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女生 完本 排行 书单 专题 原创专区
汀兰水榭 > 其他 > 丞相夫人是首富(穿书) > 第88章 088

丞相夫人是首富(穿书) 第88章 088

作者:插柳成荫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1-12-13 03:46:18

徐乾五岁那年,阳春三月,春光烂漫。

他骑在他爹的脖子上,在无人的山间追逐翩翩起舞的蝴蝶。

小小的徐乾道:“如果我也会飞就好了!”

他爹用一种当时徐乾不懂的眼神看着他:“狗蛋也想和蝴蝶一样飞啊。”

徐乾点头:“嗯!”

那一日,徐父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定,他冒险和他五岁的儿子拉了钩钩,亲自教他儿子轻功。

只是,徐父要求,让徐乾谁也不能说,连娘亲也不能说。

徐乾从小就是个好孩子,他重诺,说了不提就从未提过。

也从未在外人前展示过他会轻功。

徐乾八岁那年,七月酷暑,艳阳高照。

徐父头发白了些,徐乾个头高了不少。

徐父第一回,将北山剑教给了他儿子。

北山剑派内门弟子的剑法,不允许对外传授,一发现必死无疑。

可徐父还是教了。

看着儿子兴奋地一剑一剑学着,徐父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头,眼里却是一片死寂。

他被选中了。

他每日都在害怕。

如果可以,当年年少之时,他不会进北山的门。

可世事没有早知道,他手里早沾满了鲜血,已经无法回头了。

徐乾十岁那年,五月雨季,暴雨倾城。

那段日子外祖母带着舅舅家的表弟来凉州游玩,事后徐乾跟着外祖母去了清河郡,表弟不肯离开比清河郡繁华的凉州,多留了几日。

而后,凉州水患,徐父死。

消息传来之时,十岁的徐乾想不明白。

他爹每回都会提醒他,轻功和剑法不可示众,非生死关头绝不可用。

可水患这样的生死关头,他爹为何不用?

徐乾一年一年长大,他懂的人情世故越来越多,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恐惧也越来越深。

徐乾不敢细想,不敢查,不敢说。

只要忘记这一切,他的爹还是那个他最尊敬崇拜的爹。

他把这一切都压在心底。

但徐乾得知纪家军的纪将军,是那人的儿子后,他特地前去投靠。

在纪家军里保家卫国,驻守边疆,偶尔还能有机会给纪将军打打下手,他晚上就能睡个好觉。

可人世间,逃避永远解决不了问题。

哪怕当时逃避了,总有一天,同样的问题,始终要面对的。

八年之后,清河郡水患。

徐乾看见了熟悉的剑法,看见了这些人,拿着剑依旧对着纪家人。

徐乾什么都懂了。

他爹,在他心目中最崇拜的爹,令他,蒙羞啊。

远处的隐蔽之处,苍老的声音响起:“那人是谁?”

“回掌门,好像是徐大峰的儿子,徐乾。”

“徐大峰?”苍老的声音冷笑,“没想到他还留着这一手,他这是防着我北山。我说了,北山不会动他媳妇儿子,就不会动。可他违戒了。”

话音落下,一柄小剑破空而去,其势破不可挡,直直没入徐乾的心口。

那头吴惟安接住了下坠的纪明焱。

徐乾在半空中的身形一僵,而后急速坠落。

钱宜宁忙游过去伸手接住。

血奔涌而出,将这处水面染得更红,更是沾了钱宜宁满面。

徐乾在兄弟的怀里咽了气。

他怀里装了南瓜子的牛皮袋也掉了出来,牛皮袋被那一剑划破,一粒接着一粒的南瓜子落在江面上,沾了水变沉,而后一点点沉入滔滔洪水之下。

死前,徐乾想。

如果不长大该多好。

如果一直都是五岁那年多好。

他和爹在山间追逐蝴蝶,打一只野兔回去,一回家就能闻到家里的饭香。

然后听娘亲唠叨他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

幸好徐乾那关键时刻的一剑,挥开了刺向纪明焱心口的杀招。

纪明焱身上那些剑伤,看着恐怖,但都不致命,就是疼。

可纪明焱也未喊疼,他躺在角落,面朝着墙壁,沉默不语。

毒娘子因为来了癸水,今日便未曾下去救人,而是留在了矿洞中照料伤患。

刚刚纪明焱身上的伤,就是毒娘子亲自包扎的。

她回头看了看朝外走去的吴惟安和纪云汐。

是吴惟安将受伤的纪明焱送上来的,其他人,都还在下方救人。

毒娘子蹲在纪明焱面前,伸手戳了戳他:“你还好罢?”

纪明焱没回。

毒娘子纳闷:“你是疼晕过去了?”

纪明焱闷闷不乐道:“没有。”

他艰难地偏过头,眼里红血丝格外的多:“阿毒姐。”

毒娘子:“嗯,咋?”

纪明焱:“你那还有南瓜子吗?”

毒娘子顿了下:“还有一把。”

纪明焱:“能给我一粒吗?”

毒娘子没说什么,在兜里掏了掏,将最后一把南瓜子都塞进了纪明焱手里。

纪云汐和吴惟安相伴着往外走去。

听吴惟安讲完纪明焱受伤的始末,纪云汐一个字都未曾说过。

两人停在矿洞口,看着外头依旧连绵不断的雨。

雨里忽而有人急匆匆跑来。

圆管事在两人面前停下,他一作揖,声音沙哑:“公子,夫人,老奴没赶得及,桂大婶死了。”

吴惟安眉眼淡淡,看一旁的纪云汐一眼,想了想,问:“怎么死的?”

圆管事言简意赅道:“有人在外大呼徐乾死了,桂大婶急忙跑了出来,没跑几步,就被暗箭所伤。”

吴惟安:“知道了,退下罢。”

圆管事又作了一揖,匆匆离开。

纪云汐望着外头,眼里映衬着雨幕。

吴惟安陪她站着:“还好吗?”

纪云汐语气如常:“还好。”

她偏头看他,忽而问道:“你的大局,布得如何了?”

纪云汐问的没头没尾,但吴惟安懂她的意思,回道:“大势已成,只待时机。”

纪云汐颔首,没再说什么。

时至今日才明白,为什么当年,不管大哥怎么查,二哥怎么查,她怎么查,都查不出问题。

因为活着的人,本来就没什么问题。

桂大婶也好,徐乾也罢,他们是无辜的。

而徐大峰,跟着她爹娘一起死了。

现下,徐乾死了,桂大婶也死了。

所有当年的当事人,都死了。

一股无力感在心间蔓延,纪云汐现下只想着一件事。

快些天晴罢。

其他事都可以慢慢算账,但快些天晴罢。

一时之间,两人都未动。

风夹着雨丝灌进来,落在脸上,手上,微冷。

过了一会儿,吴惟安先开的口:“我走了。”

纪云汐看向他,视线带着探究。

吴惟安轻轻挑眉:“怎么?”

“没什么。”纪云汐收回视线,眼里有什么东西动了动,她轻声道,“若是之前的你,这种时候,你会借机留下。”

吴惟安从来都不是有情之人,他对这世间一切,都很漠然。

纪云汐之前没少怀疑过吴惟安的真实身份。

他会不会是皇帝流落在外的某位皇子。

因为他的性子,和皇帝在某种层面来说,挺像的。

这百姓,在皇帝眼里,不过是手中棋子罢了。

而这世间,在吴惟安看来,怕也只是一盘棋。

吴惟安轻笑道:“是么?”

半晌之后,他叹了一声,自己回道:“是啊。”

他回头,看了眼满矿洞的伤残,对纪云汐道:“你要小心。”

他眼里眸光微闪,道:“有一人身手不错,我下去看看。”

射向徐乾那一剑,有两把刷子。

下方不管谁遇上那人,都是必死无疑。

吴惟安没再多停留,脚尖一点,便消失在了雨帘之中。

‘你也小心’四个字,落在纪云汐喉间,没来得及说出口。

*

这已是吴惟安一行人到清河郡的第三日,营救到了后头,变得愈发难。

明面上活着的人,已经救得差不多了。

可暗处里,又还有多少生死不明的人?

众人一起分块排查。

清河郡算是个中上等县,县的面积不小。

滔滔洪水而过,房屋被冲的东歪西倒。

但有些洪水还未漫过的高处房间里,可能还有奄奄一息的百姓。

众人分了区域,朝这些高处的建筑而去,一一查探。

有些房间口,被各方冲来的断壁残垣卡住。

官兵捕快们遇上这种情况,只会在口子大声喊个几句:“里头可还有人?”

若没有回应,他们便走了。

可纪家军不同。

哪怕无人回应,他们还是会用尽力气把这些遮挡物掀开,看看里头有没有昏迷不醒的人。

有时候,里头没有人。

有时候,里头有人。

有时候,里头的人可能已经死了。

有时候,里头的人可能还有半口气在,灌下一口水,就能活过来。

真正掀开之前,谁又能说清里头的情形。

官兵捕快看着纪家军的所作所为,沉默地效仿。

除此之外,他们还要防着里头是不是藏着剑客。

若是剑客,便是死期。

到了现下这个境地,剑客已经不管不顾了。

他们杀红了眼,无论是谁,只要撞上他们的剑,杀无赦。

吴惟安在抓朝徐乾射剑之人。

这般身手,吴惟安猜测,那人怕是北山剑派的掌门。

掌门都亲自出动,当今圣上果然很看得起他们。

擒贼先擒王,掌门不除,危机时刻都在。

北山掌门也不是吃素的,他狡猾得很,知道正面迎上,他不是吴惟安的对手,便凭着绝佳的轻功泳技,借着满地的断壁残垣和普通百姓,如鱼游水。

他时而出现在纪明双周遭,一剑砍向纪明双。

吴惟安飞奔而至,北山掌门也毫不恋战,立马就扎入水中逃离。

而后下一次,他或出现在纪明皓周遭,或出现在圆管事周遭。

北山掌门在这几人之间盘旋。

吴惟安一直追着北山掌门,哪怕被耍得团团转,他也不曾焦躁过,始终冷静-

时至今日,剑客未曾在矿洞里出现过。

但并不代表没有。

山雨欲来,纪云汐感知到了危险。

她不再和众人一起,在人群中替伤患包扎。

纪云汐开始寻找避难所。

她首先想到的是马车。

她都能想到,身后之人会想不到吗?

可马车依旧好好在外头,仿佛在引君入瓮。

进去躲着,怕是会被射成刺猬罢?

那桂大婶,便是被远处的暗箭所伤。

而后,纪云汐想到了纪家军的军营。

她先让人去探了一眼。

可回来的人告诉她,纪家军根本没有军营。

他们来的匆忙,而且背的都是给灾民用的物资粮草,扎营的用品,纪家军未带。

这些日子,二哥骗她说睡在营地之中。

可其实,纪家军睡在树下,以湿润的土为席,以雨为被。

算来算去,矿洞反而是最佳的避难所。

纪云汐当机立断,令人唤来太子,和受伤的纪明焱一起,待在矿洞的一角,远离人群。

晚香已回,和纪云汐雇佣的武林高手们携手,护着后方的纪云汐几人。

其他人不会是皇帝的目标,故而还如平常一般走动,继续给新上来的灾民们救治。

太子虽不太想这般窝囊的被护着,但太子也不傻,分得清孰轻孰重。

若说他父皇最想谁死,怕就是他了罢。

他没说什么,在纪明焱旁边躺下了,打算趁机补眠。

熬了好几夜,太子眼下的青黑,愈发重了些。

太子越睡靠得纪明焱越近,纪明焱忽而痛呼了一声:“殿下,你碰到了我的伤口!”

太子被吓醒,忙退后了一些:“明焱,你没事罢?”

纪明焱疼得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有事。”

太子:“…………”

从来无人在他问有事没事时,会说有事,都说无事。

纪云汐靠坐在一旁微微出神。

闻言她看了一眼,对欲起身的太子道:“六哥无事,殿下你不用管他。”

纪明焱嘟囔道:“我真有事,疼。”

但太子也没靠着纪明焱睡了,他起身看了看,躺到了纪明焱斜角处。

毒娘子刚好坐那,见此转移了一下地盘,坐到纪明焱旁边。

纪明焱的苦大仇深向来持续不了很久。

他将毒娘子给的南瓜子用荷包装了起来。

荷包是纪云汐给他的,据说是雪竹亲手所绣。

纪明焱问道:“阿毒姐,你说这南瓜子种地里,还能长出南瓜吗?”

毒娘子一脸嫌弃:“人家都熟透了,你说能种出来么?”

纪明焱自言自语地嘀咕:“不试试怎么知道。”

毒娘子啐了一口:“你试,能种出来我喊你当爷爷。”

纪明焱顿时就喜不自禁:“可是真的?我打算用幽山的土种。”

上回从幽山回来,纪明焱挖了一堆土,打算回上京城的时候,用在他的院子里。

纪云汐听着毒娘子和纪明焱嘀嘀咕咕吵吵闹闹。

洞外的天一点点变暗,一天就要过去,即将迎来夜晚。

夜晚,比白日要危险。

就在外头还有些光线之时,睡了一个多时辰的太子忽而坐了起来。

他靠在墙边,沉默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咳了咳,道:“我去趟洞外。”

见太子的面色,去洞外做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纪明焱问道:“殿下你不能再忍忍吗?”

太子:“…………”

人有三急,怎么忍?

而且他已经努力忍了一会儿了!

纪云汐唤道:“晚香,你带着三人护着殿下。”

晚香站了起来:“是,小姐。”

太子有些脸热:“一定要晚香吗?”

纪云汐回道:“晚香在这些人中,身手最好。”

太子无法,带着四人去洞外如厕去了。

就在太子即将走到洞口之时,灾民中忽而窜出八人,兵分两路,四人直冲太子而去,其他四人冲着纪云汐而去。

八人年岁不小,剑法老道。

而临近洞口之处,还有远处的暗箭袭来!

宅长老一直隐在太子周遭,见此一把拉住太子,躲过一箭。

又有暗箭,又有四名身手不弱的剑客,宅长老晚香五人,也十分被动。

纪云汐这处情况更糟。

留下的四名武林高手,没几招便败下阵来,短短时间内,两死两伤。

纪明焱手一撑,一声不吭站了起来,和毒娘子一起,一左一右护在纪云汐身前。

四名老者见状就提剑刺过去!

他们在这矿洞里藏了数日,一直未轻举妄动,就为等得八人到齐,等太子和纪云汐同时出现,等一个最佳出手的时机。

而现下就是!

身手最强的吴惟安,已被掌门牵制住。

纪云汐吴惟安两人在暗处的人手,也早已暴露出来。

可四人剑刚出,一把大铁剑忽而挥出来,用力拦腰斩下,震得四把剑嗡嗡作响,四名老者拿剑的手腕微抖。

四名老者一退,他们各自对视一眼,也不惧。

其中两名朝雪竹围了过去,另外两名毫不犹豫继续逼近纪云汐三人。

围住雪竹的那两人,是北山剑派除掌门外最厉害的两位长老。

其中一位目光歹毒地盯着雪竹:“好啊,老衲本就欲取你狗命!我那妹妹,可是被你亲手所抓?受死罢!”

剑法来势汹汹,雪竹也不敢轻慢。

他一脸认真,与两位长老大打出手,一时之间,分不出胜负。

纪明焱和毒娘子的心,提了起来。

两人盯着剩下的两名老者,投了不少沾着毒的暗器出去,可悉数被剑挥开,甚至有一枚被挥到了人群之中。

两人心中一凛,望着这一矿洞满脸惊恐的普通百姓,有了顾虑。

纪云汐看着犹豫徘徊的两人,脸上也无惊慌,冷静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就在她起身之时,暗处跳出了十二人,齐齐冲开剩下两名无人牵制的老者。

见到这一幕,八名老者皆是一愣。

纪明焱和毒娘子也愣了。

纪明焱回头:“三妹啊,你暗处到底藏了多少人?”

纪云汐望着那八人,眸光中也带着诧异,她轻声道:“我只藏了六人。”

有六人,自始至终,一直未曾出现过。

这是纪云汐给自己留的底牌。

而另外六人从何而来,不言而喻。

只有他了。

她都有底牌,他怎么可能没有。

纪云汐轻轻阖上了双眸,睫毛不住颤动。

这人啊,真的是……

最后出现的十二人,作为纪云汐和吴惟安留的最后一手,身手不会差。

八名老者瞬间落在下风,甚至有好几人受伤。

他们当机立断,也不负隅顽抗,就欲退。

太子那头的四名老者本就在洞口,退得最快,一转身就冲入了雨里。

晚香带着人迅速追了出去。

纪云汐那边的四名老者,离洞口还有些距离,再加上雪竹身手不赖,他们难以脱身。

眼看今日可能就要交代在这,谢夫人的哥哥谢长老往人群中看了眼,二话不说就飞了过去,冲入人群中,拿起剑便往下砍。

一时之间,矿洞之中惨叫连连,鲜血四溅。

灾民们如蝼蚁般四散,挡住了雪竹他们往前追的路。

其他三名老者见此,有样学样,跟着谢长老扎入人群中,打算趁乱逃离。

人群中帮着给伤患包扎的宝福,在刚刚看见纪云汐遇袭之时,便不管不顾朝纪云汐跑去。

却被秋玉大姐一把拦住了。

秋玉大姐骂道:“你疯了吗?那剑可不长眼睛!”

宝福急着跳脚:“我家小姐还在那呢!小姐还在那呢!”

秋玉大姐:“你会武功吗?你过去能干嘛?你还没过去,怕是就被一剑砍了头,都近不了你家小姐的身!”

宝福:“可是小姐在那!”

秋玉大姐:“你家小姐先前没让你过去,而是让你留在我们这,就是不让你去帮倒忙,在我们这避着啊!晦气!”

‘帮倒忙’三个字一出,挣扎着要跑过去的宝福便不挣扎了。

她急得眼睛红得像兔子,但还是忍耐住没过去添乱。

是啊,她不像晚香那样,会武功,也没那么稳重,故而小姐有时候做一些事情,便会支开她。

小时候宝福不懂,还硬生生要凑上去。

小姐事后虽未说什么,但宝福偷听到了其他丫鬟说的话,说她总是帮倒忙。

宝福抹了把眼睛,焦急地在人群中走来走去,盯着纪云汐看。

看到忽而出现的十二个人,她一下子破涕而笑。

她就知道,小姐总是最厉害的。

小姐总是有法子化险为夷。

宝福松了口气。

眼看那三名杀手从人群冲了过来,宝福连忙避开。

她也要好好活着,帮着小姐打点这打点那呢。

小姐其实最怕麻烦,虽然赚很多钱,也喜欢看账本,但不喜欢管库房,也不喜欢管家中众人衣食住行的小事。

虽说她没有晚香那般会武,也不太聪明,但这些事,宝福都还挺擅长的。

这些年和小姐一起,经历了不少事,还有晚香会提点她一二,宝福身姿灵活,那些挥来的剑,她都悉数躲过了。

只是,忽而听见后方传来一声‘哎呦’。

很熟悉的声音,是秋玉的声音。

宝福转身看去。

秋玉先头腿受了伤,这些日子虽然都有按时上药,但她跟着宝福她们来来回回忙活,忙着烧大锅饭,抢着洗碗,动来动去,不得安生,伤也没怎么好。

秋玉跑不快。

能躲开这么多剑,秋玉已经尽力了,她的腿,伤口破开,血又涌了出来。

剑被高高举在头顶,而后轻巧挥下。

剑尖泛着银光,阴森冰寒,高高在上。

宝福跑了回去,她将慢半步的秋玉压在了自己身下。

好疼啊。

宝福想。

她已经很多年很多年,没感受到这种疼了。

宝福转过头,朝纪云汐在的方向望去。

视线之中,烟青色的裙摆疯狂摇曳着,一双精美却脏了的绣花鞋跑了过来。

那是此次清河郡之行,宝福亲自替纪云汐收进行李之中的。

涣散的瞳孔中,宝福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她家小姐,她也是如现下这般,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

宝福一开始并不叫宝福,她和家生子晚香不一样,她是七岁才进的纪家。

七岁之前,宝福从没吃过饱饭,家人嫌弃她是个女娃,对她非打即骂。

宝福从小就不是吃素的,她有样学样,爹娘打她骂她,她就算落一身伤,也要还手骂回去。

爹娘多次把她卖出去,但宝福在人家家里,也泼辣得厉害。

宝福次次都被退货。

卖又卖不掉,虽然性子差,但宝福干活确实利落。

家里人也还留着她。

七岁那年冬天,她看弟弟的时候,弟弟不小心磕绊到,手臂划了条血痕。

爹娘在冰天冻地的路边,当着众人面将她打得皮开肉绽。

宝福奄奄一息之时,纪家的马车在旁停下。

管事过来问她爹娘。

“我家主子缺个丫鬟,你家女儿卖不卖?”

“卖,当然卖!”

“怎么卖?”

“一……一两?要是贵人您嫌贵的话,少一些也成啊。我家这死丫头皮实,各种活计都能干,怎么打怎么骂都没关系!”

绣着团花、蝙蝠图案的马车帷幔被一只孩童的手掀开。

不过五六岁的纪云汐,便一身气派,小脸冷如白玉。

谄媚的爹娘对上一眼,便不敢再看,忙低下了头,生怕多看一眼便惹贵人不喜。

“买了罢。”纪云汐看了眼管事,想了想,“从今日开始,她便叫宝福。而我,不打她也不骂她。相反——”

她顿了顿,看向那对爹娘,眉眼极冷:“我护她一生平安,给她一世富贵。”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