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暗中埋伏着的是谁的人,苏南衣现在还不得而知,不过,她猜测十有**应该是烈霍的人。
图木还没有那个胆子,敢监视度拙的王府。
只有烈霍敢,他有实力,也有仇恨。
苏南衣隐约觉得,这出戏,似乎比想象的还要好看。
那个冒充成宫人的女子,究竟是什么人呢?
具体的身份不明,但应该可以肯定,就是皇宫内的人。
老国主昏迷不醒,宫里有人投靠他,一点也不奇怪。
苏南衣看着那辆马车,忽然心生一计。
“景儿,我想到一个主意,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
“要!”
“好,那咱们走。”
……
雷塔正在房间里坐立不安,忽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响,他感觉现在自己的听力十分厉害,外面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他都能听得见。
他立即提高警惕,起身走到门后,从门缝中往外看。
外面果然来了两个人。
前面的是度拙,后面的……那个人,他看不清楚,看身形也比较陌生。
这么晚了,度拙为什么现在来,还带着一个陌生人,他想干什么?
雷塔现在如同惊弓之鸟,他谁也不信,谁都要怀疑。
他心跳如鼓,正在惶恐,度拙带着菲拉已经到了门口,抬手敲门。
雷塔清了清嗓子,“……谁?”
度拙压低嗓音,“是我,开门。”
雷塔有心不开,但他不能不开,只好深吸了口气,缓缓开了半扇门,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王爷,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过来看看你,”度拙简短的回答。
雷塔警惕十足的看了一眼他身后的菲拉。
菲拉心里十分激动,但她又不能表现太过,双手紧紧握住,手心潮湿一片。
度拙带着她进了屋,雷塔试探着问道:“王爷,现在外面的情况如何了?”
“还是那样,烈霍铁了心要找到你,一时半会儿不会罢休。”度拙回答道。
雷塔虽然已经料到是这种结果,但亲耳听到,还是心头一沉。
度拙转身坐下,菲拉也没坐,就站在他身侧,眼睛打量着雷塔。
这个儿子,自从她就没有照看多久,蒙林后宫的规矩向来如此,他们要培养的是英勇果敢的男子汉,而非恋着母亲的软弱男人。
所以,自孩子生下不久,就统一到一处宫中养着,由专门的乳母宫人们照顾。
而菲拉也怕万一哪里她和度拙的事情被撞破,就狠心做了安排,偷偷把雷塔换出宫,在外面买了宅子,安排人照顾他。
本来想送到度拙府上,但度拙也有王妃、侧妃以及儿子女儿一大堆,菲拉怕雷塔得不到度拙的重视,被府里的人害了,所以一狠心干脆养在外面。
许多年过去,雷塔长大成人,却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菲拉看着近在咫尺的儿子,却不能相认,心里难过得要死。
她自己感觉没有多看,但此时处在紧绷警惕状态的雷塔,却觉得她十分怪异。
他别开脸,不去看菲拉,“王爷,那您打算怎么办?”
“本王还在想对策,烈霍并不好打发,你且安心住几日,看看情况再说。”
这种没有准确说法的说法,让雷塔越发不安,他觉得度拙是在敷衍他。
或许,到最后真的会把他交给烈霍也说不定。
他心里火烧一般,“王爷,要不然,您安排人送我出城吧?”
“只要出了城,天大地大,烈霍就不可能找到我,我从此隐姓埋名,再也不回来了,如何?”
他说得又快又急,可见心思急切。
度拙皱眉,还没有表态,菲拉在一旁先急了,脱口说道:“不行!”
菲拉的想法很简单,外面世界故然大,但也危机无数,儿子生在京都,长在京都,根本没有去过别处,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这要是出去,风餐露宿,居无定所,还要隐姓埋名,如何能活?
她一开口,雷塔心里的疑惑更浓,再仔细一看,她是宫人打扮,越发觉得不能寻常。
“你……”雷塔心里烦躁又恼怒,想说轮不到菲拉说话,但又觉得既然此人是跟着度拙来的,他还是不能太不给面子。
他把后面的话咽回去,看向度拙,眼神期盼。
度拙清清嗓子,看了菲拉一眼,眼神暗含提醒。
菲拉也觉得刚才太冒失,紧抿着嘴唇,眼里的潮气涌上来,低声道:“我只是觉得,公子身份贵重,哪能去别处?外面危险重重,哪里比得上这王府?难不成烈霍还敢搜查王府吗?”
度拙咳嗽了一声,“出城之事,确实不太妥当,何况,现在烈霍恐怕已经安排人手在城门处,对来往人员车辆严加盘查,若是被他抓住,岂非是自投罗网?”
雷塔张了张嘴,他想说的是,度拙是王爷,地位高于烈霍,他换个装,或者藏在马车里什么的,哪就那么巧被发现了?
他猜想着,或许度拙就是不愿意为了他而冒险。
他心里着急,暗恨,却不能表明。
“王爷,这里固然安全,但打扰久了,也是怕带麻烦给您,若是我走了,王爷也可安心不是?方才大公子也……也是不想让我留下的。”
雷塔咬了咬牙,把这话说出来。
菲拉一听,顿时转头看着度拙,眼神中满是委屈和不满。
度拙有点尴尬,语气坚定了几分,像是对雷塔说,又像对菲拉说,“你放心,这个王府,还是本王说了算,轮不到巴历!他已经被罚去在神明面前跪着了。”
听他这么说,菲拉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雷塔却并不怎么轻松,虽然度拙说巴历说了不算,但他到底是这府里的大公子,也是世子,若是他有心和自己为敌,不需要别的,只要出去一说便可。
烈霍得知了消息,一定会带人前来,那他还能好吗?
可他这话不能直说,人家毕竟是父子。
他低下头不再多说,心里却诸多盘算。
菲拉看着他,见他一副失望又难过的模样,心如刀绞一般,恨不能上前好好安抚,告诉他自己就是她的母亲,一切都不用怕……
她上前一步,正想要说话,度拙适时站起来,不着痕迹的上前,把她挡在身后,轻轻拍了拍雷塔的肩膀,“你不用多想,只管好好在此休息,本王自会保你周全。”
雷塔并没有多少开心,勉强一笑,“多谢王爷。”
度拙不想再多留,再呆下去,菲拉说不定得露馅,她这样乔装到王府来,已经是十分冒险的事情了。
现在已经见了面,必须赶紧送她走。
他拉着菲拉离开,出了院子,见左右无人,菲拉这才堵气甩开他,“王爷,刚才雷塔说的是真的吗?”
度拙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指什么?”
“王爷何必明知故问?巴历,您的世子爷,是不是想把雷塔交出去?用来巴结讨好烈霍?”
她这话说得尖酸刻薄,度拙重重叹了口气,“巴历也是为了王府着想,他担心会因此事惹恼烈霍,对王府不利。”
“呵,”菲拉哧笑一声,“亏他还是世子爷,堂堂王府,难道还怕了他烈霍不成?烈霍不过就是皇家的奴才罢了!还轮得到他作威作福吗?他那个儿子,谁不知道是有名的花花太岁,作恶多端,即便雷塔不出手,也早晚要横尸街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