档,还是能查得到的。
再加上裴音和张老比对的dna……
汤夫人的脸色越发的阴沉下来。
她说:“这样,你今天就留下来在大宅吃饭,你主动跟老爷子提起来,说你找到了那另一枚玉簪。”
张禹赫惊愕了一下。
“可是母亲,那玉簪当时不是你让我要拍卖到,一定要保存好,一定不能让父亲知道……”
“此一时彼一时了,”汤夫人说,“既然老爷子注定一定会知道真相的话,那也就是最近这一两日了。”
张禹赫忽然就明白了。
“好,我明白了母亲。”
汤夫人特别叮嘱说:“裴音现在不是还在住院么?你去医院看看她,多送一些东西。”
“是。”
…………
次日。
东南x市,有一伙入室抢劫的盗贼被捕,在盗窃的物品中,寻到了一柄翠绿玉簪,这玉簪经过追踪行迹,才得知竟然是在去年九月份,于c市的慈善拍卖会中被神秘买主拍得的。
张禹赫高调找到这位“神秘买主”,用天价将这枚玉簪给买了回来,追其踪源,找到了裴家,得知这枚玉簪的原主竟然就是裴音,托人将玉簪原封不动的还了回来。
这则报道,在新闻中,大肆渲染,占据了半壁版面。
裴音手中把玩着这一枚翠绿色的翡翠玉簪。
时隔一年多的时间,终于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中。
贼喊追贼的戏码,真是百看不厌。
买了这玉簪的是张禹赫,现在归还给她的,却也是张禹赫。
裴音挑起眼角看向坐在面前的男人,形容清隽,身材颀长,眼光波澜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