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松冷着一张脸,气势逼人,站在人群之中简直就是人群的焦点,肆意散发气场,他一旦发话来看热闹的村里人都散了。
顾小雨愣愣看着沈青松站在顾瑾面前,以及男人冷冰冰地眼神,立马自动消音。
听说顾瑾嫁的男人是一个军官,顾小雨下意识地以为肯定是中年男人,而且肚子大秃头的那种,怎么也没想过这么帅,这么有气质。
她只觉得顾瑾这个心肠硬的女人,运气硬是格外的好。
站在人群后方,灰溜溜地不敢再说话。
顾瑾解决了刘家这么多事情,从头到尾都没怕过,到了现在也不怂。
转身看着应秀珍和顾小雨,“四婶堂妹,我丑话说在前头,这事儿说大可以说成是咱们整个顾家的事儿,说小不过是我爸和我的私事,就算是觉得可怜,也应该是爷爷这个一家之主,或者顾晓玲这个受害人说可怜。
你要是想要帮他们出这个头,你们就把人领回去,我绝对不会多说一句话。”
顾小雨和应秀珍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自动退后了好几步。
最后还是顾爱国看了顾轩名一眼,顾轩名站出来说话,“侄女,这件事情是你们的私事,想要怎么解决你自己决定,我们不会说什么的。
至于你四婶和顾小雨,四伯在这里和你陪个不是,两个头发长见识短的村姑,别理她们乱说。”
顾瑾冷冷看着他们两,还是那句话,这个世界上慷他人之慨总是特别同意,人人都劝别人善良大度,可一旦事情到了自己身上,宽容和大度全没有了。
顾瑾敢保证,哪怕不是像蒋春妮这样的,应秀珍和顾小雨都不会伸出援助之手。
蒋春妮还在地上磕头,她以为顾瑾现在的意思,就是不会帮她了,蒋春妮现在已经丢弃了自己所有的尊严和面子,低到了尘埃里面,没想到顾瑾还是没有一点心软,她不由得有些迷茫,也有些绝望,不知道自己还要不要继续下去。
直到她看到站在顾瑾旁边的沈青松,眼神顿时一亮。
她磕头的方向转了一下,对着沈青松,“沈青松同志,求求你了,帮我和我外甥女求求情吧,不然我真的会死的。”
沈青松看着顾瑾,并没有像其余人一样劝顾瑾心软,而是平淡地一句,“还是那句话,这件事情的决定权在你手上,你帮她或者不帮,你都自己决定。”
夏日炎热的风吹过,就连呼吸都是热得,在这样的烈日炎炎之下,几乎每个人额头上都冒着汗水,沈青松把随身携带的军用水壶拿出来,给顾瑾喝了一口里面的水,顾瑾身上的燥/热去了些。
盖上军用水壶的盖子,顾瑾看了眼忐忑不已的蒋春妮,说,“你们蒋家重男轻女,你妈生了四个女儿,把你嫁出去之后。
刘老太太要把你给卖了,你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回娘家求助,可是他们却不管你,我说的对不对?”
蒋春妮抬起头,脸上留下的也不知道是血珠还是汗水,她看着顾瑾,眼里既有震惊也有畏惧。
“我外婆刘家老太太,也是个极度重男轻女的,她天天给包括我妈在内的几个女儿洗/脑,让她们从丈夫家里拿钱回来帮扶娘家,所以我舅舅刘金宝在的时候,你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只是,刘老太太死死管住家里的钱,不让你拿一分钱回家,所以你妈对你也没什么亲情,你的求助就被拒绝了。”顾瑾所说的这些,有一部分是上一世的所见所闻,有些是猜测的。
蒋春妮失语了,“你怎么知道?”
“现在你就算是勉强你自己和刘金宝离婚了,离开刘家,你的娘家是肯定回不去的,回去了也无非是离了虎穴进了狼窝,他们还是会盘算着把你卖个什么价钱。”顾瑾对于这样重男轻女的家庭会做什么事情,再清楚不过。
“那么,你觉得刘金宝回来之后,你的生活就会好过起来吗?”顾瑾笑了笑,“你真的有本事能阻止他不再做违法的事儿,真的以为这样的情况不会再发生吗?”
蒋春妮的脸上露出一种不肯定不自信的眼神。
“你在娘家找不到依靠,在婆家也没有话语权,你所有的指望都在刘金宝一个人身上,可是这个男人不争气,天天不是偷鸡摸狗,就是违法犯罪,你只是一个女人,你连保护自己都做不到,又怎么去阻止别人呢?
晓玲绑架的事情,其实违背了你的良心,但是刘老太太和刘金宝坚持要这样做,你为了让自己的日子好过点,只能听之任之,谁知道发生了这些事情之后,受到最大的痛苦的人却是你,我说的对不对?”
蒋春妮已经忘了要哭,抬起头眼神木讷,“你说得对。”
顾瑾静静地看着她,“说说吧,如果我这一次帮了你,你打算怎么回报我?”
蒋春妮刚开始是惊喜,顾瑾终于愿意出手帮她了,可是听到回报两个字,她瞬间变得不自信起来,她只是一个女人,从来只知道在家里听爸妈/的,嫁人了听丈夫和婆婆的。
这一辈子软弱不堪,任人搓扁揉/捏,都没办法鼓起一丝一毫的勇气反抗,她都已经对这样的欺压麻木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忍一忍就过去了。
而顾瑾呢,她像是天边的太阳,在这个被重男轻女观念荼毒的农村,她敢自己做生意,即使嫁了人也受到丈夫的尊重。
就连这样的大事儿,丈夫都说让她做主。
蒋春妮从前看顾瑾只是个普通女孩,现在却不敢抬头看顾瑾了,她想不到有什么好回报顾瑾的。
可是她又不想被卖给傻子,心里乱成一团,她就算是想拿个鸡蛋感谢顾瑾,那都不可能,刘老太太不会让的。
“别说是,一百块,两百块,就连一只鸡,一个鸡蛋你都没办法拿出来对吧?”顾瑾再一次猜中了蔡春妮的处境。
蔡春妮张了张嘴,又把嘴闭上了,犹豫了好久,脸上依然挂着眼泪和血珠,根本不知道应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