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薇薇的心狠狠颤抖了一下,脸色跟着一白,后面要说的话还是生生的吞了回去。
夏青山抿了抿唇,声音平静的问:
“有逮捕令吗?”
这个时候,他依然抓着林月的手不放。
小钢炮点头,拿出来逮捕令给夏青山看。
夏青山将逮捕令接过来看了看,随即还给了小钢炮:
“我会请律师过去的。林月在派出所,就请你们多关照一下了。”
小钢炮微愣,有些古怪的看了看夏青山。
做公安几年了,抓了无数的人,不管是因为什么被抓的。
如林月这样淡定配合戴手铐的,是第一个!
如夏青山这样平静询问,接受,然后提出会请律师交涉的家属,也是第一个!
他的眼神飘了飘,最后点头。
夏青山转头看向了林月,伸手捋了捋她鬓角凌乱的发丝,颤抖着声音平静的说:
“我头发长了,等你回来给我剪头。上次说好了,要换一个发型的。”
林月微微一笑:“你不是怕我剪的丑,见不了人!”
夏青山咧开嘴笑:“丑也不怕,媳妇剪的 !好看!”
林月笑容扩大,笑弯了眼眉:“好!”
夏青山松开了手,恋恋不舍的后退。
林月转身,平静的上了车。
警车响着警笛声离开了村子。
夏青山依然站在院子门口,平静的看着警车的远去。
吴奶奶等人跟上来问:
“青山啊,到底是咋回事,月儿为啥被抓走的。”
“是啊青山,那个逮捕令上,说了为啥没有!”
夏青山回神:“没有,逮捕令不会说的。我去城里找律师,秀儿和冬天要是回来了,你们帮我拦住他们,不要让他们去派出所闹。”
吴奶奶等人点头。
“律师,律师有用吗?再说,我们临城有律师吗?”老耿头疑惑地问。
对于他们来说,律师啊什么的,太遥远了。
还有人很不理解的小声问了一句:“律师是干嘛的!”
他们都是上山下乡来的,那时候,全国都没几个律师的。
他们熟悉电影,电影里都是抗战革命的片子,那会不需要律师。
有很多老人,甚至连刑法是什么内容都不知道,他们只知道做人要善良,伤天害理不行!
“律师是打官司的,和以前的讼师差不多!”
有人回答了一句。
夏青山显然没心情管那些了,开车转头去城里。
转头再说尹志田。
他是一路坐着顺风车到了镇上的。
刚下车,就瞧见派出所的同志脸色都很不好看。
“我回来了,所里出了什么事?”尹志田疑惑地问。
“没有啊,没事!”有同事疑惑地回答了一句。
“没事,那你们怎么一个个丧着脸。”尹志田不解。
“田哥,你刚回来,还不知道吧。我跟你说,不是我们出事了,是……”同事小江刚要说,忽然外面响起了警笛的声音。
小江立马不说话了,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涌出了派出所。
尹志田皱眉,也跟着出来了。
车门打开,小钢炮和齐薇薇都下来了。
跟着,从车里下来一个女子,依然身材高大,但人看上去瘦了不少,也白了不少。
女子的脸色很平静,一只眼上蒙着一个蓝色的真丝眼罩,上面绣着一只小花。
尹志田一眼便认出,下来的人是林月。
“林月,这是怎么回事?”尹志田惊呼。
小钢炮听到声音,看到了尹志田,顿时委屈的差点哭了,几步到了他面前:
“田哥,你可算回来了,我跟你说……”
小钢炮刚要说,那边齐薇薇先说话了:
“小钢炮,现在还没交接呢,我们是拿着通缉令奉命抓人的。”
小钢炮顿时脚步一下子顿住了,扭头恶狠狠的瞪了齐薇薇一眼:
“我是不敢把你如何,可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张通缉令,肯定和你脱不开关系。”
齐薇薇冷笑:“你这是什么意思,包庇嫌疑人吗?通缉令也不是我下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你等着……人在做,天在看的。”
说完,小钢炮气呼呼的进去了。
林月很淡定的看了看尹志田,朝着他笑了笑,然后也跟着进去了!
尹志田皱眉,转头问小江:“你刚才没说完的话,是要说什么?”
小江苦着脸:“不用说了,你都看到了。我就是要告诉你,我们的小教练被逮捕了。”
“为什么被逮捕的知道吗?”尹志田的第一个反应是,林月是不是又打人了。
小江摇头:“我也不知道!逮捕令是今天早上市局送来的。所长还在和上面联系。”
尹志田闻言转头朝着所长的办公室去。
他敲门进来的时候,所长正在头疼。
“所长,林月是怎么回事!”
所长揉了揉眉心:“我刚才简单问了一下,这事有点复杂。”
尹志田抿着唇没吭声,等着所长的进一步解释。
“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几天前,京城那边来了一个协查通告,主要是询问一个学生的口供。是关于莫家村一个大夫下毒谋财害命的案子。”
尹志田的眉心狠狠一跳,心也跟着咯噔一下。
所长继续道:“本来是要你和小钢炮去,你不在,所里人手不够,齐薇薇就去了。”
尹志田的心狠狠沉了下去。
“齐薇薇询问完了回来找我,我看了看,似乎也没啥问题,主要就是问,去莫家村看病的事。后面我没看完,就直接盖章签字了。”
“今天这个通缉令也是与莫归山的案子有关,上面的意思是,林月是继母,但是联合莫归山谋害自己的继女,以调理为名下毒,还有辅助莫归山猥亵夏秀儿的嫌疑,所以才会批捕的!”
“神马?”尹志田震惊了!
“这怎么可能啊!”
所长低叹:“我也是这么说的,但是,上面说,材料和询问笔录都是我们交上去的,只要那个材料属实,那么后面如何起诉什么的,都和我们没关系了。”
“起诉?谁起诉?夏秀儿?还是林月的丈夫夏青山?”尹志田压抑着怒气问。
所长看了他一眼:“听说,莫归山的案子,林月是作为同犯的,会移交到京城的公安局那边处理,至于虐待儿童,辅助猥亵儿童的罪名,会有临城市妇联的人代为起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