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宏伟信誓旦旦的安慰了乔氏一番后,见她总算是睡了过去,才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昨晚动静不小,百里瑾若是当真关心苏宁夕,肯定早早的救过来了,偏偏到现在也没有任何消息,可见是彻底对她失去兴趣了。
苏宏伟心里有了底。
昨儿夜里苏宁夕说的那些话,也的确是让他这个老父亲很失望。
“女大不中留,既然如此,不如早早的打发出去,大家也都省心。”
苏宏伟喃喃自语。
苏宏伟收拾一番后上早朝去了。
将军府。
祠堂的门上了锁,甚少露面的二小姐苏宁静,见祠堂无人看守,怀里揣着几个糕点上前敲门。
“大姐姐,我是静儿,我给你带了糕点,你好歹填填肚子。”
苏宁静敲了敲门,里面无人应声。
她凑近听了听,又敲了敲门,“大姐姐?”
祠堂里响起迷迷糊糊的声音,听得并不真切。
苏宁静心下疑惑,透过门缝看进去,却也只看到几丝模糊的光景,看不到里面的具体情况。
窗户也紧锁着,苏宁静只得捅破窗户纸,踮起脚往里头看去。
只见苏宁夕头发凌乱的躺在地上,一张脸红彤彤的颜色很不正常,身上的血迹早已干涸,紧闭着双眼嘴里时而呓语几声,时而又低低的呜咽起来。
“大姐姐?”
苏宁静心下着急,稍微将声音提高了一些,却又怕被人听到,四下看了看,见没有人过来,便继续喊道,“大姐姐,你醒醒。”
喊了几声后,只见苏宁夕缓缓睁开了眼。
“大姐姐!”
苏宁静松了一口气,赶紧说道,“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水……”
苏宁夕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断断续续的对她说道,“给我,水。”
“大姐姐,你是不是着凉了?我看你脸色很红,是不是发烧了?”
“对。”
苏宁夕只觉得动一动嘴皮子都牵扯的浑身痛,她从苏宁静眼中看到了关切,并没有任何嘲笑、或是前来落井下石的意思,便虚弱的说道,“我发烧了。”
“那怎么办?门上上了锁,我进不来。”
苏宁静着急,“我这就去给你拿水,先拿过来再说。”
说着,苏宁静就准备离开。
“等一等!”
苏宁夕喊住她,强撑着对苏宁静叮嘱了几句后,又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
苏宁静拔腿就跑,回屋里拿了水壶,又拿了一方锦帕,急急忙忙的回了祠堂。
好在苏宏伟只是下令将苏宁夕锁在祠堂反省,并没有派人看守,苏宁静喊醒苏宁夕后,将锦帕净湿,从门口的缝隙间塞了进去。
苏宁夕用尽全力爬到门口,也顾不得什么脏不脏的了,拿过锦帕**上面的水。
这样往来几次后,苏宁夕将湿漉漉的锦帕敷在了额头上,无力的躺在门边。
苏宁静在外面摘了几片树叶,将怀里的小糕点掰碎包裹在里头,从刚刚捅破的窗户纸里扔了进去。
“大姐姐,你先吃一些,我晚上再给你拿别的!”
听不到苏宁夕的回答,苏宁静踮起脚往里瞧了瞧,只见她虚弱的点了点头,便悄悄回去了。
苏宁夕夜里便退了烧,心中对苏宁静很感激。
一连好几日,苏宁静都是用这个法子给苏宁夕送吃食。
这一日,苏宁夕刚吃过苏宁静送来的糕点,便坐在一旁用锦帕清理身上结痂的伤口,只听到外面传来几道脚步声,她微微眯了眯双眼。
这不是苏宁静的脚步声。
很快,脚步由远及近,祠堂门上的锁被人打开了。
苏宁珊笑意盈盈的挽着百里恒,出现在苏宁夕的眼前。
“大姐姐,这几日反省的结果如何?”
苏宁珊跟着百里恒进了祠堂,灿烂的笑容在苏宁夕眼里格外刺眼。
“有事就说,有屁就放。”
苏宁夕也不拿正眼瞧他们,收起锦帕盘腿坐在垫子上,眼观鼻鼻观心。
“粗俗!”
百里恒皱眉看向她,“本太子听说你被苏将军责罚了,好心前来探望,你竟是看也不看本太子一眼?”
苏宁珊笑得花枝乱颤,饱满的胸-脯在百里恒胳膊上蹭来蹭去,“恒哥哥,大姐姐一向不懂规矩,一向如此粗俗,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你先出去。”
百里恒抽出胳膊。
“恒哥哥……”
“出去,我有话要单独对苏宁夕说。”
见百里恒态度强硬,苏宁珊瘪了瘪嘴,不情不愿的出去了。
关门时,还恨恨的瞪了一眼苏宁夕。
“没人了,太子有话就说。”
苏宁夕冷着脸。
百里恒走到她身边,见她形象狼狈,也不觉得邋遢,只觉得那些触目惊心的鞭痕看起来有些刺眼,心里有些怜惜。
“怎么,不是传言你与七皇叔感情比金坚么?怎么你会落得如此境地?我那七皇叔,为何没有护着你?”
百里恒往她伤口上撒盐。
苏宁夕却没有生气,也没有搭理他,继续把他当空气。
百里恒不甘心,咬着牙问道,“苏宁夕,即使到了这种境地,你也不愿求饶么?”
“求饶?我为何要求饶?”
苏宁夕冷笑,“太子若是前来看我到底有多狼狈的,那么看也看了,好走不送。”
“你真是不知好歹……”
见苏宁夕如此顶撞他,百里恒气得咬牙,却又不忍心就这样离开,便压着怒火问道,“本太子昨日听说,苏将军有意与韩府结亲,要将你许配给韩尚书的庶子韩文峰。”
苏宁夕眼神一闪,这才抬头看向百里恒,“道听途说。”
“本太子是亲耳听到,苏将军与韩尚书商议成亲事宜,岂是道听途说?”
苏宁夕眼中闪过一抹不渝。
“你还不知道这事儿?”
见她似乎还被蒙在鼓里,百里恒蹲**子,趁机说道,“听说这件事情已经板上钉钉了,但是如果你不愿意嫁给韩尚书家的庶子,本太子倒是有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