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翠芬终于摸到了小门,拿出了钥匙,费了好半天的力气,把门打开了。
开了门,她又折回去去扶凌国强,时铭伟拉着凌晓薇进了门内,这是靠厕所的一个后门,一直没开过,这门边堆了不少的垃圾废品。
“你小心一点。”时铭伟拉了凌晓薇一把。
“怎么了?”凌晓薇伸脚踢了一下,好像踢到了一堆东西。
“那都是废木头,你要是从那走,估计能摔死你。”时铭伟拉了拉凌晓薇的手,语气甚是娇宠。
凌晓薇咂舌,“多谢你呀!不然还真能摔死。”不对,摔死不至于,但是破相倒是可能的。在黑夜里,她的视力真的是太差了。
“晓薇!”身后传来了爸爸的叫喊声。
凌晓薇立马从时铭伟手中挣脱了开来,上前扶着爸爸,道:“爸,我在这呢!”
“是不是小伟来了?我听到他的说话声了。”凌国强这时打开了手电筒,一下子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时铭伟。
“凌叔,我是听到声音过来的,你们放心,我会打架,会保护你们的。”时铭伟说着还挥了挥自己壮实的小膀子。
凌国强被这孩子朴实无华的话,逗的呵呵一笑,“你保护好晓薇就行了,叔叔不怕。”
“叔,你放心!”时铭伟此刻是豪情壮志,恨不得把凌晓薇抱怀里,以此证明自己是能保护好凌晓薇的,但是在凌叔面前,他不敢造次。
进了厂里,隔着一道铁门,大家心里也踏实了点。
凌国强走到厂门口,按了下厂门口的灯,刷!门口的白织灯一下子就亮了。
只见大铁门上,正有两人往里翻,突然亮起的大灯,照的这两人都一愣。
这两人,一个是陶兰的男人,一个是厂里的工人。这两人呆呆的坐在大铁门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处境有点尴尬。
“你快下去呀!进去把门打开了。”陶兰在铁门下,对她男人吼道。
“凌厂长来了,我怎么下去呀!”
“一个瘸子,你怕什么?你怎么这么没用。”陶兰骂骂咧咧的道。
“哎呀,这不会掉下来,摔死吧!”张翠芬恐高,看到这人爬在铁门上,看的她直晕的。
“爸,快想办法,让他们下来,要真摔死了,咱们家的厂也到头了。”凌晓薇小声的道,这闹事,怎么闹都没关系,只要不出人命就行。
不然就算把厂子卖了,都不够赔的,这还要搭上人命官司,坐牢都是有可能的。
凌国强也怕呀,手心里全是汗,其中的厉害,他是知道的。
他振作了一下,脸上堆上了笑意,慢慢的走到了大铁门处。
“哎!凌厂长,你别过来,你想干嘛!”铁门上趴着的人,惊声喊道。
估计他自己也怕了,身子在铁门上,时不时的抖索两下。
“兄弟,我不干嘛,你们想要进来,就大大方方的进来,我给大伙开门,行不行,你先下来。”凌国强和气的道。
“你别骗我们,你才不敢开门呢!”陶兰喊道。
“陶兰,你发什么神经,你让你男人爬这么高,你就不怕摔死他。”张翠芬气道。
“兄弟,你可别想不开,万一摔下来了,摔成我这样,你还真乐意。”凌国强语气轻松的自嘲道。
趴在铁门上的那个工人,吓的忙从门上下来了,一边爬下来,一边道,“我可不想跟他一样,变成残废。”
听了这话,陶兰的男人,也忙从上面下来了,动作飞快,一下来,陶兰就气呼呼的道:“你干嘛从这边下,你从那边下不行嘛!你个大傻子。”
“你个黑心婆娘,是想摔死我吧!”陶兰的男人气呼呼的道。
两人在门口吵了起来,也是可笑至极了。
“各位,这大晚上的,天又冷,大家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有事咱们明天再说,行嘛!”凌国强开始劝大伙离开。
“不行,你不把工资给我们发了,我们就不走。”这时一个老太太气冲冲的吼道。
这老太太自然不是厂里的工人,而是工人家属。
“妈,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明天再来要钱。”一个年轻的小媳妇,拉了拉老太太的手道。
“滚,什么明天再来,万一明天他们都跑了呢!”老太太一把推开小媳妇,气汹汹的道。
陶兰跟她男人吵架去了,然后一群老头老太开始闹事,这些人都是极其难缠的,也十分的不讲道理,一个字就是蛮!
老头老太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还有老头在踹铁门,想要进来。
凌国强劝了很多话,都不管用。
“爸,让他们闹去,闹累了,自然就没劲闹了。”凌晓薇气道。
“这么闹也不是办法,这里都是老头老太,万一病着了,伤着了,这事咱们也脱不了干系呀!”凌国强忧心道。
“爸!那怎么办?”这道理她懂,但现在也没办法了。
“晓薇别担心,凌叔,一会我爷爷会过来,你们放心吧!”时铭伟对凌国强道。
时爷爷过来?他能有什么办法?
凌晓薇突然想起,之前陈芳来闹事的时候,好像也有人来帮忙,但是都不知道那些都是什么人。
想到这,凌晓薇心里竟踏实了,忍不住看向时铭伟,小声的道:“你爷爷是哪里的关系,他真的有办法?”
“我也不知道,但是他就是有办法。”时铭伟呵呵一笑。
果然没多久,门外就响起了警车的声音,红蓝的灯一闪一闪的,听到这个声音,凌晓薇直接就傻了,时爷爷这也太牛了,真把警察局的人给找来了!
“时爷爷,真牛!”凌晓薇对时铭伟竖起大拇指。
“靠!爷爷,他还真报警了!”时铭伟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警车一来,门口的人都愣住了,老头老太们都安静了下来,有人开始跑了。
从警车上下来了两个穿着黑色警服的中年人,两人拿着手电筒,一脸严肃的走过来,道:“听到举报,说这里有人寻衅滋事,你们都想干什么,是不是要蹲牢子呀!”
那两束手电筒的光在一群人脸色来回的扫,似乎要把这些人给记下。
一群人吓的遮脸的遮脸,低头的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