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修跟着苏南衣的时间也不短了,见到她这么严肃的时候不多。
本来还想玩笑两句,又把话咽了回去。
“什么事儿?你说。”
苏南衣把计划一说,老修眼睛顿时亮了,一拍胸口,“没问题呀,我去,我愿意去!”
他就爱干这种有意思的事儿。
“这事儿挺危险的,目前银虎城什么情况,我们都不太清楚。你……”
“让我去不就是去打探情况的吗?要是清楚了还让我去干什么,对吧?”老修笑嘻嘻的,“不过,我得带一件东西去。”
“那块令牌?你先用着,事情结束了平安回来再给我。”
苏南衣一下猜中老修想说的。
“那既然如此,我就没有什么要说的了,明天我就出发。”
思格兰赶忙道:“我能一起去吗?”
“不行,”陆思源先开口,“那边太危险,老修顾他自己都费劲,保护不了你。”
思格兰嘟着嘴,“哦。”
不情不愿。
老修 笑道:“别急嘛,明天你也有事儿做呀,你不是给德鲁粮店里的那些人下药了?”
思格兰一拍小脑瓜,“哎呀,我差点把这事儿忘了,没错,修爷爷,那你明天一路平安哦。”
“……”老修。
“下的什么药?”苏南衣好奇。
思格兰眨眨眼睛,卖起了关子,“明天就知道啦。”
下面的火势已经被人发现,城里的救火队也来了,帮着灭了火。
金虎城的房子大多是用土坯做的,木材极少,所以也不会烧起太大的火,更不会危及四邻。
听着下面的杂乱声,众人各自回房间。
一夜到天明,一大早老修就起身,揣着令牌去夏染的米店。
有令牌在手好办事,而且夏染也在书信在前,告诉过他们这些掌柜,若是有人带令牌来相见,务必要好好对待,全力配合。
老修不仅有令牌,暗号也对上了,掌柜对他是十分信任。
老修暗自嘀咕,夏染这小子真不是盖的,脑瓜就是聪明,难怪把生意做得这么大。
距离这么远,这些个掌柜是一点假也不敢做,一点懒也不敢偷。
真是让人佩服。
老修迅速说明了来意和计划,掌柜的乐了,“您不来,我也打算这么做,东家吩咐了,我们几个之间要互通有无,特别是现在这个非常时期,一定要彼此照顾帮助,正好,今天有个商队要过去,您来得巧,直接坐上马车去就成。”
“嘿,”老修拱了拱手,“行,我算是来着了,那我不客气了。”
掌柜的把老修带到商队中,和众人见面,他们一行九人,算上老修,正好十个。
掌柜的本来想让老修带队,老修摆手拒绝,“不用,掌柜的,您就把我当成个普通伙计,发这样,别人才能看不出。”
他跳上最后一辆马车,“喏,我来当个车夫,挺好。”
掌柜的想想也对,点头答应,嘱咐其它人对他多加照顾。
今天一早,格日夺就已经撤消了封城令,城门刚一开,老修就跟着车队出了金虎城。
苏南衣起得也挺早,大家凑在前厅里正吃早饭,街上一阵喧哗。
一队官兵来到德鲁的粮店外,“老板人呢,出来!”
德鲁昨天晚上被扒光了衣服扔在街上,差点没被冻死,现在正在家里挺尸,不停的打喷嚏发热。
店里的伙计跑出来,个个灰头土脸,昨天的火让他们懵头转向,到现在都没有回过神来。
“老板呢?问你们话呢?”
“在——在他家里,还没有来,”其中一个伙计低着头回答,“他最近来得晚,这么早根本不可能来。”
“就是,他最近新纳了小妾,每天都粘在一起。”
“那小妾长得美,还骚,把他的魂都吸走了。”
“他……”
官兵们面面相觑,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为首的军士皱眉,“闭嘴!谁问你们这些?我问你们,昨天晚上你们这儿为什么着火了?”
“我们……也不知道啊,正睡觉呢,突然就着火了。”
“我们差点被吓死,要不是醒得快,怕是早被烧死了。”
“幸亏我们命大,神明保佑。”
“长官,我觉得这是神明对德鲁的惩罚。”
军士眼睛微眯,“怎么说?”
“他平时干过的缺德事儿太多了,神明早看他不顺眼了。”
“这次的粮食,他也是在里面 掺杂了不少陈粮,以次充好,还提高价格,就想着大赚一笔。”
“他不仅提高价格,还把斗也改小了,原来是十升一斗,现在是八升一斗。”
军士目光在他们几个身上来回掠了掠,感觉特别奇怪,满心的狐疑。
他本来以为,德鲁是有名的奸商,又有几个钱,平时为人傲慢奸诈,问他什么问题肯定不会配合。
但没有想到,他这几个伙计这么一通说,甚至都没有问呢,自己就说出来了,看样子也不像是假的,这是怎么回事?
在前厅透过窗子看热闹的思格兰都要笑死了,捂着嘴,眼睛弯弯似月牙。
苏南衣也觉得可乐,可她不记得给过思格兰这种药。
“哪来的?老修给你的?”
“不是啊,”思格兰勉强停住笑,大眼睛透着灵气,“这是你给我的那个**粉,我加了点东西,就有这种效果了,让他们不知不觉说实话。”
苏南衣微微诧异,“你做的?”
“对呀,苏姐姐,”思格兰有点不太好意思,“这个太简单了,是不是?其它的我还做不了。”
“不,这已经非常难得了,你很有天分,”苏南衣由衷的夸赞她。
这小姑娘的确是聪明,这才几天的功夫,只是利用闲着的功夫,就手边的药给她讲了个大概,细说的没几种。
她竟然……能自己加入东西,做出这样的效果。
实在难得。
“真的吗?”思格兰受了表扬很是开心。
“当然是真的,而且,这次还帮了大忙。”
窗外,军士把伙计们都带走了,让他们做笔录画押。
苏南衣对墨铎道:“王子殿下,稍后你去找格日夺,按照计划行事,我和思源去火场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总觉得这次起火不那么简单。”
“好。”
他们兵分两路。
墨铎现在易着容,很难被人认出来,他又是蒙林人,熟知一切习惯,再加上格日夺现在极力想认错,将功补罪,所以他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苏南衣担心的,是隐藏在暗中的力量。
那个神秘的人是谁?
吉烈和格日夺都是度拙派来的,但,苏南衣隐约的感觉是,这家伙似乎是想着把事情搞大,并非只是想说服吉烈,让他背叛都城那么简单。
度拙、达尔勒,他们父子,也不是一条心。
会不会是达尔勒的人?
苏南衣暗自琢磨,墨铎的敌人还真是不少啊!
这条路,还真不太好走。
陆思源忽然开口,“南衣,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