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染十分生气,好半天都缓不过这口气来。
苏南衣倒比他冷静许多,毕竟顾西宸的那些卑鄙阴狠,她已经亲身体验过。
好半天夏染才重重的吐了一口气,一言难尽的看着苏南衣,“我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那接下来咱们应该怎么做,你有没有办法,干脆一下子弄死他得了。”
这下轮到苏南衣气的笑出声了,“你也不要说气话,他现在不同往日,如果只是一个皇子,也就不必大费周章了。”
“他现在不是一国之君吗?就算是不合格,他毕竟坐在那个位置上,我们就得有诸多的顾忌,不能肆意妄为,至少不能在没有找到下一个明君之前就把他拉下马来,那样倒霉的只是百姓。”
“你也看见了,现在除了蒙林之外,周围的几个国家还有那些部落,都蠢蠢欲动,之前先皇暴毙,顾西宸登位,这段时间就发生过动荡,刚刚没有稳多久,如果再发生内乱,只怕会有更大的危险。”
夏染低着头,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那……难道我们就这样任由他胡作非为?这么残忍的手段把人弄成那样再死,就算是畜生也干不出这种事儿来啊!”
“的确是残忍至极,但这也是顾西宸自找的,我觉得那个女人一定在他身埋下了隐患,他们之间可不是什么深情厚谊,不过就是互相利用罢了。”
“顾西宸他自己作死,就由着他作,至于那些无辜的姑娘,我们也一定会为她们报仇。”
苏南衣略一思索,“其实在回来的路上,我已经简单的想了个对策,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他们的人住在哪里,就暗中派人监视,如果他们再抓那些姑娘,势必就得动起来,只要他们一动,我们就动他们!”
“就算他们不再动手,等到太妃平安回来,也要把他们一网打尽,一个不留!那个女人独自在皇宫里,就算他们之间有消息来往,也不会那么迅速,我们正好就抓住这个机会。”
夏染的眼睛总算亮了,“我还没有问你,太后到底是怎么回事,有眉目吗?”
“有,我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而且我有信心,七日之内,太后一定会醒来。”
“那也就是说,咱们还得再找机会进宫?”
“这倒不必,我重新回到太后宫中,给她诊治的时候,遇到了云景。”
夏染一听眉梢就挑了起来,“又遇见他了?他去而复返,难不成是怀疑咱们了?”
苏南衣点点头,“可不是,他的确是怀疑我,不过你放心,我干脆承认了,虽然不是一般的小厮,但也是夏家的人,是夏老太爷从老家派过来帮助你的。他虽然不一定十分相信,但也信了七八分。”
“还是你脑子转的快,行,我知道了,若是他要问起我来,我也会这么回答。那你说不用再进宫了,太后那边要怎么办?”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遇到云景了,他愿意出手相助。”
夏染有些纳闷的看着她,“他愿意出手相助,难不成是看出你的身份了?”
“这倒不是,我想也是为了太妃吧,他现在应该也是心急如焚,为了救太妃什么也愿意一试。他也是想着赶紧把太后救回来,从太后的身上找到一些线索。”
夏染心里的火气消了一些,不管怎么说,曾经也和云景共同经历过那么多事,虽然这家伙有时候的确很气人,但现在关系到太妃的安危。其他的就先暂时压下吧。
他只是担心,会对苏南衣再一次造成伤害。
他看着苏南衣欲言又止,苏南衣坦然一笑,“我知道你想什么,你放心,我不会暴露身份的,也不会让他知道这件事情和苏南衣有关,最多就是还是以一个小厮的身份出现,帮助他把太妃救回来就行了。”
言下之意,就是不想再和云景有什么私人瓜葛了。
两人又深谈了许久时间,实在是很晚了,夏染看着苏南衣眉眼之间的疲倦,要不然今天晚上就在这边歇下吧,别来回折腾了,到庄园那边估计天都快亮了。
苏南衣也的确是累了,所以就同意了夏染的安排。
一觉睡到天亮,苏南衣还是感觉头有点晕浑身酸痛,这段时间一直没有睡好,要是再不及时调整,恐怕身子得有损伤。
她闭着眼睛暗暗叹气,这些事情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实在是让人难以安心休养。
好在事情已经有了眉目,只要太后醒来,诉说当时的情况,应该不难找到太妃的藏身之处。
把太妃救回来,她就彻底心无挂碍了。
正在琢磨着,院子里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小桃没在,苏南衣什么事儿都得自己来,她刚一起身,有人挑帘儿进来,脚步轻轻,“小姐,您醒了,奴婢来伺候您吧!”
苏南衣转头望去,就见一个娇俏的小丫头站在不远处。
圆圆的脸蛋儿,机灵的眉眼,但是眼中也透着天真和忠诚。
“是公子吩咐奴婢来伺候您的,早膳也准备好了,马上就可以摆饭。”
苏南衣笑了笑,“那就麻烦你了。”
她刚坐在梳妆台前,园子里的脚步声已经到了屋门口,夏染的声音响起,“南衣,你醒了吗?”
小丫头答应了一声,“回公子的话,苏小姐起了,正在梳洗呢。”
这小丫头手脚麻利,很快就给苏南衣束好了头发,伺候着她洗了脸。
走到外屋,夏染才从外面进来,苏南衣一看他的神色就知道有事儿发生。
“怎么了?莫非是阮小玉又发生了什么状况?”
夏染愣了一下,“我说你真是神了,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又猜到了。”
苏南衣短促笑了一声,“这还用猜。”
小丫头下去摆饭,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夏染压低了声音说:“一点儿不错,那女的又身体不舒服,我本来还以为她是要作什么妖,没想到这次是真的。
而且,她之前装模作样的时候都派人来请我,还哭哭啼啼的,但是这一次真的病了,却遮遮掩掩的,要不是我觉得不对,自己看出来,我觉得她不会对我说的。”
“她当然不会对你说,因为她这次不是生病是受伤,昨天打的那一架,她受伤不轻,并不像表面上那么轻松。
而且她们这一架打的和寻常的刀剑并不相同,他们这伙的人十分邪性,用的兵器也非同寻常。我猜,对方一定在他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夏染眼睛里露出寒意,“你的意思是,那个阴险歹毒的女人对阮小玉下了重手?”
“十有**是这样,毕竟当时阮小玉说,想要退出要嫁给你过好日子,那个女人肯定不答应,两人说翻了才动手,派人盯着阮小玉的院子,我觉得她疗伤的法子说不定也会十分邪乎,最好别让府里的人发生危险。”
夏家的人,从夏染到下面的丫鬟婆子家丁,对苏南衣都非常好,从来没有一个人怠慢。
当初把阮小玉带进府来,是苏南衣的主意,她不想因为当时自己的一个念头就连累到任何人。
“另外,除了让他们小心谨慎,盯紧了阮小玉,你自己也要小心一些。”
夏染摸了摸鼻子,“我有什么可小心的?你不是已经替我破了阮小玉的破魂术吗?我还有什么可顾忌的,大不了就是在她面前装装样子罢了。”
苏南衣摇了摇头,“恐怕没有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