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虽未入伏,却已经闷热的让人焦躁不安。空气中的水汽,随时在找机会黏腻在人的身上。
透过临时搭建的板房的房门,看着不远处工地上的男人们挥汗如雨。日头照在男人的身上,丝毫怜悯都没有。
童秀丽已经坐在这一个多小时了,眼睁睁的盯着外面。脑袋不灵光,外加心绪不宁。
自一个小时之前,她就是这个姿势。完全不敢置信,醒来,竟然会置身在这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那双眼睛,想要寻找蛛丝马迹,来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明明坐在办公室给客户打电话,还谈妥了一个上千万的生意,马上就要签合同了。
可这……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或许是命运,躲不开的宿命吧。
想好了,就得接受这个事实了。饥肠辘辘的,先整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抬眼,顿时感觉一阵恶心。这哪里是住处,分明就是一个猪窝啊。不,这都侮辱猪了。
满地的臭袜子,随处可见的衣服裤子。还有吃剩下的锅碗瓢盆全都堆放在角落,上面苍蝇一层又一层。
刚才没注意,这一下,酸腐的味道快速占领鼻翼的所有空间。
童秀丽捏着鼻子,“这是什么地方啊。”
前世她住的虽然不是豪华别墅,可好歹算是个温馨是的小窝。这里简直不堪入目,也不堪入鼻。
深吸一口臭气,冷静点,冷静下来才能解决问题。
片刻的功夫,她的脑海中已经知道为什么这具身体的主人会出现在这里。以及,这里之所以会变成这样,都是拜原主所赐。
“靠,你倒是逍遥自在了,留个烂摊子给我。”
她活了二十八年,虽然自小是个孤儿,生活不尽如人意,可内心一直都是积极阳光的。也是靠着自己的打拼,稳坐销售经理的宝座,跟这个米虫还蛮不讲理的原主相比,她就是秀儿啊。
而这个原主,那绝对是恶心他妈给他开门,恶心到家了。还妥妥的跟她是一个名字,糟蹋了个好名字。
她想下床收拾收拾,可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衣服的汗味和剩饭剩菜酸腐的味道充斥在一起,童秀丽的胃里一阵翻腾。现在是一点都不饿了。
这原主是个村长的千金,自幼就是全村的焦点。父亲有权,后来就有了钱,家里就一根独苗,养的她嚣张跋扈、眼高于顶,好吃懒做还蛮不讲理。
可是她这么多年,除了吃饭之外,坚持了最长时间的,就是喜欢她这个丈夫。
啧啧,就这个生活习惯,啥丈夫能扛住啊。
童秀丽脚趾头在地上勾到一双干净一点的鞋。踢开一个地方,终于有个站脚的地方了。
走到门口,伸着脖子看向其他的方向。
这房子是工地临时搭建的,给工人用来休息的。一整排的板房,她的房子靠最东边,两个单独的床铺,其余的板房,都是上下铺的。
这里除了做饭的有个大娘之外,都是糙老爷们。可那些板房里,比她这干净多了。
童秀丽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把地上的脏衣服快速的捡起来。
拎着衣服就往门口走。还没等到门口,迎面进来一个男人,咣当,她的脑袋最先撞到了男人……手里的安全帽上。
“没家教还没长眼睛。”
冷漠,愤然的声音,从童秀丽的头顶响起。